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这坐着干嘛呢?”最终还是魏淮先问出了声。
沈贺州确实被吓了一跳,他以为魏淮晚上才回回来,他特意赶在了晚饭前到了家,就等着在家里对魏淮“严刑逼供”。
为此,他还专门摆了一个严肃的姿势,专门没有开灯,为的就是让魏淮能在回来的一瞬间感受到事情的严重性,从而在心理上提前造成打击。
没想到这家伙竟然早就到家了,还破了他苦心等待这么久的氛围!
白等这么久了!沈贺州十分郁闷且恼怒。
“我在等你。”沈贺州清了清嗓,干脆也开了灯,室内一时间灯火通明,“我有话要问你,你最好想清楚了如实回答。”
他的声音很沉,听起来就心情不好的样子。
但魏淮一心找水,也没太在意,随口回了句“噢,行,你问吧。”
等他端着水转过身再看沈贺州的时候,沈贺州的脸色魏淮除了用面沉如水这个词来形容以外,竟然找不到其他的词。
这会儿魏淮也感觉好像不太对劲了,结合最近几天沈贺州发消息和打电话时的语气,他的喉结上下动了动,抬眼看向沈贺州,“你不是要问什么吗?”
声音很稳,和平时一般无二的懒散腔调。
但听在沈贺州耳朵里,只能想到一个字。
装!
他咬了咬后槽牙,眸光沉沉,“你这几天去哪了?”
“B市的森林公园啊。”魏淮回答的很坦荡。
“哦?”沈贺州冷笑一声,“不止吧?”
他和魏淮刚刚在一起没有多久,正是浓情蜜意的时候,但就是这样,魏淮竟然还要对他撒谎。
如果这次不彻底弄清楚这件事,以后只会有更多的谎言出现。
魏淮听到这心里却是咯噔一声,难道他当狗仔的事已经被发现了?
想到这,魏淮脸上挂上一丝恰到好处的疑惑,不动声色道:“怎么了?”
沈贺州见他这装模作样的表情,更气了,语气更阴沉一分,“你过来。”
魏淮过去,坐在他旁边,中间隔了点距离。直觉告诉他现在最后不要离沈贺州太近。
“这是你吧?”沈贺州拿出手机,翻出那天的照片放大指给魏淮看。
他向来有话直说,不想跟魏淮拐弯抹角的拉扯。
手机屏幕亮着,魏淮仔细一看,照片里的人不就是他么?
那天路上那么多人,怎么就刚好把他拍进去了!魏淮心里十分懊恼,他的运气到底是得有多差。
“哎,这个……”魏淮挠了挠头,想了半天似乎也找不到什么合适的理由,没有在沈贺州第一次问的时候就大大方方的回答,对他来说已经是错失良机了。
沈贺州这会儿却是双眸一凝,呼吸赫然停顿一秒,右手抬起按在了魏淮的脖颈处,“这是什么!”
“嗯?”或许是魏淮抬手的动作让脖子上的红肿露了出来,沈贺州一眼就看见了,加上本来就对魏淮有所怀疑,当即想也没想就摸了上去。
“……这是蚊子包。”他无语。
沈贺州脸上气急了的表情停顿在脸上,他手刚刚摸上去就知道是自己想多了,手下微微鼓起的一块怎么也不像是他想的那样。
心里刚刚升起的怒火被突如其来的意外卡的不上不下,让他难受极了。
“这都是在森林公园被咬的。”魏淮摸了摸自己的脸,用舌尖顶了顶示意了一下。
沈贺州顿了顿,他还以为那是魏淮睡觉压红了。指尖触碰到魏淮的脸侧,沈贺州微微蹭了两下,得来了魏淮的一句“痒,别闹。”
“怎么弄成这样?”沈贺州撩了撩他的衣摆,腹肌上都有几个红点,一时间都忘了自己还在质问魏淮,眉头皱的紧紧的,软了口气抿着唇,看着魏淮身上的蚊子包。
“树多的地方嘛,都是这样的。”魏淮不太在乎,过几天就消下去了。
“我前两天确实去了趟影视城,”他转移到原本的话题上,“那什么,其实我还有点别的小兼职。”
“记者,你懂吗?”魏淮挠了挠头,有点尴尬,“准确来说是娱乐记者。”
沈贺州愣了一下,他没想到竟然是因为这个,“娱乐记者?”他的语气还有点茫然。
“当然我从来没有要偷拍你的意思。”魏淮表明立场,“我已经在准备换工作了,这是最后一单。”
沈贺州却下意识蹙眉,“不想拍我,那你想偷拍谁?”
