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手机给收了起来,尤潜掠看着刀子。
刀子一察觉道这位尤大教授看他的眼神儿,就知道这老男人发表人生言论的时候就要到了。
“你信不信一个人哭,总是有理由的。”
刀子:“昂!”
一本正经的说些不用说的屁话,当教授的是不是拉个屎都非得要拉出点儿哲学味儿?
刀子说完就开始掘土。
尤潜椋倚在三轮儿车车上,侧身看着走入眼中之人。
“知道这句话的意思是什么吗?”
刀子:“别逼我一铁锹夯你脸上!”
尤潜椋还是笑,却没再看他,扬起头的时候,目之所及皆是落寞。
意思是……
“你哭的话,我也会回来的……”
一句话刚说完,尤潜椋就被刀子一铁锹夯在了后背上,以至于脸朝下直接摔在了那堆软土上。
“我哭你大爷的!”
第五十五章 惦记的人
被夯趴在地上的尤潜椋气的肺都要裂开了。
几年了,怎么就不知道开窍儿呢!
从地上趴了起来,摘下金丝眼眶儿,不带一丝尴尬地拿出一块高定的帕子擦了擦上面的土,尤潜椋又将它架到了鼻梁上。
刀子将铁锹插在地上拄着,微抬着下巴,一副随时准备干架的仗势。
尤潜椋看着他,一直也没说一个字,只是看着他,眸子里压着情绪,这让刀子越发的不自在。
摆出一副懒得搭理他的仗势,刀子将铁锹拔了出来,开始往凹坑里填土,动作死狠,恨不得一铁锹将盖上的土拍出脑浆出来!
尤潜椋:“你家四爷就让你干这个?”
刀子懒得搭理他。
尤潜椋眸色深了深,看和他的动作倚着三轮儿,语气带了点儿语重心长。
“你年纪也不大,就没想过找一个正事儿做做?”
刀子握着铁锹的手紧了紧。
正事儿,什么正事儿?他一个初中学历,让他去搬砖还是让他去捡破烂儿?
他不知道怎么的就想起来了在警察局门口见到了那个男的。
尤潜椋的学生……
这种语气这种话题尤潜椋之前不没有说过,这个一人民好教师拯救失足少年的作态,以前刀子只觉得尤潜椋这是吃饱了撑得没事儿找事儿,但是今天……
看不起他是吗?
尤潜椋见刀子不吭声,还以为他是听进去了,便将话说的又认真了几分。
“枭做的事儿、牵扯到的背景太过复杂,你也不一定非要做这个,再说的,肯为他尤四爷卖命的人多的是,你还真排不上号,你现在涉足还不是过深,有心往外退的话也不是太难的事儿,你……”
“说够了没有……”刀子打断他,“说够了滚!”
尤潜椋脸上覆了一层薄冰,但却没有维持多久便消融了。只是脸上的自嘲让他显得有点儿狼狈。
“要不你跟我吧。”
他知道说这个刀子也听不进去,但四年了,有些事,犹豫没用,总要开个头。
在尤家,尤潜椋是绝对干净的,不涉政治,不涉商圈,更不涉黑道,一个没有任何污点的人,透明的简直是有点儿不真实了。
刀子跟看神经病一样的看着他。
尤潜椋笑……
“洗洗衣服,做做饭什么的,我养你。”
刀子猛然朝着他将铁锹举至头顶,但在那铁锹以极快的速度落下来的时候,铁锹的木棍却在一声闷哼后砸在了尤潜椋的手里。
自己使的力道,刀子自己知道,只是还没等他多想,尤潜椋却在刀子失神的片刻将铁锹夺了过来,让铁锹脱手「咣当」一声落在地上。
“我都勾搭你勾搭了三四年了,就算是条狗也懂了点儿了,你要是非要装傻的话我也不是不能将话说的再明白点儿。”
刀子心猛地跳了一下,连他自己都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
尤潜椋走近,“我想跟你睡,想跟你睡一辈子的那种。”
刀子:“……”
说不出来失落还是什么,只是在听到「睡」那个字眼儿的时候伴随而来的是他觉得自己心乱了不止半点儿。
变态、恶心……而不该是……
这让刀子突然想起来之前往他身上缠的小太妹,或者往他床上爬的女人。
所以,尤潜椋这是来爬床的?
