“喂,潮生?”
嗓音被特意压低,带着夜半的微哑,有磁性,抓耳得,对面的某人却丝毫不为所动。
只听陆潮生开口,嗓音是一如既往的清冷,此时经由电流传导,那股子凉薄更甚几分。
“今天有好好做数学题吗?”
?!
一瞬间,温雁晚差点把手机飞了出去。这也赶得太巧了吧!
温雁晚眼皮疯狂跳动,他强忍着心虚,压低嗓子,音色哑哑地道:“潮生,好不容易能和你说说话,你能不要上来就这么扫兴嘛?”
“我扫兴?”陆潮生对温雁晚的撒娇不为所动,他捡起床上的衣物,朝浴室的方向走,“怎么着,考了个年级第六,心就飘了,连数学题都不做了?”
“我哪有,”温雁晚冤枉,“我为人这么谦虚,哪里有飘!”
“哦,是吗,”陆潮生推门进浴室,将手机免提打开,用透明袋装好,挂在墙钩上,“没有否认最后一句话,那就是确定没做了。”
“……”
“潮生,我想你了。”
“转移话题?”陆潮生轻嗤,随即双臂交叉,攥住衣摆,轻轻哼了一声,“你敢不想我试试。”
发出这句警告,而后便没了声音。
“喂,潮生,潮生?”
没有回应。
温雁晚心头一跳。
遭了,该不会生气了吧?
……只是几道数学题而已,不至于,吧。
温雁晚攥着手机,紧张兮兮。
忽地听见电话那头,似乎有“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紧接着,水流的声音也响了起来。
意识到什么,温雁晚神经陡然紧张起来,他哑声:“潮生,你在做什么?”
“洗澡啊,还能做什么。”
理所当然地回答,陆潮生又问:“什么时候回来?”
“哗啦啦”的水声传入耳畔,又像是淋在人心头。
温雁晚心烦意乱,无形的燥意席卷了他的大脑,温雁晚只感觉,自己浑身上下都不自在得厉害。
“快了,”他嗓音已经彻底哑了,强调,“快快了。”
“对了,还有件事,”陆潮生的声音在水声中听得不太真切,“严奶奶这周六就要结婚了,你动作最好快点。”
言罢,没等温雁晚回应,便紧接着道:“行了,就是这样,我挂了。”
电话猝然挂断,空气寂静。
温雁晚心里骤然失落,他叹气,心中暗斥陆潮生的冷酷无情,随即将身子埋进柔软的被褥里,闭眼。
然而下一刻,手机震动铃声再次响了起来。
温雁晚猝然睁眼,慌手慌脚地接通,视频画面忽然跳了出来,映入瞳孔的,是一片雪白的胸膛。
温雁晚呼吸骤然凝滞。
“阿雁,你刚刚是不是说我扫兴?”
陆潮生光着身体,单单套着温雁晚的校服外套,仰躺在了温雁晚的床上。
黑色发梢随意散落,拉链没拉,大片的胸膛裸/露出来,白皙的肌肤被热水熏蒸,泛起桃花般的粉色。
薄薄的肌肉覆着其上,显露出少年特有的清瘦,而后沿着流畅的线条,到达两条性感的人鱼线,逐渐朝下……
是镜头的末端。
没了。
温雁晚猛锤了一下被褥,情不自禁地发出可惜的喟叹。
被温雁晚的反应取悦,陆潮生轻笑了一声,他将手朝下探去。
有一瞬间,低哑的嗓音发出轻微的“哼”声,千回百转。
“我现在就给你见识一下,什么叫真正的扫兴。”
话音落下,在视频的另一端,在温雁晚看不见的角度,陆潮生右手移动。
“我今晚打算,就这样睡觉,”陆潮生断断续续的话语,夹杂着微凉的吐息,从视频那头传了过来,“我不仅不穿,还会抱着你的校服睡,我要你的味道,彻底沾上我的身体,全身上下,从里到外,每一寸的肌肤,都不会放过……”
陆潮生微启红唇,白皙的胸膛急促地上下起伏,浓密的眼睫沾满泪雾,两抹眼尾殷红似血,朝着温雁晚赤红的双眸丝丝缕缕地勾了过来如同掺了蜜的织网,将温雁晚缓慢而绵密地包裹起来,卷绕,紧缩,使他逃无可逃。
“阿雁,你说好吗,嗯?”
