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男友-月华-青春
昨晚凌晨四点才回来,早上六点半的闹钟又响起,被迫起来上早自习。
这么算下来,温雁晚几乎只睡了两个多小时,陆潮生比他稍微好点,至少多了四个小时,毕竟他可没有在半夜12点偷偷跑出去堆雪人。
第二天早上,温雁晚从寝室出去,难得的达锦文竟然也才刚起来。
李睿渊趿着拖鞋,顶着两只沉甸甸的黑眼圈,从寝室不人不鬼地晃出来。
昨晚那么大只龙猫,温雁晚一个人怎么可能搞得过来,那里面可是还有他的一份功劳的。
眯着眼睛,李睿渊先抬手,朝达锦文道了声“早”,然后转向温雁晚,一个“早”字还没脱口,温雁晚就瞬间扬起了一个爽朗的笑容。
只见他眼下挂着两片青黑的阴影,朝着李睿渊喜笑颜开地道了声“早”。
李睿渊:“……”
不是,同样只睡了两个小时,为什么你的精神如此之好?
温雁晚想到昨晚的告白,心里就止不住地兴奋,太不容易了,这么多个月,他和陆潮生总算是名正言顺了!
上扬的嘴角压也压不下去,就要和太阳肩并肩,温雁晚指尖点了点从他身边慢悠悠晃过去的陆潮生,笑:“这是我男朋友。”
整个人跟个开屏的孔雀似的,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恋爱的酸臭味,或者说,散发着一股吸引FFF团的味道。
李睿渊:“???”
人家不早就是你男朋友了吗?
大早上的,干嘛要特意秀一下,什么愁什么怨???
陆潮生塌着眼皮,懒洋洋瞥了温雁晚一眼,打着哈欠嘀咕了一声“幼稚”,慢悠悠朝卫生间的方向晃了过去。
“男朋友,”温雁晚几步跟上,在他背后喊,“你打哈欠的样子真好看。”
一瞬间,陆潮生差点把自己摔了。
温雁晚傻笑:“男朋友,你崴脚的样子也好看。”
陆潮生紧紧拳头,深吸口气:“……闭嘴。”
他并不想大早上就家暴。
李睿渊:“……”
狗粮都塞嘴里来了,还能怎么办?只能嚼吧嚼吧,和着唾沫咽下去喽。
#骂骂咧咧地下线#
然而,温雁晚的兴奋劲儿到了上课的时候,就彻底散了个干净。
上午第一节 ,又是向云山的课。
向云山讲课语调沉稳缓慢,嗓音低,吐字清,一字一字,无论念什么,都是一副背着手,摇头晃脑的诗人模样。
说得累了,就端起讲桌上的保温杯,抿一口滚烫的枸杞茶。
然后砸吧砸吧嘴,继续。
“‘洋炉子’太高了,父亲得常常站起来,微微地仰着脸,觑着眼睛,从氤氲的热气里伸进筷子,夹起豆腐,一一地放在我们的酱油碟里……这句话主要运用了一系列动作细节描写,增添文章的感情冲击力,精细而准确地表达出了父亲浓浓的爱子之情。
“要说我,这篇阅读来得挺应景,冬至正巧也过去不久,马上就是元旦了,外面的雪,现在也下得挺大,就知道你们这些小娃娃们,肯定坐不住,今早起来,路过我们停车场前面那块空地,哦豁,好大一只白白胖胖的龙猫啊!”
向云山摸摸自己的将军肚,瞪着眼,作惊骇状:“说好的,建国以后不许成精的呢?”
底下顿时一片哄笑。
“看来,你们也都看见了啊,”向云山也笑了,“这又是哪个小天才,大半夜的不睡觉,跑到停车场来堆雪人,回味童年乐趣啊?”
