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好了,都在盒子里。”影一掏出一个盒子交给魏淮。
魏淮打开看了眼,点点头,“不错。”
“我出宫一趟,你做好易容。”
“是。”影一犹豫了片刻又说:“那个和您一起返京的人,上次被影卫发现一直在跟踪您……”
“没对他怎么样吧?”魏淮皱了皱眉,不过既然都已经相识这么久了,他相信江怀无是值得信任的人,跟了也就跟了。
“没有……”影一内心有些复杂,然而机械一般的声线什么情绪也没暴露出来,“但是影卫们被他发现之后,他就一直追着打……”
“影卫们没办法只能适当反击。您放心,人肯定是没问题的。”
魏淮沉默片刻,“他们人现在在哪?”
“在城南那边。”
——
影一被留在了宫里代替他,魏淮就只能带了两个随身影卫出门找人。
“你们确定他们就在这附近?”魏淮看着眼前白墙黑瓦,屋脊高耸,墙上绘着彩绘清漆的楼阁,转头问身后的两个影卫。
“是的,十一和十三他们的记号指向就是这里。”两人回复道。
魏淮站在原地盯着门口看了半天,“你们在这等着,我进去找找。”说着抱着怀里的盒子朝大门走去。
现在还是白天,又是正午,楼里显得有些安静,门口的老鸨见有客人上门,顿时起身相迎,“哟,客人怎的这个点来了?瞧着面生,从前没来过吧?”
魏淮胡乱的点点头,楼里的脂粉味有些呛人。
“你见没见过一个长得很高的男人进来?”他比划了一下,转头问道。
老鸨打量了他一下,见他身着富贵,这才答道:“没有,这么高的人也很少见,要是见到了我不会忘的,不过您是来……找人的?”
真是稀奇,从前都是女人找上门来,这还是头一次见到男的。
魏淮干咳两声,也觉得有些不对劲,“不,只是顺路来找人。”
他补上一句,“那个,给我开一间房,要安静僻静点的位置。”
“好嘞!”老鸨笑了两声,“可有喜欢的姑娘?”
“你看着办,两个安静点会弹琴的就行。”魏淮摆摆手。
老鸨笑了,随便就是不差钱的意思,这年头要求又少还不缺钱的主是越来越少了,“好嘞爷!”
魏淮跟着小二上楼,进房间。
影卫们应该已经接到了消息,等发现江怀无的人影,就会来这里汇报。
所以……他为什么不在外面等消息?
魏淮想了想,怎么说呢,刚刚一听见他们在这附近,不自觉的就进来了……
来都来了。
魏淮端起桌上的葡萄一颗一颗的吃着,没一会儿就进来两个姑娘,长得都很清秀,衣着也十分淡雅,看上去就很符合安静的要求。
他们朝着魏淮俯身,魏淮挥了挥手道:“弹琴会吧?弹你们最擅长的曲儿。”
魏淮半靠在软塌上,一边吃,一边听曲儿,一边还在想着江怀无究竟去哪了。
怎么就不能安稳的在院子里待着,等他去找人呢?
