扁扁的肚皮发出抗议的叫声。
司昆白白的脸微微一红,孔维正想嘲笑他,肚子突然不合时宜的“咕噜噜”一声。
还多了一个“噜”。
孔维气哼哼把头埋翅膀里不说话了。
这俩平时养尊处优惯了,按说不会被这平常的吃食给打动的,奈何身体受损急需元气弥补,而且谢危那表情实在太香了,愣是把他俩的食欲给勾动起来了。
谢危几口干完了饭,把空荡荡的碗往桌上一放,目光电似的看向俩小孩。
俩小孩目不斜视专注看身边,充分表达对他的嫌弃之情。
谢危看了他俩半晌,突然一挥手解开了束缚两人的绳子,指了指桌上的饭菜,“吃饭吧。”
俩小孩“噌”一下转头看向他,满目惊讶和怀疑——这货竟然这么容易就放过他们了?会不会有什么阴谋?
谢危一见这眼神就暴躁了,他特无奈的锤了下桌子,“干嘛?不想吃啊?天大地大吃饭最大,再怎么着也没饿孩子肚子的道理,自古饭桌上不教育孩子,没听过?”
他拿了两个碗,站起身走到一边的铁锅前给小孩打汤,一边道:“有什么事,吃完饭了再……”
他转过身来,声音戛然而止。
孔雀幼崽正把脑袋埋在面前的碗里胡吃海喝,羽毛上都不知道沾了多少米粒,人类幼崽端着一副正经模样一动不动,嘴角边可疑的沾着一粒米粒。
谢危:“……”
谢危目不斜视,走过去把汤碗往两人面前一放,在两颗毛绒绒的脑袋上轻轻一拍。
“吃饭!”
话落,直接进了屋子不再管他们了。
一人一鸟豁然抬头,孔维一甩脑袋,米粒瞬间从绒毛上脱落,司昆也把嘴角边的米粒擦掉了,俩小孩对视一眼,眼里同时传达出一个信息:
这个人,和他们认知中的谢危好像不太一样。
孔维道:“夺舍?”
司昆道:“我用七杀剑试过了,没被夺舍。”
孔维“切”了一声,不太信他,转头看了看周围,见院子门没锁,心里突然涌上一个想法。
在这里待着随时有可能会暴露身份,不如趁着他没注意,逃?
司昆显然也看到了那没锁的院门。
俩小孩对视一眼,同时伸爪……
“嗖嗖嗖!”
桌上凡是能打包带走的食物全都被他俩一通祸害给卷起来了,俩小孩最后揣着差不多大的一个大碗,彼此不甘示弱的哼了一声,同时跑向了那罪恶的大门。
自由,我来了!
“阿嚏!”
谢危悠闲的躺在床上,摸了摸鼻子,心道:
他在附近种了很多痒痒草,一碰浑身就痒,不知那俩小孩中招没啊?
小孩子什么的,还是不要随便乱跑了。
第8章
一炷香后。
空荡荡的小院里站了两个狼狈不堪的小孩。
司昆白色的中衣上全都是凌乱的痕迹,有草叶的刮痕,有土石的擦痕,白皙的皮肤都有点红,小脸也都憋红了,手指僵硬的垂在身边微微颤抖,堪堪维持着最后的倔强不去挠身上。
至于孔维……
这货早把身上的绒毛挠的乱七八糟了,大概是没了成年包袱,完全化成了幼崽模样在地上蹭蹭蹭,一边凄厉的惨叫:“啊啊啊痒痒痒痒死了!”
谢危大马金刀样坐在院子里,面前放着两个热气腾腾的大浴桶,闻言不客气的翻个白眼,“痒了就进,自己洗,我可不伺候你们!”
孔维怒吼:“你在这里我怎么洗!”
谢危一挑眉,“都是男人还怕我看了你?物种都不同,你个小屁孩胡思乱想些什么呢?娇气!”
