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继续贴着谌冰的腰,慢慢挪到胸口,隔着校服摸他清瘦的脊背。
他话里相当迷茫:“哎,宝宝。”
“嗯?”
每次萧致喊出这个称呼,言辞柔软,就知道他被抵住了软肋。
萧致声音模糊:“我是不是不太聪明?”
“……”
谌冰以为自己没听清:“嗯?”
萧致重复了一遍:“我是不是很笨?”
“……”
谌冰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而且不确定萧致是不是来真的。
全省七八十万考生,640左右可以稳上985,何况萧致当时有一年叛逆期,压根没认真学。补到这个程度,没到高考决胜期还有很大进步空间,怎么能算不聪明?
他是想重新定义“笨”?
谌冰好笑:“你能问出这个问题,确实不太聪明。”
“……”
萧致叹一声气。
谌冰指尖穿入他发缕轻轻拨了拨,平静地道:“你对自己要求太高,也太急躁了。”
萧致不再说话。
他当然清楚自己的问题。
他用力地抱着谌冰。
谌冰身上有股很淡的青草味儿,皮肤白净通透,透着股冷冷的香气,撩得人头晕目眩。
萧致本来只想单纯地抱抱,没忍住,拉开他T恤,贴着腰腹亲了一口。
亲得比较色情,探舌尖轻轻画了个圈,慢慢填满。
“操?”
谌冰没来得及躲,下摆遮住的臀部还被捏了捏。
谌冰真服:“你又行了是不是?”
萧致笑着摇头:“还不太行,让我再吸几口。”
“滚吧你,”谌冰拉着衣服下襟往寝室外走,说,“我要去吃饭了。”
萧致懒洋洋地跟上来:“今天吃什么?”
“老几样,炒菜,干锅,鸡公煲还是面条抄手米粉儿?”
萧致听着烦:“厌食了快。”
“放假了再改善伙食。那家套餐店还不错。”
到的时候,文伟他们在街道旁摆了好几张桌子,正在等候着上菜。
傍晚灯火黯淡,店里特别拉出了几颗大灯,被寒风吹得微微摇晃。
“萧哥,来了?”文伟喊。
萧致走近,拉开凳子坐姿像个爷,屈尊纡贵地道:“来了。”
文伟好笑:“还丧?考得不好又如何,我每次都考不好,但我很快乐。”
萧致没否认他,嗯了声:“是的,但你每次都只能自我疗伤。”
“……”文伟怔了半晌,无法反驳他,只能跟周放卖惨,“这有对象的人,说话真难听。”
萧致找服务员多添了两个菜。
这才看向文伟,淡淡道:“你以后也会有,期待到时候你跟我一起损,很有意思的。”
文伟:“……”
上菜后文伟吃了两口,咂舌:“今晚菜好辣。”
萧致询问谌冰的意见:“辣?”
是比平时辣点儿,不过这店本来就是小作坊,四十岁阿姨每天颠大勺,偶尔菜咸了淡了几乎成为日常吐槽的话。
谌冰扒拉出一片辣椒:“辣。”
谌冰吃不了多辣,萧致起身:“想喝什么?我过去给你买杯奶茶。”
谌冰说:“随便,要热的奶绿。”
文伟笑了两声:“萧哥,我们有没有?”
萧致一脚踹他凳子上,直踹得他坐立不安站起身:“走,一起。”
“来了。”知道萧致不会伺候自己,文伟问遍大家想喝的饮料,跟萧致往街对面的奶茶店过去。
路上文伟拉着他扯淡:“真没考好?”
萧致嗯了声:“不好,肯定没有670。”
文伟挺关怀的:“多少?应该不会很差吧。”
“估计……只有650了吧。”萧致话里漫不经心。
文伟:“……”
操。
就不该问。
这不是犯贱呢么?
他俩站在奶茶店门口等奶茶,风有点儿冷,文伟不停打哆嗦。
萧致瞥他:“你看你虚的。”
“……”文伟暴走,“你就穿一件T恤我看你抖不抖!”
萧致嗤了声,否定这种无效的命题:“我不可能大冬天只穿一件T恤。”
文伟听不懂,但是不想说话。
萧致垂眼,特别点醒他:“知道为什么吗?”
“不知道。”
文伟也不想思考。
安静了一会儿。
萧致唇角挑了点儿笑意:“因为我老婆不让,他心疼。”
文伟:“………………”
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吗?
“没办法,”萧致转头看店里,懒洋洋地伸直了长腿,随意道,“有对象的生活,就是这么朴实无华且枯燥。”
“……”文伟快给他跪下了:“求你别骚了,穿件衣服吧!”
萧致嗯了声,没再说话,看向了谌冰坐着吃饭的街道对面。
灯火隐隐绰绰,树林下,谌冰清瘦的身影有些黯淡。
现在正好是傍晚人流量最多的时候,店里忙着进货,一辆面包车倒车往过道上开,轨道呈现出僵硬的直角,明显被学生和桌椅挡住了路道。
文伟看服务员准备齐全了,说:“萧哥,该拎奶茶了。”
“……”
不知道为什么,文伟的话没有了回应。
萧致看着街道对面,目光有些僵硬。
他没戴眼镜,视野模糊,只能看见那辆面包车无声无息地后退,车窗后探出了半个脑袋,似乎往后在看有没有人。
那是个视野的死角。
下一秒,车辆迅速往后退!
顷刻之间,谌冰跟周放坐的那一桌,直接被后车撞翻,鸡飞狗跳,跟着响起一阵阵混乱的尖叫。
萧致只感觉血液汇集到头顶,几乎从头顶窜出来,喉头干涩叫了声“操。”
他几乎听不见了,穿过街道狂奔过去,拨开周围混乱的人群。
“让开!”
场面一片狼藉,桌椅被撞翻,周放的位置不太好,衣服被菜和汤泼了一身,他满脸狂躁和莫名其妙:“我他妈操你大爷!会不会开车!后面全是人看不见你他妈是不是瞎了!”
谌冰的位置比较特别。
他背对车尾巴坐着,正好被拦腰撞倒,地面桌椅断裂了一地,谌冰单手撑着地面微微蜷缩,垂头一句话都没说。
“谌……冰……?”
萧致嗓音颤抖,心好像冰冻到要碎裂,刚抱起他,谌冰抬头时唇色苍白,眼底混乱,腹部的校服清楚了鲜红的血,旁边是一截裂口沾血的椅子腿。
“谌冰!”
萧致呼吸几乎窒息,脑子里的空白恢复后,转向文伟:“打120!”
街道边混乱成一团。
老板狂奔出来,都快哭了,学生在他店门口出事,捅出去他店一辈子都别想再开:“这位同学怎么样了?大家别围着,赶紧报警!”
“都散开!去找你们老师!”
“……”
周围混乱一片。
“我、操、你、妈!”有学生直接揪出了司机,脸红脖子粗,“没看见有人吗?没看见有人吗?”
“你他妈催命是不是!这里全是人,不撞他,就是撞我们!”
“你跑不掉,车牌号我们都记住了!”
司机手里还夹着半截烟,刚才倒车时点的,到现在燃到尽头,完全忘了丢掉。
他面如死灰,也没顾得上去看看被撞学生的伤势,就木偶似的站着。
……萧致抱着谌冰,膝盖抵着冰凉的地砖,他喉头有一种灼烧似的痛楚,但又硬生生地憋着,没发出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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