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他旁边的云舟身量修长,肩膀带着一点少年的单薄,白T恤加牛仔裤的装扮就像夏日的凉风一样干净自然,清澈的眼眸好似倒影着湖光,浅浅一笑都能让人心中平静,眉目跟着舒缓出来。
两人的气质不同却又各有魅力,他们一出现就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
坐到座位上之后,云舟立刻从背包里拿出冯老的自传专注地看了起来,不时在笔记本上做一下笔记,完全没有察觉到周围的暗涌流动。
一个小时后,徐大少烦躁地看着面前的女生,这已经是今天的第三个过来问他联系方式的人了,声音虽然小,但对面的少年还是抬起头看了一眼,明显是被打扰到了。
徐泽冷着一张俊脸,把手边书本掀开,直接把对方当空气,恨不得在桌上立个“禁止打扰”的牌子。
图书馆本来就是自习的地方,为什么要过来打扰他和云舟。
还有,他知道周围有好几道视线都聚集在对面的少年身上,似乎等少年一休息就会过来搭讪。呵,想得倒是挺美!
女生见徐泽没有理她,满脸尴尬地离去,眼圈都有些发红。
一直在关注着他们的人见此立刻偃旗息鼓,不敢轻举妄动,害怕遭遇和女生一样的拒绝。
徐泽抬起头看了神情专注的少年一眼,对方的眼睫很长很浓密,垂眸的时候像是一把小扇子轻轻闭合又抬起,让他心里痒痒的,特别想用手感受一下长睫拂过指尖是种什么样的感觉。
云舟的皮肤也很白,在灯光的照耀下白得几乎在发光,即使在军训的暴晒下也没有丝毫晒黑的迹象,肤色像是羊脂白玉一样光滑细腻。
如果用手摸一摸,是不是也是一样光滑的触感?
等他回过神来,才发现时间已经过去了很久,而他面前的书籍还没有翻开过一页。
感受到从四面八方投射而来的视线,徐大少第一次有了心虚的感觉,心跳的也比其他时候要快了许多,幸好对面的少年没有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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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很快到了周末,经过一周的理论知识学习,云舟对于修补瓷器有了浅显的了解。
古陶瓷修复有几个大的步骤:清洗、拼对、粘接、补配、打磨和作色。
前三个步骤相对容易,只要耐心一点都能慢慢上手,而后面的几个步骤则需要高超的技巧和丰富的实践经验,非一日之功。
目前的云舟对于一切都是一个生手,自然要先从最简单的做起。
首先要收集大量碎瓷片,尝试着对它们进行清洗、拼对和粘接。
于是周六一大早,他便来到了古玩市场,专门找到售卖碎瓷片的摊位。
他打算将没烧好的、保存不当导致褪色的、残缺的太厉害的除去,其他的全都都带走,大批量采购。
瓷器的釉面颜色是釉料中的金属离子在高温中氧化或者还原后所显示的颜色,俗称为金属离子做着色剂。
比如钴料为蓝色,也就是常见的青花;
铜和铁为红色,常见为红釉,根据金属含量的多少呈现出不同颜色的红。
而中含铁量低于1%的时候,白瓷就出现了,白瓷是去除了金属杂质后产生的釉色。
瓷器中的颜色没烧好,基本上因为釉料中的金属含量和温度没有处理好。
摊主见这个年轻人挑出了一部分瓷片后,打算将剩余全部买下,乐得眉开眼笑:“这样吧,你也别挑了,我全部打包卖给你,怎么样?看在要得多的份上,可以便宜一些。”
他把脚下布袋子里的碎瓷片全部倒出来,“这里还有一百多片,至于具体多少没数过,反正这些全部要的话一千块拿走。”
“可以。”云舟随手翻了翻,里面大概有八成釉色尚可,根据胎质判断民窑居多,但即使这样也便宜了一半的价钱,还是很划算的。
他又去了其他两个摊位,一共带走了七百多片碎瓷片,花了四千左右。这些碎瓷片装了满满一大袋子,少年拿着都有些吃力。
周围的人也是第一次见人购买这么多碎瓷片的,纷纷大摇其头。几千块能在古玩市场能淘两个不错的玩意了,没准还能捡个小漏,谁会去买这东西。
前几年的时候,也有人做过用碎瓷片拼凑瓷器的发财梦,大批量的采购古玩市场上的碎瓷片,花了大几千块。
结果此人在这么多碎瓷片中挑挑拣拣,又是清洗又是拼凑的,废了一个月的功夫就拼成了一件完整的民窑瓷器,还要找人专门进行修复,修补瓷器又花了好几千。
可惜这修复的瓷器很容易就被内行人看出来了,根本没人买。
这要是一件官窑精品也就罢了,然而一件民窑瓷器谁稀罕呢,还是碎了的。
最后这人不仅白忙活了两个月,还搭了一万多进去,一时沦为古玩市场的笑谈,碎瓷片也成了少有人问津的东西。
有这时间和金钱,不如多逛逛古玩市场,在摊位上挑两件完整的瓷器,没准就能碰到个真品呢。
不过云舟的目的和此人的完全不同。
现在的他更多的是为了学习修复瓷器的技术,能不能拼出完整的瓷器还在其次。
有则最好,没有的话,他也不会感到失望。
云舟带着这些碎瓷片回家,将它们摆在地毯上,然后开始筛选。
挑出一些明显有瑕疵的、烧得不好的七八十片碎瓷片,少年盘腿坐在地毯上,对剩下的六百多片瓷片开始分类。
瓷片分类也是个很不容易的活计,要一层层的进行区分,十分考验眼力。
首先按照釉色分类,如白釉、青釉、红釉、青花等各自归为一类;
然后每一类依次按照器型分类,比如碗、盘、杯、罐、瓶、壶等进行区分,无法区分的放置一旁;
再根据纹饰进行分类,龙纹、花卉纹、几何纹、山水、人物等继续分类。
......
“舟舟,该吃饭了——”
“好的妈妈,我马上就来!”云舟应了一声,随即感觉嗓子有点干。
他抬头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原来已经到了晚上,他整整在房间里待了一下午,却只简单按照釉色将瓷片进行了分类,还没有细分。
这六百多片碎瓷片中青花占了将近一半,青釉和白釉次之,而像黄釉、黑釉、红釉等只有十几片,至于斗彩、粉彩瓷片仅有一两片,珐琅彩更是一片也没有。
至于按照器型和纹饰、款识等的分类,他还没有来得及。
匆匆吃完饭之后,云舟立刻回到了房间。
于馨兰适时将电视音量调小,不想打扰到儿子。
半夜两点,她感觉有些口渴,便来到厨房里倒杯水喝,结果发现多宝阁的房间灯还亮着。
‘儿子怎么还没睡?’于馨兰走过去,轻轻敲了敲房门,“舟舟,还不赶快睡觉。”
“马上——”云舟揉了揉酸痛的眼睛,起身的时候眼前一黑,差点栽倒在地。
他急忙扶住书柜,闭上眼睛缓了许久才克制住头部的眩晕感,看着地毯上还有大半没有处理的碎瓷片,决定明天继续。
或许是心里有事,云舟不到六点钟就醒了。
睁开眼睛的时候他感觉眼睛十分酸涩,不得不滴了几滴眼药水来缓解。
一直到中午12点左右,他终于将除青花之外的三百多片碎瓷片细分完毕。而青花瓷片实在太多,他实在没有时间再细分,晚上还要赶回学校,只能等到下周再继续处理。
云舟长长呼出一口气,站起身活动了一下酸痛的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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