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家制造(138)

　　不管他们再怎么迫不及待，即将过年，很多工人都已经开始放假，现在就只有军方的最后一批订单在生产，生产结束后，整个工厂就会封门放假了，再生产家用电烤箱已经来不及。

　　最后只能勉勉强强制造了十多台，被技术员和工程师迅速抢走，季建国说售价很贵也没吓到他们，纷纷表示可以从工资里扣，最后身为老板的季建国只堪堪留下一台自用。

　　季椽拍拍他：“一台够了，我本来只想做给妈妈烤肉用的。”

　　李书兰对电烤箱极为喜欢，在尝试着做了一次烤肉后，越发不可收拾，连着几天变着花样玩烤肉。

　　后来季椽无意中说了句：“好像还可以烤面包饼干之类的。”

　　于是李书兰又开始研究烤面包和饼干。

　　到除夕时，她已经自己发明了十几份烤箱菜谱，家里买的年货饼干也不用上桌了，全家都要吃她亲手烤好的饼干。

　　当初季建国来深市时，有十多个季家亲戚一起跟来，其中包括季勇的父亲。因为工厂太忙，过年他们也没能回去，都聚到季建国家过了个团圆除夕。

　　聚餐自然少不了酒，虽然季椽还未成年，但15岁也不小了，季建国给他倒了半杯啤酒，让他练练酒量。季椽不喜欢喝酒，但也不讨厌，酒桌上大家正一边看春晚一边热闹的喝酒猜拳，连李书兰都高兴的喝了两杯，季椽也懒得扫兴，陪着喝了半杯。

　　他前世的酒量还是不错的，没想到现在的酒量却奇差，半杯就出现了晕晕呼呼的醉酒现像。

　　季建国一点都不心疼儿子，反而哈哈大笑，给了他一瓶可乐，拍拍他：“缘缘，醉了就回房间睡觉，多喝点水就好了。”

　　“哦……”季椽就呆呆回房了。

　　他回房间后也不睡觉，抱着可乐瓶在床上坐了一会，又走回客厅，抱起那台固定电话，牵起电话线一起回房间。

　　然后季椽拔打了黄燕家的电话。

　　黄燕为了方便搞成衣批发生意，也安装了一部电话，这还是季椽第一次拔打。

　　很快就有人接电话：“喂，你好？”

　　“小宋哥……”季椽呆呆叫了一声，就不说话了。

　　“缘缘？新年好，你吃过年夜饭了吗？”电话那头宋冀宁笑问，却没听到季椽回复，宋冀宁变了脸色：“喂？缘缘？听得到吗？你那边怎么了？”

　　“唔……新年好……”季椽迟钝的回应。

　　宋冀宁听出他声音不对，担忧的问：“缘缘你怎么了？不舒服吗？季叔呢？”

　　“在喝酒……”

　　“喝酒？你也喝了吗？”

　　“嗯……”

　　宋冀宁松了口气，神情温和下来：“喝醉了？”

　　“嗯……”

　　“醉了就赶紧上床睡觉。”

　　“嗯……”

　　季椽就乖乖脱了鞋上床睡觉，还牢牢抱着电话。

　　宋冀宁听到那边悉悉索索的声音，问：“上床了吗？”

　　“嗯……”

　　“好，闭上眼睛。”宋冀宁看不到自己此时的神情有多温柔，他只是放低了声音，用哄孩子睡觉的语气说着：“睡不着的话，我来给你说故事……算了，我也不会……还是给你念书吧……”

　　“嗯……”季椽闭上眼。

　　此时手头上没有书，宋冀宁也舍不得放下电话去拿杂志，他听着季椽的呼吸声，开始默背最熟练的电工基础：“分析复杂电路的基本思路是对电路中的连接点和回路进行分析，找出规律并进行计算。常用的复杂直流电路分析方法有……”

　　电话那头渐渐没了声息，连呼吸都几乎听不到，宋冀宁停下背诵，低声叫：“缘缘，睡着了吗？”

　　过了一会才有一声回应：“没……没有……我努力在听……”

　　宋冀宁想像季椽努力揉着眼睛不让自己睡着的模样，低笑：“我念书就是让你睡觉的，不是让你听的，我再念一段，你快睡吧！”

