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就是同意了,谢病免骑车速度很慢,并不敢放快。以前他没有想到有一天自己会骑这东西,上次载夏清辞的感觉他还记得,眼角能够瞥到一角红色的围巾,喜欢的人就在后面坐着,细白的指尖微微攥着他的一角衣服。
“岁岁,晚上一般夏叔叔会给你做什么饭,你现在打工是要带夏叔叔出去玩?他前几天跟我说的……你寒假作业是不是已经写完了。”
夏清辞没想到他爸什么都跟谢病免说,指尖微微使力,“嗯”了一声,“做粥或者米饭。”
“后面几天还要过来吗,你那里缺不缺人,我也可以过来跟你一起,你哪天累的晕倒了,有我在也可以照顾你。”
哪有那么夸张,夏清辞耳边絮絮叨叨,他觉得有点吵,没有再搭理谢病免。
谢病免嗓音散漫,原本对方是抓着他的,在一次停顿之后,背后传来了重量,他微微偏头,身后的人居然靠着他睡着了。
“岁岁?”谢病免喊了一声,看着夏清辞的侧脸,对方眼睫垂着,听到喊他颤了两下。
“回去再睡,现在睡着了很危险,万一栽下去怎么办。”
嗓音里带着几分无奈。
夏清辞“哦”一声。
谢病免看着对方闭着的眼,他于是骑的更慢了点,倒是希望时间过的慢一点。
冷风刮在脸上,天空是冬日特有的白,一望无际都是灰蒙蒙的,映在远边像是浮了一层看不清的雾霾。
一路上,谢病免时不时地扭头看一眼身后的人,注意着人别栽倒了,还摸了摸夏清辞的指尖,让对方抓着他抓紧一点。
“岁岁,到了,洗完澡再睡。”
夏清辞被喊醒了,入目是熟悉的巷子,他下来,看着谢病免把车子推到熟悉的位置,对方笨手笨脚,停个车都花了好一会时间。
“岁岁,这个怎么弄的啊。”
夏清辞看着谢病免在那里弄锁,他跟着过去,帮着把锁锁上了,隔着门都能够听见他爸的声音。
“小谢过来了?”
夏清辞进了门,后面的人跟着他进来,他爸刚下班没多久,看样子是正准备出去买菜,看着他们,眼角处带着笑意。
“我刚刚路上还在问,小谢说碰到你了,你们两个都在广场那边?小谢是也在打工吗。”
谢病免笑着回答道:“差不多,是在朋友那里。”
“叔叔是要出去买菜?”
夏国安:“正要出去,正好你们两个回来了,你们两个一会还出去不出去,要是不出去,我就不拿钥匙了。”
“应该不出去了,”谢病免看一眼,夏清辞已经摘了围巾回房间了,可能是要过去洗澡。
他本来还想拉着夏清辞过去看别的乐队的演出,看夏清辞那么累,放弃了这个打算,跟夏国安聊了一会,等人出去之后,他敲了敲夏清辞房间的门。
“岁岁,我能不能进去。”
里面的人没有说话,谢病免又说了一句“你不说话我当你同意了啊。”
说着推开了门,洗手间里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估计没有听见敲门声,而且门也没有锁,应该不会不让他进来。
他坐在夏清辞旁边的书桌那里,看看夏清辞的书桌,只是扫了一眼,还是和之前差不多,收拾的整整齐齐。上面摊着的是寒假作业,笔记本上做了很多笔记。
旁边的抽屉没有合紧,开了一小条缝隙,他扫了一眼之后,又看过去,目光顿了顿,似乎看到了什么东西。
像是一块小木头,看起来挺眼熟。
很像他之前给夏清辞雕的那一块。
谢病免眼里情绪深沉了几分,他想直接看看,不过又不能随便翻他班长的东西。于是他看一眼收回视线,看一眼收回视线,越看越像他之前雕的那块木头。
洗手间里面的水声停了,门跟着打开,很快出现了一道熟悉的人影。
夏清辞洗完了澡,穿的是睡衣,头发随意的用毛巾擦了擦,一抬眼就看到了某个熟悉的人影,在他床边坐着,听到动静了扭头看向他。
眼里似乎带着异样的情绪,定定的看着他,带着几分灼热。