心里的那点儿心动是怎么一回儿事儿……
不过他要是能将尤潜椋给那啥了,这尤大禽兽以后还能有那个底气在他跟前儿摆那一套吗?
但是刀子很清楚,哪怕自己没有真枪实弹地干过。但男人嘛,都是看过片儿的,他对自己的性取向是有绝对的信心的。
只是现在想的再好能有什么用,难道尤潜椋在他跟前儿脱光了他还能硬起来不成?
尤潜椋也不知道刀子这狗脑子里想着什么。不过听到别人表白还能这么淡定,还真是够让他挫败的。
刀子:也算是个机会,要不然试试?
刀子往自己的兜里掏了掏,五十二,开个小旅馆的话应该也够。
尤潜椋盯着他手里皱巴巴的票子,问:“有在听吗?”
刀子将钱又揣了回去,弯腰将地上的铁锹捡了起来,一脸纠结地又开始埋土。
尤潜椋:“你到底有在听吗?”
这尤流氓连这事儿都能说的这么轻巧,老手儿?该不会私底下就是一个到处约炮的吧……
刀子有点儿烦躁。
“滚吧,老子想清楚了找你!”
尤潜椋垂下的手激动的开始有点儿发抖,连攥紧的力道都有点儿聚不起来。
“再不滚别怪我真一铁锹夯你脸上!”
三四年了,尤潜椋第一次看到了点儿希望。
难道是因为上次的事儿让刀子对自己心动了?毕竟算是自己救了刀子,不是小事儿。
见尤潜椋站在那儿没动,刀子之前滋生的那点儿烦躁感膨胀了,以至于对着他一眼看过去的时候实在是没有一点儿好脸色。
沉溺在喜悦里的尤潜椋根本就接受不了一点儿变数,见刀子脸色不爽便识趣地、斯文但多少带着点儿傻乎劲儿地笑笑,转身走了。
内心的澎湃让尤潜椋第一次在马路上彪了车,连被交警拦下来的时候心情都是显而易见的愉悦,以至于交警开个罚单一连一脸疑惑地看了他好几眼。
回到家的尤潜椋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又胡思乱想地在家里转了好几圈儿,最后将户口本儿跟身份证都扒了出来,贴身带着。
找到机会哄着刀子先把结婚证给领了,这样的话以后就好办了。
而此时,想片了的刀子正烦躁地将最后一个坑给填上,最后一把扔了铁锹,又把那五十二块钱掏了出来。
本来还想着去取点儿钱到时候开一个好一点儿的酒店的。但越想越觉得尤潜椋那个老男人根本就不值!
刀子想了想,打了一个电话过去。
“辉子,给我弄一个针孔摄像头过来!”
“哥,你要那玩意儿干啥?”
刀子将一个胳膊肘压在铁锹上,痞气且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
“当然是录一点儿好东西。”
辉子不太明白,想再多问点儿但刀子却有点儿不耐烦了,辉子只能嘿嘿两声,去办事儿了。
只是刀子不知道,今天他给自己挖的这个坑到底有多大,但肯定的是,他这辈子是填不完了。
大院儿的门没有锁,但也没开多大,以至于尤四爷开着车回来的时候,门几乎是被撞开了,极响的一声「咣当」,吓得刀子手里的铁锹都脱了手掉在了地上。
看着尤四爷从车上下来,刀子拍了拍身上的土,还没有围上去尤四爷就面色阴鸷地开了口。
“你弄哭的?”
刀子:“……尤教授弄的。”
电话的确是尤潜椋打的。
尤四爷眸子里的阴鸷淡了几分,又问:“现在小家伙人呢?”
刀子:“别、别墅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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