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台上,罗轻轻再次拍了拍黑板擦,轻咳两声,利落推锅:“有任何疑问,可以找老杜反馈。我晚上回家把剧本打印出来,明天装订好了再给你们!”
江颂兴奋回头:“溪哥!为了你我愿意去演大树!”
彭蒿凑热闹,远远喊了一句:“你们演男主,我愿意本色出演,当大树旁边那棵茂盛的小草!”
一阵哄笑,贺闻溪毫不客气地骂了句:“滚滚滚!”
他瞥了眼旁边的裴厉,情绪很复杂。一方面是,想到真要他们两个人一起演舞台剧,心里有点怪怪的,但两个人被老杜一起坑,比起他一个人被坑,心里要舒服很多。
不过,除了上课,还要对台词排练剧本,如果他出现发热,好像就不用担心蹭不到足够的信息素了?
这么一想,贺闻溪转了转笔,觉得,演舞台剧什么的也不是不可以。
昏昏沉沉过了大半天,贺闻溪的低热一直没退,这种脱离预想的感觉让他有点暴躁,还有了点不太好的预感。
下晚自习的铃声响起,教室里没一会儿就空了大半,江颂有事,刚打铃就奔了出去。裴厉收拾好书包,转向旁边,就看见贺闻溪依然保持着刚上晚自习时的姿势,正安安静静地枕在手臂睡觉。
他露出来的耳尖和侧脸都微微发着红,似乎是难受,连睡着了,眉心都皱着。
裴厉叫了两声贺闻溪的名字,没动静,迟疑片刻,他抬手,轻轻推了推贺闻溪的手臂。
正要将手抽回来时,手腕突然被人一把抓住了。
下意识抗拒,裴厉本能地想要抽回手,又在感觉到贴在他皮肤上的手触感潮热时,停住了。
裴厉忽地在想,贺闻溪最近好像总是生病,经常会低烧,眼尾被热气熏得微红,像是蕴着一掬星水。
桎梏着他的力道很轻,他却一时没有挣开。
贺闻溪睡得迷迷糊糊,密室里,裴厉触碰他后颈和眼尾时的情景反复在他脑海里回放。
循着本能,贺闻溪拉着裴厉的手腕,将他的掌心贴到了自己热烫的脸上。
以皮肤相贴的位置为圆心,躁动了许久的神经细胞忽地被完全安抚。
贺闻溪隐约意识到,他的发-情热好像比之前严重了。
已经不只满足于闻到的那一点信息素。
第17章
罗轻轻的效率非常高, 第二天早自习,两本蓝皮的剧本就摆在了贺闻溪和裴厉面前。
贺闻溪还在试图挣扎,没有马上去拿剧本, 而是先问:“你真的看见老杜抓阄了?”
罗轻轻扎着高马尾, 双手抱在胸前, 挑挑修得精致的眉:“现在问这个还有意义吗?你和裴神肯定都看清楚了老杜的小心思。”
贺闻溪撑着下巴,明白了罗轻轻的意思。
他们是最合适的两个人。
其实昨天人选一出来, 他就明白了老杜的打算,裴厉肯定也懂了。
四中理科实验班竞争非常激烈, 压力也大,大家基本都是表面积极,落到实际,谁都不愿花时间去排舞台剧的剧本。
毕竟背剧本, 不如背几页单词。
如果真的随机抽签, 到时候被抽到的人期中考试降了两分,就算学生不说什么, 家长也会对老杜有意见。
而贺闻溪自己, 之前拒绝参加, 只是因为嫌麻烦,家里对他的学习和成绩基本无要求, 真要说, 与其担心排个剧会让他期中考掉个五名十名, 还不如担心他又忘了写解, 被扣好几分。
至于裴厉, 老杜说不定根本就没想过, 抽点时间出来排练剧本, 会影响到裴厉的成绩。
“行吧, 演就演,就当卖老杜一个人情,希望下次我考试又没写解,他别又把我拎起来公开处刑。”
不挣扎了,贺闻溪伸手去拿剧本,翻开第一页,就是《刺杀洛伦佐》几个大字。
这么刺激?
贺闻溪开口前,裴厉就把他的疑惑问了出来:“节目能过审吗?”
贺闻溪在一旁点头:“节目的名字就这么刺激,你确定那些校领导能受得了?你看,‘刺杀’两个字,阴谋血腥扑面而来!”