温雁晚额间冒出细密的汗,面色因憋闷泛起了薄红。
他牙关咬得死紧,脖颈青筋纠结,只感觉浑身血液都在沸腾,灼烧感肆意冲刷着他的神经,几欲炸裂。
直到视频对面,响起一道压抑的闷哼,同一时刻,温雁晚手机猝然砸在了被褥上,竟是手抖得连手机都拿不稳了。
慌忙将手机重新捡起来,视频里,陆潮生眸光水润地望着温雁晚的眼,殷红眼尾是未尽的情/欲。
“想要了?”陆潮生嗓音低哑,胸膛缓慢地上下起伏。
温雁晚下意识回应:“想……”
话出口,是一道极度沙哑的嗓音,温雁晚这才发现,自己的嗓子干涩得厉害。
这人怎么会这么坏啊。
他明明就知道,知道自己到底有多想,到底有多么多么地想念他,结果还故意这么对待自己。
简直就是坏透了。
“只能看,不能吃的感觉怎么样,嗯?”喘匀气,陆潮生屈指点了点视频里温雁晚俊朗的面庞。
弯起的骨节修长白皙,往上,是一截瘦削精致的手腕,而后是手臂,肩胛,锁骨,脖颈,最后,是陆潮生精致到凌厉的面容。
浑身上下,无一不精致,无一不动人,无一不熟悉。
还有他胸膛起伏的节奏,他眼尾绽放的弧度,他浓密眼睫颤抖的频率。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温雁晚深深镌刻在内心深处的,是他曾经于无数夜晚亲身感受过的,绝美的景象。
视频通话还在继续。
温雁晚赤红着一双眼,他听见,陆潮生低哑的嗓音轻嗤道:“既然想要,还不赶紧给我滚回来。”
随即,视频被切断,画面消失。
经过陆潮生这么一遭,温雁晚压抑了整整半个月的疲倦,就这样轻飘飘地,散了个干净,转而化作无穷无尽灼烫的热意,以及对归去的极度渴望。
温雁晚满头大汗地躺回被褥,右手缓慢地朝下探去,闭眼。
好想回家,好想见你。
潮生。
作者有话要说: 露露,一只将色♂诱运用得炉火纯青的小A。
第83章 归来-脐橙-领带
立冬不久,气温骤降至零下,鹅毛大雪霎时飘洒整片广袤大地,随即便是数十日断断续续的飘雪。
外婆婚礼碰巧就在感恩节,感恩节头一天晚上,温雁晚乘飞机从A省连夜赶了回来,到达学校时,已是凌晨两三点。
轻手轻脚地开了门,温雁晚带着满身冬季夜晚的寒气,踏入宿舍。
冬季天亮得晚,屋内一片漆黑,一丝光线也无。怕吵到陆潮生,温雁晚连台灯也不敢开,摸黑将外套脱了。
尽管他动作已经十分小心,但在拉下拉链的时候,仍是将床上之人吵醒。
“阿雁,你回来了?”
温雁晚动作一顿,随即打开台灯,淡橘色的光芒在屋内铺展开来,温雁晚将外套搭在椅背上,面带歉意地转过身。
“抱歉,我把你吵醒了。”
“嗯……”陆潮生从床上慢悠悠地坐起起来,揉眼睛。
思绪还不清醒,双臂却顽固地朝温雁晚的方向展开,一副要抱抱的姿势,说出的话,却霸道又强势。
“过来。”
不同于平日的清冷,嗓音又软又糯,带着清晨特有的哑意,撩人得紧。
温雁晚感觉自己的心尖,霎时被蜗牛的触角轻轻触碰了一下,柔软无骨,麻痒得厉害,眉目也不自觉缓和下来。
他走过去,俯身半倚在床上,将陆潮生环抱在自己胸前,抚摸他的发顶,随即亲吻他红润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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