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是何等的运气啊!
一个赌石新手从价值3000块的废料中解出来一块3000多万的高冰种飘花翡翠,从倍数差距来讲,比阿泽解出玻璃种满绿的运气还要好!
所以他今天说什么也要跟来,万一还能解出一块高翠来呢。
徐老爷子虽然心里不太相信,但谁不想感受解石的刺激,好不容易来一趟,自然要看完了再走。
操作间有三台解石机,其中有两台正在工作,一台闲置。
翡翠饰品的加工需要经过选料、开料、设计、雕琢和抛光等步骤,其中开料就要用到解石机。
“徐总,要解石吗?”见徐老爷子和徐泽过来,立刻有人过来殷切接待。
“没错。”徐老爷子笑眯眯的让人将毛料拿了过来,当看到两块黑乎乎圆滚滚的毛料时,轻轻皱了皱眉,蹲下身查看了一番。
是老帕敢的黑乌沙。
老帕敢场口是缅国的老场口,黑乌沙是其中的代表种类,以沙发有力,皮黑似漆,表面覆盖着蜡壳为主要特征。
黑乌沙的赌性很大,十赌九输从某种程度上讲指的就是这种毛料。要说出高翠的概率有吗?有,但是实在太低了,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一般品质上佳的黑乌沙,白色颟带(蟒带)突出,颟上有松花,皮上有癣,皮下有雾,枯色分明。这是内含高色的表现,有一定的可赌性。
但是这两块,徐老爷子随手翻弄了几下,上面没有蟒带,皮壳的表现也不怎么样,恐怕很难出绿。
‘看来这次运气不会眷顾他了。’徐老爷子心想。
解石师傅将地上成堆的碎石清理了一下,问云舟,“想先解哪一块?”
“您先解这块吧。”他将那块没有表现的毛料递了过去。
其实两块黑乌沙的个头、大小都没太大区别,唯一有区别的就是那块有灵气的料子里皮壳上有几团不明显的柏枝松花。
这是一种难辨认的松花,其形状如柏树枝,呈细细的针状,不仔细看是看不出来的。
解石师傅将毛料接过来,开始计划如何解石。
这块毛料的个头不过比成人\\拳头大一点,一个手掌就能包住,打灯的话因为皮壳较厚看不出来,又没有松花蟒带,实在不好下手。
他本来是打算直接切的,但两位大佬都在这儿,又这么重视这两块毛料,唉,还是先擦吧。
擦石是个细致活,磨砂轮的沙沙声不断响起,每过半分钟就要用清水冲洗表面,免得伤到里面的玉肉。
因老帕敢黑乌沙表面的蜡壳很厚,又是球状,擦了十几分钟才露出皮壳下的质地,自然是白花花的石头。
“师傅,您还是直接切吧。”
云舟有点不好意思,这块毛料内部本就是必垮的,还擦了这么久,解石师傅额头上都渗出汗来了。
“好。”解石师傅用湿布擦了擦染得乌黑的手掌,抹了一把头上的汗,将拳头大小的毛料放入切石机中固定好。
刺耳的‘滋啦’声响起,两分钟之后,解石师傅关掉开关,从里面拿出切成两半的毛料,“垮了,还要再切么?”
“不用了。”云舟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静,让徐老爷子不自觉地看了他一眼。
很少能看到赌石赌垮了还这么镇定的年轻人,他赌石这么多年,都很难做到心如止水。
不论这次能不能赌涨,单凭这种态度这个年轻人就注定不凡,阿泽和他交好没有坏处。
解石师傅把切垮的毛料放在一边,把第二块黑乌沙毛料拿了过来,仔细观察了一会儿,从底部带有松花部分开始擦石。
这松花颜色实在太淡了,若不是他眼力好,差点没有注意到。
黑色的蜡壳化为粉末慢慢掉落,云舟的心情也跟着激动起来,他的双手紧紧交握在一起,心跳也比平常快了几分。
“没擦涨。”
解石师傅用清水冲掉了表面的碎末,露出里面花白的擦面,没有一点出绿的迹象。
“直接在中间切一刀怎么样?”
