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简单地依偎在一起。
仅此而已。
信息素从后颈的部位丝丝缕缕地溢散出来,属于Alpha独特的味道是雪般的轻柔与微凉,像是一朵朵软软的云,将黑夜都融化在了美妙的梦境里。
于是,冰凉的海水被远离,周身充斥着柔软甜美的味道。
如同攥住最后的救命稻草,温雁晚用力抱住怀中之人,双手也不自觉收紧,像是再也不愿意放开。
有了信息素的安慰,温雁晚的呼吸逐渐缓慢,面容也恢复了恬静。
陆潮生唇瓣紧贴着他的唇瓣,鼻尖交错着他的鼻尖,嗅闻着他的味道,呼吸着他的气息,浑身上下,都被少年的信息素浸染,满心的悸动与迷离。
明明他才是救赎那一个,现在,溺水的反而成了他。
他,溺在了温雁晚的信息素里。
浓稠的夜色里,两道截然相反的信息素正缓慢地裹缠在一起。
陆潮生在黑暗中阖眸叹息,如同饮入了毒酒的殉葬者
你应该知道的,你早就该知道,我不是塞壬,我不会将你拖入深渊。
你若想靠岸,我只会送你归帆,为你挡风遮雨,为你披荆斩棘。
我不可能害你。
我的一切,都属于你。
所以,请把心交给我。
99.9%的匹配度,这是上天注定,注定我们两人只能在一起。
永远永远。
你一辈子,都不可能躲得掉。
……
第二天清晨,温雁晚迷迷糊糊醒来时,感觉自己怀里正抱着什么东西。
周围漂浮的气息实在太舒适,怀里的事物也十分柔软,抱着很舒服。
不自觉地,温雁晚将手臂又朝自己紧了紧,手掌抚摸着这人的后背,下颌无意识摩擦着他的发顶,将他的脑袋将自己胸口用力埋去,似是又要睡过去。
直到一声微弱的轻哼忽地钻入耳内,温雁晚猝然惊醒。
他低头,首先看见的是陆潮生漆黑凌乱的发顶。
怀中少年似是憋闷得厉害,微蹙着眉拿手不住地推拒着他的胸膛。
还没醒,唇瓣有轻微嚅动,喉间发出无意识的呢喃,一时间千回百转,还隐隐带着点宿酒的醉意。
耳蜗处传来轻微的瘙/痒,温雁晚下意识侧了侧头,松开环住少年的手。
陆潮生双眸紧闭,眉梢与鼻翼不满地皱在一起,原本白皙的面庞此时已被温雁晚捂得通红灼热。
此时嗅到清新的空气,他微张开嘴,小口小口地喘息着,一副即将缺氧窒息的模样。
温雁晚这才确定,自己这是差点把人埋在胸口给憋死了。
温雁晚:“……”
嘶,忽然有点心虚是怎么回事。
少年眉眼太精致,平时看去,只觉得漂亮得锋芒毕露,难以接近,此时却是难得的收敛了光芒。
熹微阳光从窗外渗透进来,纤尘在空气跳动。
恬静的睡颜被蒙上一层薄薄的光晕,橘色的,像粘了果酱的果冻。
陆潮生很白,除了被温雁晚捂得微红的脸蛋是淡淡的粉,身体的其他部分
像是裸露在外的脖颈、耳根、以及捧在脸边,从被子里稍稍露出的几根修长的指尖,都是白的。
此时被阳光浸染,这种白更是晃眼得厉害,几乎凝成了羊脂般的质感。
配上那张粉嫩的脸,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
嗯,还很乖。
不知怎的,温雁晚忽然感觉自己有点饿了,他掖着被角,小心地坐起身子。
定定注视陆潮生半晌,温雁晚有点不确定,自己该不该叫对方起床。
毕竟这人昨晚才喝了酒,精神应该不是很好,可这里是他的房间……
不过没等温雁晚纠结多久,只见陆潮生的眼睫忽然颤了颤,随后缓慢抬起,已是自己醒了。
陆潮生是被阳光晃醒的,双眸有短暂的迷茫,大脑也有点晕。
手臂不自觉抬起,遮挡光线,手腕纤细白皙,几乎透明,青色血管在轻薄肌肤下微微鼓起,清晰可见。
不知为何,看着这一幕,温雁晚心率忽然有些许紊乱。
甚至隐约生出,将那手腕握住置于自己唇边,然后舔上去的冲动。
敏锐地捕捉到温雁晚的视线,陆潮生放下手臂,抬睫看他。
“几点了?”