“我和施微一起写的,仔细规避了所有风险点。”罗轻轻开始扳着手指数,“故事发生地是欧洲,时间是中世纪,抨击的是欧洲君主政-权的腐朽与残暴,弘扬的是自由与忠诚,这还不够正能量?放心,肯定能过!要是被卡了,我一个月不敷面膜!”
这誓言对罗轻轻来说太狠了,贺闻溪放心了一点,翻到第二页的人物小传:“我叫西泽尔,是个王储?”
他好奇:“裴厉,你演的什么?”
裴厉:“洛伦佐,身份是摄政王。”
贺闻溪来了点兴趣:“王储和摄政王?这两个人肯定你想毒死我,我想杀死你,不死不休,所以我的主线任务就是刺杀你?”
裴厉已经快速浏览完人物小传:“对,我囚-禁了你,你反杀了我。”
抽了口凉气,贺闻溪震惊地望向罗轻轻:“你和班长好重口!竟然还有囚-禁剧情!”
罗轻轻朝他眨眨眼:“是不是!重口才刺激,刺激才受欢迎!信我,这次文艺汇演,我们绝对拿第一!”
等罗轻轻走了,贺闻溪一页页翻着剧本,开始没话找话:“咦,摄政王最开始竟然是王储的宫廷伴读,两个人在少年时期相互扶持,那结局有点虐啊。”
裴厉:“嗯,所以摄政王把王储拉下马后,没有杀死他,而是把他囚禁在了一个金色的鸟笼里。”
贺闻溪脑补了一下巨大的金色鸟笼:“大手笔,这是想让王储以后只能做笼子里的一只鸟?”
裴厉捏着纸页,念出了其中一句台词:“我顾虑你的才能卓越,忌惮你的血脉正统,我绝不会让你威胁到握于我手的权柄,却又不舍对你举起屠刀,夺走你的呼吸脉搏。所以,这个笼子,便做你余生归宿,成全我的仁慈。”
贺闻溪耳朵麻了一下。
被突如其来的低音炮杀了个措手不及。
又聊了几句,贺闻溪心里终于没那么尴尬了。
天知道,昨天他回过神来,发现空荡荡的教室里,自己正把脸往裴厉掌心里贴,还无意识地蹭了几下的时候,到底有多尴尬和社死。
幸好裴厉收回手后,没有说什么,只告诉他他好像又有点发烧了,否则贺闻溪能现场表演什么叫心态崩裂。
至于裴厉说他发烧,贺闻溪用换季时容易感冒低烧的理由糊弄过去了。
他倒是宁愿是真的发烧,吃吃退烧药就能好。
比发情热简单多了。
不过,贺闻溪越来越觉得,可能是因为他在裴厉面前,社死和尴尬的次数太多了,他的心理承受能力越来越强,小场面已经不会让他轻易动容。
这勉强算是个……好的发展方向?
只是该给的交代还是要给的,贺闻溪拿着剧本挪了挪,靠裴厉近了点,视线依然落在剧本上,低声解释:“我昨晚睡迷糊了,你手凉,我就下意识地想挨着降降温。”
裴厉轻轻看了他一眼:“我知道。”
松了口气的同时,贺闻溪好像又隐隐有那么一点说不清的失望?
懒得再纠结,心里那根绷到现在的弦彻底松了下来,贺闻溪往后翘起椅子,又觉得自己的确是想多了。
他们都是男的,这里也不是ABO世界。
小草打王者时,经常把江颂当椅子靠着。打完篮球,男生勾肩搭背,蹦到对方背上也很常见。
对比一下,只是用脸贴一下手掌,确实没什么大不了。
午休时,罗轻轻拿着一叠图片,又来了最后一排。
贺闻溪正在跟发热硬抗。
在密室时,发情热来势汹汹,但恰好裴厉过来救他,症状虽然没有消失,但明显是缓解了。
现在他想试试看,他一直坐在裴厉旁边,在一直都能闻到信息素的情况下,这次发情热的症状多久才会彻底结束。
热意仿佛小火慢蒸,加上又是中午,贺闻溪困得打了个哈欠,慢吞吞地问:“怎么了?”
罗轻轻盯着贺闻溪头发乱翘、满脸困倦的模样,又看了看侧脸棱角分明,线条锐利的裴厉,觉得那句话没说错,毫无争议的美貌确实是稀缺资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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