“……”魏淮觉得,重点应该不是这个。
沈贺州也回过神了,咳了一声,淡淡道:“你拍我也拍不到什么。”他高风亮节,洁身自好的很。
想了想沈贺州又说,“除了跟你谈恋爱这件事。”
“当然,你要是想公开,我当然没什么意见。”他补了一句。
“不了。”魏淮拒绝。
这要是公开了,还不得闹翻天?到时候他走到街上都害怕被认出来。
可以,但最好不要。
听他拒绝沈贺州又不高兴了,怎么着跟他们在一起很丢人吗?好不容易消散的恼怒又浮了上来,“哼!你想我还不想呢!”
他瞪着魏淮的眼睛都快冒火了,唇角抿的死紧。看上去是一副要跟魏淮老死不相往来的样子,但结合语境都知道这是反话。
“嗯?”魏淮噢了一声,“那好吧。”
但很明显,魏淮不知道。
于是场上就剩下一个沈贺州在生闷气,而另一个,压根就没看出来。
所幸沈贺州在这方面也从来不对魏淮抱有什么期望,自己气了一会儿,就气哄哄地站起来翻箱倒柜,声音弄得倒是大,像是在撒气一般。
而魏淮,他没想到他是狗仔这件事竟然就这么过去了,暂且还沉浸在不可思议的思绪中,对于外界关心有限。
沈贺州翻了一会儿偷偷抬眼看了一眼魏淮,就见人自己坐在那不知道想什么,一脸神游天外的表情,他的气突然就散了点。
算了,他不跟傻子一般见识。
“衣服撩起来。”沈贺州声音闷闷的,多少还留了点气在心底。
“嗯?”魏淮在家里就穿了个短袖,看见他手上拿着的花露水也懂了,“不用,过两天自己就好了。”
嘴上虽然这么说着,但他已经动作利索地两手一翻,将衣服一把脱了下来。
躺着享受的事,多多益善。
于是沈贺州拧着眉,盘腿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个棉棒,喷一下,擦一下,挨个照顾了每一个红点点。
魏淮这个人有的时候下手重,有些地方看着没啥,花露水一涂上去就是一阵刺痛。
“嘶——”
“怎么了?疼?”沈贺州放轻了动作。
“没,”魏淮脸朝下说话瓮声瓮气的,“你继续。”
说实话,细微的刺痛对于正痒得不行的蚊子包来说,简直再舒服不过了。
“喂,”沈贺州擦着擦着突然伸手戳了戳魏淮的腰。
“嗯?”魏淮发出一声鼻音。
“你还没给我拍过照呢!”沈贺州想了想,就连聂嘉言魏淮都给他拍过,还拍风景,拍动物,怎么能不给他拍。
“噢,”魏淮还以为什么事呢,“回头给你拍呗。”
沈贺州满意了。
第42章
时间过得很快,气温逐渐转凉,不知不觉就已经进入了深秋。魏淮新找了个工作,是一家摄影工作室,作为新人他也不得不忙碌起来,而沈贺州同样也很忙,他最近很少再出现在大屏幕上,但依旧天天在公司加班。
给沈贺州拍照这回事在魏淮的心里逐渐淡忘。
但沈贺州还记得。
于是终于有一天,当两人好不容易都休息了的时候,沈贺州拉着魏淮进了衣帽间。
“你要干嘛?”魏淮坐在床边上看着沈贺州在衣柜里翻箱倒柜。
这间单独的衣帽间几乎全是沈贺州的衣服,自从他逐渐淡出娱乐圈,就不怎么需要在市中心的公寓暂住,干脆就把里面的东西也全都搬了过来,包括这些各式各样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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