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输了就是输了,何必拿将军当挡箭牌?果然,老古话说得好,是上位者鄙罢了。”
魏安棠不跟他多废话,这样的老将一般都是跟茅坑里的石头一样,又臭又硬,说多了又满是一股兵痞子的气息,吵不赢又打不过,多说无益。
一行人磕磕绊绊,拌着嘴疾驰在盘山岭上,魏安棠心底浮上一抹担忧的不适感,他现在迫切想要回到主营。
因为谌修圻一开始就告诉了他,这件计划看上去已经天衣无缝,可是世界上本就不存在天衣无缝一说,再严密的计划,都会有一个缺陷。
而这次计划的缺陷,就是主营。
谌修圻的计划十分周详细密,他已经将用人用到了极致,以此保证其他的计划都能万无一失,而他的主营则是这次计划中最薄弱的地方。
谌修圻之所以不上战场,一是因为身上的伤,其次便是因为这个。
主营的位置可以不要,但得有一个靠得住的人,来守住主营里最后的兵力。
这波兵力也将是克敌制胜的关键。
陈律和陈科两兄弟并不知道谌修圻的这一安排,一心只以为是谌修圻伤得太重,根本无法上战场。
只有魏安棠知道,有能力在西南王的围剿下守住兵力的人,只有谌修圻。
可谌修圻有几成把握成功,魏安棠并不了解,何况谌修圻再怎么强悍,他心底也总是担心会出什么岔子。
“不好!你们看!主营的位置,起火了!”
魏安棠顺着那人指向的方向看去,果然藏青的天幕上冲着滔天火光,魏安棠心中暗叫不妙,连忙勒紧缰绳,马头骤然后撤,惊了它一瞬,抬起前蹄嘶鸣一声,“停!”
众人瞬间陷入死寂,等着魏安棠的下一步指令。
魏安棠闭了闭眼,缓和下被冷风切割得干涩疼痛的喉咙,稳下心神,轻夹马腹,咬牙切齿道:“改道!”
陈诚本就不满魏安棠带领他们丢失了西廊粮道,现如今见主营失守,竟然又要带着他们跑路,天下哪有这样贪生怕死,蝇营狗苟之人?
“魏千户若是怕死!那众将士随我继续前行,丢了西廊粮道,怎么也得回去帮助将军守住主营才行!”
陈诚冷硬地横了魏安棠一眼,魏安棠拔刀出鞘,一瞬间光华流转,银光泛着刀械特有的冷气,直直抵在陈诚的咽喉。
陈诚眸光乍然凝固,这一刀,快到他甚至没有看清出鞘,这个魏千户......居然有如此刀速......
“您自当认得这柄刀,镇远将军有言,见此刀,如亲见他本人,如有违抗,格杀勿论。”
魏安棠一点都没有打算要杀陈诚,他知道这个人的执拗和忠诚,只是眼下大事未成,一切都是未知数,并没有那么多时间去跟他解释,何况这个计划,是他和谌修圻的秘密。
陈诚不再多言,只是心里难免不服气,梗着脖子撇过头去。
魏安棠心里正乱,没有心思去维系人际关系,见没有人再闹事,调转马头,向宁州疾驰而去。
但愿谌修圻......能够平安无事......
一夜疾驰,披星戴月,终于在东方既白之时,魏安棠一行人成功和陈家两兄弟回合。
陈科和陈律这些时日想尽办法让二人输得不那么像演戏,终于蒙混过关,成功开启反击模式。
而魏安棠也遵循谌修圻的命令,来到了宁州西边驻守。
站在荒芜的西边山坡上,魏安棠眼里只有染血的江山,流离失所的百姓,以及寸草不生的土地。
前所未有的泄气和疲惫笼罩在魏安棠的心头,他突然又想起了谌修圻那天晚上的话:“你的记忆,也许只是系统允许你记得的那一部分。”
在听到这句话时,他虽然震惊,但是不得不说,他心底仿佛有个沉重的担子,突然就卸下来了。
他现在迫切想要见到谌修圻,他也不知道他见到谌修圻之后想要干什么,可他就是想要见到这个人。
见到这个和他在这个陌生世界里,唯一有共同联系的人。
可能只是突然想拥抱他,也可能只是想搓他的脸,又或者是,想尝尝他嘴里的糖。
一声爆破声打碎了魏安棠的幻想,他意识到,陈律他们得手了。
一声叹息轻不可闻,像是这场戏终于要落下帷幕。
魏安棠攥紧了缰绳,抽出腰间的刀,率领身后的大军一举西下!
