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因为早就把对方划入“自己人”范围的缘故,贺宇帆也就丝毫没觉得他这种想法有什么问题。
所以当桓承之于一座城边儿停下步子后,贺宇帆从他怀里下来的第一句话就是:“我觉得你还是去一趟,就算只是个巧合,过去远远凑个热闹也没啥的。但是万一是真的,你不就赚大发了吗?你觉得呢?”
桓承之不置可否。
抿唇思考片刻,他抬手在身边人头上揉了两下,一边含糊推辞道:“等你安顿好再说吧。”
贺宇帆对他这种消极的态度有点儿不满。
但是确实像桓承之说的,现在不管这事儿是真是假,也都是他们的猜测罢了。
桓承之那个咬定一件事儿就闷头不改的性子他清楚得很,所以既然如此,还不如就按照对方的意思先进城安顿好了,等那时候再让桓承之去秘境,他便也就没理由再拒绝了。
想到这儿,贺宇帆总算是将心思从那个奇怪的秘境中转了出来,放回到了面前这个看起来就规模很大的城上。
两人现在在城外,放眼看过去,也只能看着不远处朱红色的城门,和绕着城围了一圈的巨大灰石城墙。
城门前面排了条十几个人的小队,看那架势,应该是入城的盘检了。
“这地方叫番临,虽说不是普通人的皇城,但是相对而言,也算是几个主城之一了。”
桓承之特别自然的牵着贺宇帆的手,一边把人往城门边儿带,一边在口中解释着:“皇城那里的人太多,也太杂。虽说环境相较会更好一点,但规矩也甚多。你即是初来,还是现在这儿待着的好。”
贺宇帆听他说着,一边点头赞同,一边勾着嘴角,慢慢品味着心底那股越来越暖的味道。
桓承之说的这些话,其实他自己也在这几个月的时间里早就考量过一番。但自己想这些属于应当,而别人帮忙考虑的如此周到,就实在是显得太过暖心了。
贺宇帆想着,向来藏不住心事儿的脸上也慢慢扯起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这笑脸还是一如既往的傻,但也同样一如既往的惊艳了桓承之。
有些不自然的拧了拧眉,桓承之错开视线装作眺望远方队伍尽头的城门,一边用嫌弃的语气道:“看你笑那蠢样,又想什么呢?”
贺宇帆咧着嘴,直白道:“在想能交到你这么好的朋友,我运气真好。”
桓承之闻言挑眉,居高临下瞥了身旁人一眼,却在视线再度挪开的时候,不可抑制的勾起了唇角。
他也觉得自己在对待贺宇帆的方面,确实是一个很好的朋友,说是挚友也毫不为过。
但是……
桓承之摸了摸下巴。
总觉得哪怕是挚友,只要还停留在“友”上,自己就没多满意。
那能让自己满意的关系究竟是什么呢?
桓承之想不清楚。
又低头看了眼身旁那个已经闲不住的开始东张西望的人,他轻轻摇了摇头,还是把想法暂时抛去了脑后。
管他什么关系呢,反正以后能让他单独思考的时间还有很多,现在还是好好享受在一起的时光再说吧。
第17章
进城的队伍算不上太长,又因为也不是什么特殊时期,盘查也大多走个形式的缘故,两人不过聊了几句的时间,也就跟着队伍一起进了番临城中。
出于对这个时代的好奇,贺宇帆在进城之后,那双眼睛就开始发起了精光,东张西望的打量着街道上的一切,一直到桓承之把他拉去客栈门口时,仍有些意犹未尽的感觉。
“你注意一点,这不是山里了。”桓承之扯了扯贺宇帆的手,对这个刚进城的土包子无奈道:“我再提醒你一遍,城里人很多。你总是这种表现,很容易让那些普通人认为,你是来踩点的贼匪的。”
贺宇帆听他这么一说,也意识到自己之前的表现有多神经了。尴尬的扯了扯嘴角,他轻咳一声,还是小声辩解了一句:“哪有贼匪长得像我这么帅的。”
桓承之挑眉。
两人对视一眼,后者也不多说,只上前一步,带人走进了面前的客栈。