他开口,嗓音微凉,音色里透着一股子清晨的沙哑,搔得耳朵犯痒。
喉结不自觉滚了滚,温雁晚有些慌乱地看了眼手机,回答:“7点。”
说完,下意识舔了舔干涩的唇。
看见这一幕,陆潮生微不可查地挑了挑眉,忽然倾身,抱住了温雁晚的腰。
“……”温雁晚身子有瞬间的僵硬,随即若无其事地将掌心放在他背上。
手下少年脊背清瘦,触感温润,他的嗓音不自觉放缓,眸光都融在了初夏清晨的阳光里。
“怎么了,嗯?”
“没怎么。”陆潮生微薄的嗓音从他怀里传出来,有点闷闷的。
顿了下,陆潮生忽地用脑袋在他腰腹间柔柔地蹭了蹭,双臂也稍稍收紧,满心满身尽是毫无保留的依赖与欢喜。
他说:“早安。”
嗓音轻轻的,哑哑的,猫儿似的,撩人得紧。
“……”
一瞬间,温雁晚只感觉,自己的心都化了,“咕噜噜”地直冒汽水泡,甜得几乎犯起了疼。
他觉得陆潮生不太对劲。
他平时明明不是这个样子的,明明是矜傲清冷,皎洁出尘的。
像是雾,像是雪,像是白云清泉,怎么会忽然变得这么……这么黏人!
半天没得到对方的回复,陆潮生不满地蹭了蹭他的腰:“说话。”
“嗯?”温雁晚迷茫,“说什么?”
“你还没说‘早安’。”
“……”
行吧,至少脾气没变,还是这么霸道强势蛮不讲理。
心里虽吐槽,温雁晚眸光却温柔得要命,他垂下头,手掌在陆潮生柔软的发梢之间穿梭。
凑到陆潮生耳畔,低声:“早安,我的小金主。”
他窥见陆潮生眸光有瞬间愣怔,心里忽地升起一股逗弄之意,索性垂下头,在陆潮生的唇上吻了一下。
他笑:“现在总可以起床了吧,嗯?”
“……”
陆潮生忽地直起身,指尖碰着唇,呆呆看着他,似是不可置信。
温雁晚被他这副样子逗笑了,这明显就是还没睡醒吧。
“要是还困的话,就继续睡吧。”
他伸手揉了揉陆潮生的头发,掀开被子下床,从抽屉拿了衣服,没怎么讲究,直接背过身换了起来。
陆潮生盯着他线条分明的背脊,侧躺在床上,懒散地欣赏了一会儿。
视线不禁意瞥见,椅背上的书包似是早已打理好。
意识到什么,陆潮生眉峰微蹙:“你要去哪儿?”
温雁晚套着衬衫,理所当然:“起床啊,还能去哪。”
“不,”陆潮生眼眸微眯,“你要出门?去哪?”
温雁晚动作有瞬间停顿。
嘶,真敏锐啊。
他在心里咋舌。
将衬衫套好,温雁晚转身坐回床上,手臂撑在陆潮生身边,捏了捏他的脸,温雁晚无奈:“今天我外婆做手术,我需要去医院陪陪她,现在总可以好好睡觉了吧,嗯?”
“不,”陆潮生直接掀开被子,起身下床,“我也去。”
“不用了,”温雁晚无奈,“你还是好好休息吧,昨天不是才喝了酒吗?头不疼了?”
“不,我要去,”陆潮生固执地抓着他的手臂,“你去哪,我去哪。”
他眯眼,强调:“不许丢下我,我一定一定要和你在一起。”
“……”
温雁晚发现,陆潮生这人是真的很霸道很霸道,以至于他们两人经常陷入这种莫名的僵持,这都好几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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