血色染透了积雪,旷野上横遍了不归人。
负隅顽抗者,各有各的不舍和执念,抽刀夺走那一个个生命时,魏安棠心里终于没有了那种几乎可以将人溺毙的罪恶感。
每一次举刀,他的心里都只有那个人。
只要想着他是必须要活着回去的,他就不会手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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圻宝:嘤,这张没有我
糖糖:哈哈,我好帅哎
嘿嘿 求海星,等到这一仗打完,就快要到前世篇了,圻宝快要想起来了哈哈
剧透一下,糖糖的记忆确实也被系统屏蔽了很多,后来也会想起来
前世篇有很大篇幅是以糖糖的视角来看
第74章 伤重
西南王主营。
“粮草呢?!废了那么多心思,砸进去那么多精兵强将,西廊粮道的粮草呢!”
西南王一把荡平了桌面上的摆设,文书散落一地,将跪在下面的几个媵侍砸得头破血流。
世子屏息凝神,细细想来,眸光乍然闪出惊诧的光,“父王,西廊粮道一直是陈诚那个老匹夫守着,任凭我们攻打了那么多年,那么多次,从来没有打下来过,因此父王认定他们肯定觉得自己不可能输......”
西南王摁住剧烈起伏的胸膛,几乎是世子开口的那一瞬间,他就明白了。
中计了。
他们料定谌修圻不会觉得陈诚会失守,于是倾尽全力想要端了他的粮草,可照眼前的情况看来......
谌修圻可能根本就没打算让陈诚死守那块粮道。
而他们去断掉谌修圻粮草的初衷,仅仅是谌修圻一贯喜好消耗式打法,去戏弄敌人,玩弄敌人,像是摁着爪下老鼠的猫.....
“他竟然是想要速战速决......”
西南王跌坐在垫着厚重毛毯的雕木红椅上,目光怔怔地看着顶上华丽的珠帘。
世子急忙道:“父王!眼下还没到灰心丧气的时候啊,前方战事依旧可观,还是有希望奋力一搏的!”
西南王摇了摇头,闭上了眼,“于事无补了,退兵吧,退了也许还有机会。”
世子咬着牙,不明白西南王怎地听说西廊粮道里的粮草都被转移一空,就变成了眼前这副颓唐的模样。
“报——主上!不好了,前线全面失守!宁州守不住了!”
世子猝然回首,眼底满是惊诧,愣愣地站在原地,被这一道突如其来的消息,惊得魂飞天外,结合刚才他父王的举动,他细下想来,才慢慢琢磨出了谌修圻的意图......
西南的兵力和粮力,都在前期被吊着消耗,那群只守不攻的土匪,更是要依靠他们的粮草过活,为了不树敌,他们已经损失了太多。
倾尽兵力夺得的西廊粮道,粮草先是被假意隐藏,等到他们寻到真正的粮仓时,里面的粮草早就不翼而飞。
而前线上陈科和陈律两兄弟,多半也是假意不敌他们的兵力,让他们误以为是断了粮草后的疲弱......
好一个欲使其灭亡,先使其膨胀。
“父王......好歹我们将谌修圻那个家伙,打得不知道死哪儿去了,孩儿可是亲手将那一箭射入他胸口。”
西南王闭了闭眼,脸色发灰,扶着额头,深深叹息,“那个谌修圻,好像比你还要年幼两三岁。”
世子不明白父王的叹息和感叹,他只单纯地想着擒贼先擒王,为何他擒了王,他的父王却没有那么高兴了?
西南王下令撤军后,嘈嘈杂杂了多个月的宁州终于安静下来了。
百姓流离失所,城外饿殍遍野,城内满目疮痍,大战告捷后,家庭支离破碎的人们也难得流露出了喜悦。
弘元帝的拨款赈灾,资金一系列全盘到位,让原本束手束脚的魏安棠有了大展身手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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