这种黑乌沙的料子出绿的可能性本来就很低,个头又小,基本上擦掉皮壳还没出绿或雾层就没戏了。
“麻烦您继续擦一下。”
云舟是不可能切石的,万一把里面的翡翠切坏了怎么办?从灵气的浓郁程度来看,他几乎可以肯定,毛料中的翡翠是玻璃种的。
“...行。”解石师傅在心里摇了摇头,这个年轻人明显就是个新手,都这样了还要擦石,一会儿解垮了可不要失望。
磨砂轮的‘沙沙’声再次响起,随着碎屑一点点的掉落,云舟的心也跟着揪了起来。
一分钟之后,解石师傅突然停下了砂轮,飞快的冲掉了毛料表面的碎屑,略显兴奋地道:“出雾了,是蜂蜜雾!”
在翡翠的雾中,蜂蜜雾和白雾都是上等雾,蜂蜜雾代表雾层下的翡翠种老,玉质细腻、底子干净。
听到出了蜂蜜雾,徐老爷子立刻快步走上前来,“让我看看。”
只见雾状的晶体如同蜂蜜一般泛着淡淡的黄色,带着一种细腻浓稠的质感,打光后能清晰的看到里面的绿色,鲜亮而浓郁。
“确实是蜂蜜雾,底子很好,色也正!”徐老爷子语气带了几分急促:“快擦一下,不过要小心点,这雾层看着不厚。”
“好的。”解石师傅擦了擦手上的汗,确保握住砂轮的手不会滑,才一点一点的开始擦掉雾层,动作格外小心。
稍微磨下一点粉末就用清水冲掉,唯恐碎屑遮盖了雾层下的翡翠,看不分明。
不过五毫米左右的一层蜂蜜雾足足擦了二十分钟,解石师傅在擦石的时候连大气都不敢喘,害怕手一抖就会擦坏雾面。
“出绿了,呼——”解石师傅将砂轮关掉,迫不及待的清水将擦面冲洗干净,徐老爷子也将脑袋凑了过来,几双眼睛目不转睛的看着两指宽的擦面。
只见透出的翡翠质地近乎全透明,如同玻璃一般干净清透,质地细腻,纯净无。
有明亮的绿色从里面透出,这绿色浓郁到了极致,仿佛即将满溢出来的春水,翠绿欲滴,比最漂亮的绿宝石还要油亮,比雨水过后的绿叶还要水润,比满绿的色泽还要喜人,是最顶级的颜色,真正做到了正、浓、阳、均!
“这、这是...玻璃种、帝王绿啊——!”
徐老爷子连声音都在发颤,眼睛死死盯着从毛料中透出的那抹泛着荧光的绿意,心中的激动简直无以言表。
帝王绿,绿色中最顶级的颜色,无论是阳绿、鹦鹉绿、苹果绿,还是葱心绿、黄阳绿,所有的色彩都及不上帝王绿。
这绿色多一分则浓,少一分则淡,绿得鲜亮、绿得自然、绿得恰到好处,绿得莹润无暇;它是最尊贵的颜色,所以才被冠上‘帝王’的名称,在世间独一无二!
玻璃种同样是顶级的种水,顶级的种水配上顶级的颜色,构成了翡翠界的特级翡翠——玻璃种帝王绿。
解石师傅更是不可置信的看着这只有两指宽的切面,手都在发抖。
是从他手中擦出的玻璃种帝王绿的翡翠,他解石二十多年,第一次解出玻璃种帝王绿翡翠!
徐老爷子勉强克制住内心的震惊和激动,用手电筒沿着擦面一寸寸的照射,“...很好,很好,绿应该吃进去了,咳咳——”
徐老爷子兴奋地脸都涨红了,说话时不小心呛了一下,徐泽赶紧倒了杯水,帮他顺着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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