说着,他的视线若有所指地朝教室某一个淡淡瞥去,只见四组后面三排,已然倒下了一片。
除了陆潮生精神好点,还挺着脊背,仰着头,握笔端正坐在座位上。再就是最后一排的达锦文,眼皮子都快坠到地心了,仍在负隅顽抗。其他温雁晚几人,早就彻底栽倒在了桌面上不省人事。
而在向云山看不见的地方,在堆满书籍的课桌之下。温雁晚正悄悄牵着陆潮生的手,十指紧扣。
如同牵着自己最最珍爱的大宝贝,梦里也不会放手。
“青春几何时,黄鸟鸣不歇,罢了,罢了……”向云山摇头叹气,到底没有把他们喊起来。
学习的日子总过得很快,一眨眼的功夫就到了月底。元旦节的前一天晚上,学校在大礼堂举行元旦晚会。
元旦晚会的演出,默认和高三没什么关系,虽然有全校有征集舞台节目,但每个高三学子都自觉没有参加。
开学时候的运动会,已经是学校大发善心给的最后福利了,大家还是很知道好歹的,这都快期末了,期末之后马上就高考了,哪里有心思做表演。
即使有缺心眼的,真去报名,最终也只能落得被自家班主任打回的下场。
恒北私立有钱,中央大礼堂更是恒北除了食堂之外的第二大特色。
礼堂装修的审美很在线,建筑风格精美不浮夸,米白的墙面与大红的幕布与绸缎色彩交叠,大气而不失细腻,四周灯光璀璨,于舞台之上交相辉映。
台上,高一的学妹正在表演古典舞,简凡星又偷偷溜来他们班,正和前面的达锦文凑在一起,小声地背诵英语作文高级替换词。
“获得,达到,acquire,gain,attain,achieve,角度,方面,angles,asp,side,resp,短暂,transi,ephemeral,transitory,危险,危害,imperil,endanger,分配……”
“等等,”达锦文忽然打断,他扶扶眼镜,“‘危险,危害’还有一个比较常用的,menace。”
简凡星一拍脑门:“哦对对,menace!”他蹙眉:“哎呀好烦,总是容易把给它忘了。”
“没事,多读两遍就记住了,”达锦文将小本本搁在膝盖,默默帮简凡星将这个词记下,安慰,“你记忆力这么好,下次肯定不会忘。”
台上的舞挺好看,高一学妹都是十几年舞蹈功底的,体态袅娜,舞姿娉婷,衣袂蹁跹之间响起阵阵掌声。
艺术总有独特的魅力与吸引力,温雁晚不自觉停了笔,练习册也搁在了腿上,抬眸,朝舞台望去。
直到某一瞬间,光线忽然昏暗,只余舞台中央蓝色水袖与水晶灯交相辉映,温雁晚的衣领,忽然被身边之人攥住。
短暂的贴近,独属于陆潮生的微凉的气息猝然侵入温雁晚的鼻腔。
“看得这么认真啊,”抓住这一瞬间的黑暗,他在温雁晚轻声地道,“有我好看吗……”
蓝色的光斑在舞台上破碎,不禁意落入陆潮生的眸,将那淡色的眼瞳,点缀成星空般深邃的璀璨。
在温雁晚耳垂上轻啄,陆潮生指尖暗示性地扯了扯他衣领。
“出去,嗯?”
没有打伞,温雁晚牵着陆潮生的手,穿过夜晚细碎的白雪,来到大礼堂后面一片寂静无人的小树林里。
自那日表白之后,两人的关系似乎在无形之中有了细微的变化。
拥有了未来的承诺,两人相处之间更加诚恳,更加直白。
也更加离不开彼此。
温雁晚将陆潮生抵在了树上,有雪从天际飘落,停住在陆潮生纤长的眼睫,像是落了一只白色的蝴蝶。
似是受到蛊惑般,温雁晚俯身,在那片雪花上啄吻,于是雪花被融化为一片迷矇的雾,半遮不掩地蒙在陆潮生同样水润的眉眼之间。
唇瓣缓慢挪开,温雁晚注视着少年微微眯起的清浅的眸。
垂睫,逐渐往下,正欲吻上那两瓣微微开启殷红的唇,身旁忽地传来一声厉声呵斥
“你们在做什么?是不是早恋,啊?!”
下一刻,一道微胖的身影骤然从草丛深处蹿了出来。
是教导主任。
一瞬间,温雁晚心脏骤停。
“草,我们快跑!”
再也顾不上别的,温雁晚拽着陆潮生的手,就在雪地里狂奔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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