话是这么说着,他还是站起身出了院子,眨眼就不见了,也不知去做什么了。
孔维立刻就窜了起来,“嗖”一下就冲进了水里,溅起一大捧水花。
司昆维持着最后的尊严,慢吞吞一步一挪翻到了木桶里,在被热水浸泡的那一刻,忍不住舒服的吐出一口气,随即两道剑眉渐渐皱起,眉目之间杀气涌现。
“啊啊啊好气啊!”孔维用小翅膀趴着木桶边缘浮在水面上,另一只小木桶不住扑打水花。
实在怨不得他这么生气。
他俩出去没走多远,路上就碰到了拦路的痒痒花,本来这花但凡有点灵气都有驱除了,但他们经脉受损丹田闭锁,一丝灵气都调用不了,本来还打算强闯过去找个有水的地方,结果水是找到了,还是一条小河,但……
河里那鱼什么时候被谢危给驯服了,竟然一尾巴把他俩给拍上来了!
他们也试过找其它办法下山,但附近不少鸟兽好像都被驯服了似的,对着他们围追堵截,愣是把他俩给重新赶回了小院。
离家出走……失败。
司昆沉着脸没说话,心里在思考一件事——
谢危好像有驯养并操控动物的能力,从小鲸鱼亲近他就能发现端倪,以前从没听说过这件事,似乎也是突然之间就有了。
好像一夕之间,这人就变得不喜欢男人,实力提高,拥有了驯兽的能力,性格也变得狂傲了许多。
假如他真不是欲擒故纵,那让他去合欢宫做客又是怎么一回事?
司昆一边想着,一边把身上的痒痒花粉都洗了,皮肤总算不再痒了。
这时院门忽而被人推开了。
俩小孩见到来人,下意识做了同一个动作——双手/双翅护在身前,屁股往水里一沉让水没到下巴,一脸警惕的瞪着来人。
谢危嘴角一抽,有那么一刻怀疑自己是什么猥亵小孩的猥琐大叔。
他特无语的把手里新拿来的衣服并两条毛巾往旁边桌子上一扔,又放了一瓶药和一团纱布,道:“洗完了换上,药在这里,自己上。”
说完便郁闷的转身走了。
至于么。
他想。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不光一只孔雀一个男人以为自己要勾引人家,现在连小孩都对他这么警惕了,他看起来有这么喜欢男人?
特么劳资一个钢铁直男大老爷们对男人完全不感兴趣好嘛!
他一边走着,脑袋上一溜发丝不听话的垂了下来,风一吹糊了他一脸。
他烦躁的扒了把鸡窝头,正在想着找个什么时机把这头碍事的长发给剪了,丹田之处突然红芒一闪,红莲刀不经主人召唤出现在面前,随即化成一卷红菱把他的头发整个包了起来。
就像包了个大红色的头巾。
谢危嘴角一抽,“行行行,我不剪不剪,我就是去……去洗个澡,顺带洗个头。”
红菱犹豫了一会,这才慢吞吞解开了,重新化成刀进入了他丹田里。
谢危:“……”
所以他的本命法器为什么要护着这一头他不会打理得鸡窝头?他一个大直男连扎马尾都能扎得乱七八糟好嘛!
还有这身繁琐的古式衣服……
谢危一脸麻木的看了眼身上一堆乱七八糟的抹布……
撕了算了!
一炷香后。
院子里俩小孩差不多已经收拾完了自己,药也上好了,伤口也包扎好了,衣服也穿好了,正打算再琢磨怎么逃离这仇敌魔掌……
“嘭!”
院子门一开,谢危披散着一头绸缎似的长发,身上裹着一件红色的披风,沉着一张脸像个魔头似的迈着大步走了进来,大马金刀往院子正中央的凳子上一坐。
别说,如果不是深知这货的本性,这魔头这副样子还真有种让人移不开眼的洒脱魅力。
俩小孩子浑身瞬间绷紧,宛如面对大魔头般,下意识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
谢危眉梢一抬,细长的丹凤眼在他们身上一扫,突然勾唇一笑。
俩小孩立即瞳孔一缩——来了!这货要干坏事了!他要透露他的目的了!
“做个交易吧。”谢危缓缓道,“在你们找到自己家之前,我供你们吃穿保护你们的安全,你们各答应我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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