　　“电路中任一瞬间，沿任一回路各段电压的代数和恒等于零，由此得出……”

　　宋冀宁又念了一段，停下，低声问：“缘缘，睡着了吗？”

　　没有回应，只有熟悉的浅浅的呼吸声，就如过去每个夜晚抱着他睡觉的声音。

　　宋冀宁笑着轻轻挂上电话，他感觉今晚总算能睡个好觉了，之前总觉得怀里空空的，有些冷。

　　李书兰陪着老公和亲戚们喝了一会酒就退席了，先去看了看早睡的季老根，确定他睡得安稳，又去看季椽。

　　季椽的房门外拖着一条长长的电话线，李书兰进门，看到儿子穿着衣服睡着了，脸因为醉酒红通通一片，怀里紧紧抱着电话机，话筒还挂在他耳边。

　　李书兰拿起话筒听了会，只听到一片茫音，那头已经挂了电话。不过不用问，她就知道肯定是打给宋冀宁的。

　　第二天季椽醒来时已经忘了昨天醉酒的事，听到李书兰笑话他喝醉后居然还知道打电话给宋冀宁，他愣了愣，担心自己醉酒时有没有说什么胡说，赶紧给宋冀宁打过去。

　　宋冀宁早就知道季椽肯定要打给他，

　　作者有话要说：因此一早就守着电话，黄燕接了几个朋友的拜年电话，忍不住多聊几句，就被宋冀宁站在旁边瞪眼睛。

　　黄燕转身不看儿子，嘻嘻哈哈的跟朋友说：“行行，你要的那件外套已经到货了，等一下我顺便给你拿过去，那公园门口见啊！”

　　她挂了电话，忍不住揪儿子的脸：“瞪什么瞪，知道你在等缘缘电话，让给你好了吧！”

　　宋冀宁哼哼，搬了张椅子坐在桌子前等电话。身后的电视在重播昨天的春晚节目，相声逗得观众哈哈大笑，他都没转头看一眼。

　　他以前也喝醉过酒，第二天醒来时头痛欲裂，他担心季椽难受。

　　等了约半个小时，季椽终于来电。

 

第126章 不可言说

　　季椽虽然不记得自己喝醉后干了什么，但想也知道一个醉鬼打的电话肯定是骚扰电话，于是电话一接通他就向宋冀宁道歉：“小宋哥对不起，我昨晚喝醉了。”

　　电话那头的宋冀宁发出笑声：“没关系，缘缘现在酒醒了？”

　　“嗯，清醒了。”

　　“头痛吗？”

　　“不痛。”

　　“那就好，没有宿醉。”

　　季椽不好意思的抓着话筒问：“那个……小宋哥……我昨晚喝醉打电话给你，说了什么胡话吗？”

　　“没有。”

　　“没有？那我打电话给你说了什么？”

　　宋冀宁的神色变得极为温柔：“你很乖，让你干什么就干什么，没有闹……”想像着醉酒后乖乖听话的缘缘，宋冀宁扼腕自己没有在他身边，虽然缘缘平常就很乖，但喝醉后的模样一定很可爱，说什么就听什么……

　　“不对！”

　　宋冀宁突然大叫，电话那头的季椽吓一跳：“怎、怎么了？”

　　“缘缘，给我听好了，你以后不准喝酒！”

　　“啊？”

　　宋冀宁厉声道：“以后除非我在，不然你不准跟任何人喝酒，在自己家也不行，你一喝酒别人说什么就听什么，太危险了！”

　　“我喝醉是这样吗？”季椽向来很克制，从没喝醉过，并不知道自己喝醉后是什么模样。但听宋冀宁这么说，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喝醉后泄密的危险性，当即点头：“我知道了，以后绝对不喝酒。”

　　虽然两人考虑的完全不一样，但结论相同，宋冀宁表示满意，又恢复了平常的语气，与季椽互相说起最近各自干了什么。末了，宋冀宁不舍的问：“缘缘，过完年后，你要回镇上来吗？季勇和季武那帮家伙都在问你，我也想你。”

　　他不觉得有什么好害羞的，坦荡荡的说着想念季椽的话。

　　季椽虽然不习惯直白的表达感情，但也努力学习小宋哥：“我……我也想小宋哥……不过我不回去了，我想在这多陪陪家里……小宋哥上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