老鸨没看见他,就意味着他没从大门进,那就不是来点姑娘的。
他冥思苦想也没想到江怀无到底躲到哪里去了。
两个姑娘弹琴都很好听,淡雅的琴音如同清风拂面,合奏很默契,应该是经常一起合奏为客人表演,十分的娴熟。
魏淮原本心里还在为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解释而焦躁,但很快就在这琴音中变得宁心静气。
如果他是个懂艺术的或许会渐渐的沉醉在这音乐中,可惜他不仅不懂音乐,还熬了三天大夜,现在十分的困倦。
于是魏淮只能渐渐沉睡在这音乐中。
这音乐弹得真不错,也就比宫里的差那么一点……
他这么想着,不由自主的阖上了眼。
两个姑娘在屏风后面弹得正兴起,却不知他们的客人已经在软塌上酣睡了。
……
当魏淮再次醒来的时候,是被身上的重量压醒的。
压力十分的沉重,他几乎感觉就快要要窒息了。
“咳——”魏淮从睡梦中惊醒,胸口被满满当当的压着,当即就没忍住咳出了声。
可还没等他咳完,脖颈处便传来一阵寒意,心中顿时涌上一股巨大的危机感。
窗外的阳光照射进来,洒在魏淮的上半身,他低头一看,紧贴着脖颈旁的匕首闪过一丝细碎的寒光。
明明身处温暖的阳光中,可身上却寒彻入骨,深入骨髓的冷意顺着刀刃传递到身上。
魏淮镇定下来,他的眼睛被捂着,也就代表着眼前的人并不想让他看见脸。如果想要杀掉他,根本不必多此一举,反正死人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开口说话的。
现在既然还注意着不让他看见脸,那就代表着这个闯进来的刺客暂时不想要他的命。这样也可以排除掉是宫里那些人的临死反扑。
这样想着,魏淮彻底平静下来。
屏风后的姑娘还在弹琴,应该是根本没发现这里发生的状况,这就代表着身上的人武力十分高超,从二楼翻窗进来却没有丝毫声响,而他距离窗户这么近,却也是在自己自己受制于人之后才发觉,同样证明这个刺客一定很强。
至少隐匿的功夫学的很到位。
现在该担心的是,嘴巴也被捂住的他,真的快要窒息了。
本来想咳嗽一声喘喘气,这下倒好,气喘了一半又被憋了回去,更难受了。
“别出声。”头顶的声音冰冷又低沉。
魏淮隐隐约约觉得有些熟悉,但窒息感还在不断攀升,他没有多想,只是伸手拍拍捂在自己嘴上的手,表示自己急需喘气,而且绝对听话不会出声。
现在确实不会出声,不过若是让他找到漏洞反击,明天就把这个大胆的刺客斩了。
这么想着,过了一会儿,感觉自己即将窒息而亡的魏淮终于被允许喘口气。
“不准出声,不然……”随着话音刚落,脖子上的寒意更清晰几分。
魏淮轻轻点头。
只是此时喘了气大脑恢复思考能力之后,再听这个声音,怎么感觉有些熟悉的过分?
虽然声音被故意压低,也比记忆中的感觉更冷几分,但才刚刚分开三天,魏淮还记得很清楚,不至于记忆模糊。
“江怀无?”他唇瓣微动轻声说道,几乎要与满室的琴音融为一体。
然而正紧盯着身下人,确保不会突然开口大叫暴露他的江怀无还是听了个一清二楚。
“……”他没有出声,谁知道会不会是刚好见过他的人在诈他,等他开口的一瞬间寻找机会,扭转局势。
尽管这么想着,江怀无还是仔细观察着自己掌下的半张脸。
“……”看着看着,他的眼里突然闪过一丝迷茫。
这下半张脸看起来很眼熟,但……这应该是个男人才对。
怀着微妙的心情,江怀无慢慢移开了自己盖着对方眼睛的手。
“……”两双眼睛猝不及防的相对,气氛一时间无比的静谧。
江怀无盯着自己身下人的脸,仔细的打量着,平静的目光渐起波澜,眼神由迷茫转为不可置信。
“……你是谁?”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低沉平静,只是眼神还是暴露了些许内心的情感,溢出一丝期许。
他希望眼前的人只是与自己相处许久的阿淮的家人,亲戚,兄弟,而不是她本身。
魏淮看着眼前眸子深处跳跃着的火光,而且这火光还在随着他的沉默变得越来越热烈,额角渐渐的渗出一丝汗意。
谁能来救救他?
这简直做梦都梦不到的糟糕状况!
明明是想要主动坦白的局,怎么就变成被动露馅了?!
——
众所周知,主动与被动完全是两种不同的概念。
尤其是在心虚想要坦白时,主动往往更容易获得谅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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