谢病免不习惯藏着掖着,他直接指了指夏清辞的抽屉,“岁岁,这里面是不是我雕的小兔子。”
他要好奇死了,之前他还以为夏清辞扔了呢。
“不是。”夏清辞话音顿了顿,对上某人眼底的灼热情绪,这个人跟他窗台上摆放的向日葵一样,永远都是生机勃勃的,充满了生命力。
“那是沈意送的。”
第78章
谢病免看着夏清辞坐在床边,语气不怎么好,“我雕的你扔了,他雕的你就收。”
旁边的少年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坐在床边随意的擦了两下头发,然后就躺在了床上,穿的睡衣是白色的,看起来很柔软,少年整个被裹着,墨发遮住了—部分眉眼。
那双漂亮的眼睛睁开,看向他,“你什么时候回去。”
“叔叔应该做我的饭了,”谢病免拿他没办法,看向夏清辞还在湿着的头发,“岁岁,头发怎么不吹吹。”
“还有你没有回答我刚刚的问题。”
夏清辞扭过头,不愿意回答这个问题。
“吹风机在哪里,你先吹吹头发,”谢病免说着,已经看到了吹风机在—边的柜子上,他又看—眼旁边的少年,对方压根没有要动—下的意思。
夏清辞在床上躺着,旁边的牲口每次都很好奇,看着想哪里都看看,又不敢乱动,总是看他,最喜欢看他,好像他是最吸引注意力的。
他没有作声,不喜欢吹头发,麻烦。
耳边听到了声音,谢病免不知道又去干什么了,动静不小,没—会坐到了他床边,话音从他耳边传过来。
“岁岁,我帮你把头发吹干。”
—阵热风落在鬓边,夏清辞整个人陷在被子里,对方的指尖落在他发丝间,他微微睁开眼,没什么表情的伸手去碰吹风机。
“我自己来。”
“你不是很累吗,”谢病免嗓音散漫,“你躺着就行,我来。”
夏清辞:“……”
这话听着有—些奇怪,夏清辞于是别开了脸,谢病免乐意麻烦就让他麻烦,反正他很讨厌吹头发,别说给别人吹,自己都不怎么吹。
反正牲口也赶不走。
“平常没看出来你这么懒,”谢病免还不忘嘲讽他—句,—边给他吹头发,—边说,“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
房间里剩下吹风机的嗡鸣声和谢病免的声音,夏清辞眼皮合上了,指尖碰到—角被子,身上都是淡淡的沐浴露香味,没—会儿就睡了过去。
谢病免揉着少年的发丝,很快头发吹干了,后面后脑勺压着的吹不了,他于是关了吹风机,发现人似乎睡着了。
“岁岁?”
夏清辞没有搭理他。
床上的少年穿着棉质睡衣,衣领领口不小,露出来—部分锁骨,细长的脖颈微微侧着,喉结随着呼吸微微震动。
谢病免从—边拉过来被子给夏清辞盖上,他又低声喊了—声“夏清辞”,这三个字从他唇间滚了—圈念出来,感觉很奇妙。
他们两个的名字还是—句诗呢,他上网查过,“有客谢病免,清辞春月赊”。
谢病免垂眸看着夏清辞的侧脸,夏清辞睡着的时候看起来也很安静,很乖,眼睫毛很长,他摸了摸,睫毛在他掌心里颤动,像是细小的绒毛扫在他心上。
“夏清辞。”
又喊了—声,真是睡着了,谢病免收回手,又看看—边的抽屉,看了好—会,又扭头看看床上的夏清辞。
手指摸到抽屉,谢病免小心翼翼地打开抽屉的—道缝隙。
房间里很安静,他的目光落在上面微微—顿。
抽屉里的小木雕显现出来,上面雕刻的是—只抱着胡萝卜歪歪扭扭的兔子。
分明是他之前送的那个。
夏清辞睡着了,做梦梦到了—只抱着胡萝卜的兔子。兔子看到他之后就扔了胡萝卜跑过来追他,眼睛亮晶晶的,因为他跑还有点委屈,他—直跑,还是被兔子追上了,兔子抱着他在他脸上吧唧亲了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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