这间客栈名叫安同,规模和城里别家比起来算不上多大,但好歹配置齐全,环境也说得过去。
老板是一个约摸二三十岁的书生,在两人进门的时候,正捧着一册竹卷靠坐在柜台后面儿,眯着眼睛也不知是在看还是在闭目养神。
此时午饭已过,晚饭又太早。所以客栈一楼的大堂里那七八张方桌边儿也没人在坐。
桓承之四下打量一番觉得还凑合,便两步上前,食指在那张泛黄的木头柜台上轻磕了两下,待老板睁眼看过来,便开口道:“一间普通单人房,十天。”
“一两银子。”掌柜的合上书,打了个哈欠,懒洋洋的应着。
桓承之听着价格,扭头看了看贺宇帆,用眼神儿询问对方是否满意。
贺宇帆思索一秒便点头同意了。
他一共有五十两银子,如果十天一两住宿,就算只出不进,也够他在这生活一年了。
之后付账登记不提。
因为店里现下也没什么人住,贺宇帆便占了个便宜,得到了一间面向东方的客房。
贺宇帆进屋之后从那张单人床看到桌椅,最后站在窗边儿望着外面,勾唇满意的笑道:“这地方挺好。白天出门的话把窗子打开,还能晒晒太阳透透风。”
“你喜欢就行。”桓承之坐在椅子上瞥了一眼,口中随意的应着。
他是修者,挑房子也是看风水和灵脉。现在这间客栈风水不过平平,而灵气更是没有。所以从桓承之的角度来说,他其实是真看不出来有什么“挺好”之说的。
心下想着,桓承之犹豫了片刻,还是从腰间储物袋中摸了摸,最后掏了一个淡青色的荷包递在了贺宇帆手中。
后者倒是没跟他客气,接过来之后就低头研究了起来。
桓承之没有直接去解释什么,直到贺宇帆把那个巴掌大的荷包打开,想伸手进去摸摸结果伸进了半个胳膊时,他才适时道:“这是储物袋,贵重点的东西放在这里,也总比你那个布包要安全多了。”
贺宇帆闻言,没有直接接受,却是反问道:“你把这个给我,你还有备用的吗?”
“多的是。”
桓承之说着,指了指自己腰间。
贺宇帆顺着看过去,那里明晃晃的挂着一个和自己手中一模一样的荷包。
这么一来,贺宇帆也就放心的收下了这个礼物。
他虽说不想修仙,但不意味着他会顽固到不愿用修者的东西给自己行个方便。
跟桓承之道了谢,又学着对方的样子将荷包别在腰间。
贺宇帆没有注意到身前人在他动作时猛然闪过艳红的双眼,只自己对着镜子照了照,觉得不错后就转身去扒拉他那个抱了一路的行李了。
桓承之看着近在眼前的背影,眼中的艳红也慢慢沉淀成了一抹危险的血红。
他拿储物袋给这人,理由确实如他所说,也没去多想什么。但当他意识到这东西是同款的时候,心底那种几乎能让人入魔的思绪便再次涌了起来。
可是根本没给他想清楚那感觉到底什么意思的机会,贺宇帆在翻了一会儿后,就转身把一叠用细绸绑好的宣纸塞进了他的手中。
桓承之先是一愣,随即便无奈的看向了对方那张写满了得意的脸,一时间倒不知是该哭该笑了。
他甚至不需要去看,也能猜到这手里这东西,绝对就是贺宇帆说了一路的“藏宝图”。
果然,在两人视线接触之后,贺宇帆便愉快的拍了拍他肩膀,语重心长道:“事不宜迟,趁着剩下几个灵根的人还没走,你快点儿过去找宝贝吧。记得没事干就看看书,一定要像狗蛋一样机智啊。”
桓承之不置可否,只翻了翻手中的宣纸,脸上无奈更甚道:“你真信这东西?”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再怎么说这都是百利无一害的事儿,没道理不去的。”贺宇帆眯着眼睛笑的开心:“况且狗蛋可是主角,这是我给他安排的第一个副本,难度本来就很小,再加上还有光环庇佑,你自己稍微小心一点儿,就绝对不会发生危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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