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里极度安静,没人敢在这个时候出声。
谢病免手背上青筋微凸,垂眼看着被迫跪在地上的男生,嗓音散漫,“我也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心情不好,今天只好辛苦你了。”
——辛苦他挨一顿打。
接下来是单方面的暴行,另一个压根没有还手之力,也根本不敢还手。
男生整个人靠着墙,脸颊上面是淤青,被按在地上动弹不得,胸口处是疼的,哪里都疼,疼的他说不出来话。
他不敢还手,心里更多的是后悔,如果他没有朝班长动手,现在也不会挨打。
后排的几个男生在看着,有受不了的开了口,“二哥,只是个意外,你别打了,我们晚点会跟班长道歉。”
“二哥,我先道歉,是我的不对,他是帮我出气……”
“二哥——”
几个男生都在求情,底下这才开始有小声的议论。
“谢病免真是不讲理,人家都说了不是故意的了,他至于吗……”
有女生看的不忍心,小声的抱怨,“还在教室里打架,真是无法无天了。”
“怎么不至于,你心疼他们?明明是他们先对班长动手的,他们是人,班长就不是人了?”
另一名女生有点不爽,“我觉得二哥打的好,如果不是二哥,今天这事可能就这么算了。班长就是去收个作业,他们不交作业还有理了。”
“他们如果不针对班长,也就不会挨打,仗着班长在班里没朋友呗,班长才是真惨,简直是无妄之灾。”
*
夏清辞一路上耳边嗡嗡作响,他被叶祁扶着去了医务室,孟飞瑜在后面跟着,两个人在他耳边不停絮叨。
“班长,你能不能站稳,用不用我背你。”
“再忍一会啊,就快到医务室了。”
“二哥在帮你跟他们算账了,你放心,他们一个都别想跑。”
血已经止住了,到了医务室,夏清辞被两个人扶着坐在椅子上,纸巾拿开扔进了垃圾桶。
医务室充斥着冰冷的消毒水味道,医生简单的问了情况,不用他开口,两人帮他说了。
“不小心磕到了桌角划到的,您看看伤口,刚开始流了挺多血。”
酒精棉团擦在额头上,医生观察了一会,“伤口不深,用纱布块贴上就行,这几天洗脸注意别碰到水了,药一天换一次。”
医生在夏清辞额头上贴了纱布块,叶祁帮着按住,说,“班长,你要不在这里休息一会,不着急回去。”
孟飞瑜附和,“是啊,班长你好好休息,等会我们会给老张说明情况。”
夏清辞坐在椅子上,摸了摸自己额头上的纱布,他摇摇头,扶着椅子扶手站起来。
伤口已经不疼了,他当时是背对着的,没有看到是谁对他动的手,但是猜也能够猜出来是谁。
在他摔倒之后,是谢病免把他扶起来的,谢病免自己没有过来,让叶祁和孟飞瑜跟着他。
他的思绪一点点的回归,对两人道,“我回教室。”
“班长,你不再休息一会?”
“耽误一节课也没什么……”
夏清辞没有听他们两个人的,他原路返回,两人尾巴一样跟在他身后,他的药钱是叶祁帮他付的。
“谢谢,明天我会还你。”
他上楼的时候跟叶祁道了谢,叶祁在旁边笑起来,“不用客气,班长,我们都是一个班的同学。”
“我们都很担心你,二哥也是,”叶祁不忘帮他二哥说话,“有二哥在,咱们不会就这么吃亏。”
夏清辞闻言脚步微顿,有谢病免在,他们确实不会吃亏,但是估计之后会更加麻烦。
他又想起来当时对方小心翼翼的把他扶起来,唇角紧抿成一条直线,垂着眼沉默不语。
上一世他有麻烦,谢病免也帮过几次,后来他没有在学校,之后两人就没有再见过面。
谢病免做事看心情,帮忙也是一样。
他们还没有到五楼,就听到了五楼走廊传来的说话声,两道都挺熟悉,是老张和谢病免。
“你现在真是越来越嚣张了,就算他有错,你也不能动手,这事不能交给老师处理?”
“三千字检讨少不了,下周班会的时候在讲台上念,你好好反省反省。”
夏清辞三人到了走廊,他看到了教室门口的两人,谢病免察觉到了什么,眼皮抬了抬,和他隔着半空对上视线。
对方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一会,然后收回了视线。
老张也看到他们了,看到了夏清辞额头上的纱布,问了他的情况。
“刚从医务室里出来一个,又进去一个,”老张看看他们两个,“看来你们两个感情不错,夏清辞,谢病免因为你打架的,你监督他写检讨,三千字一个都不能少。”
“好好长长记性,以后不许在班里打架,在学校里也不行。”
“好啊,”谢病免微笑起来,“班长,我有不会写的到时候问你。”
夏清辞站在原地,拒绝的话在嘴边,目光落在谢病免的手背上,那上面青了一片,侧面还贴了个创口贴,看上去有点滑稽。
想说的话收了回去,他没有表态,这是默认的意思。
老张瞪着谢病免,“就你会贫,再多说一句加两千字。”
“还有你们两个,凑什么热闹,”老张看向孟飞瑜和叶祁,“你们两个,一人五百字的检讨。”
“我们是去照顾班长,老张,这不厚道吧。”孟飞瑜不服。
叶祁也一样,“老张,我们又没打架,凭什么我们也要写。”
老张扭头看他们,“谢病免打架的时候你们不知道?他让你们干什么你们就干什么,你们不知道拦着他?”
孟飞瑜:“……”
叶祁:“……”是他们能拦得住的吗?
“现在先上课,耽误好一会了,放学你们再过来办公室一趟。”
老张说完就领着人进教室了,马上上课十几分钟了,一节课统共才四十五分钟。
教室里原本挺热闹,老张进来之后就安静下来,许多道目光落在进来的几人身上。
夏清辞是最后一个进来的,外面有阳光直射落在地板上,他脸色因为失血而苍白些许,眼睫掀长垂着,额头上贴着纱布,身形清瘦挺拔,看起来像是脆弱的瓷器。
“我本来还觉得他们几个挨打有点亏,现在感觉挺活该的,班长这……”
底下的同学小声议论,压低了声音,又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少年。
“这也太招人怜爱了。”
“看着可怜兮兮的,还不爱说话,受了委屈也是一个人憋着,我都心疼班长。”
“以前怎么没见过你心疼班长,颜值滤镜,你别看他就好了。”
“他缠着纱布挺好看的,感觉挺适合他,能加点绷带就更好了。”
这些话被路过的谢病免听见,谢病免心里啧一声。
看上去是清冷招人怜爱,实际上里面是黑芝麻馅的,估计正一肚子坏水想着怎么算计回去呢。
这么想着,他唇角带了些许笑意。
夏清辞回到了座位,他整理了自己的书,旁边唐远原本一直在担心,现在看到人回来了放心不少。
“班长,你没事了吗,要不要请一天假回去休息?”
对方摇了摇头,唐远就知道,他压低声音,说了夏清辞走之后的事。
“班长,你走之后,谢病免去找他们了,你不知道他当时多吓人……不过挺帅的。”
“他太狠了,揍人的时候一点都没留手,要不是最后老张过来了,估计人得被他打残。”
班里当时没有一个人敢拦,哪怕是那男生的朋友也都是在旁边求情,没人敢得罪谢病免。
唐远说着,也有点庆幸,“不知道谢病免又是抽了什么风,不过他干的漂亮,那群傻逼就是欠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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