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年过去,快一年过去,小猫竟是一点儿没长大,还小小一团。
“喂,你叫什么来着?”谢二语气懒散。
小猫犹如最高贵霸气的猫中大王,瞥都不瞥谢二一眼,傲慢的蹲在廊下,不多时,身后就跟来一群猫小弟,献上他们捉来的老鼠……小卷猫嫌弃地看了一眼,扭头走掉,小弟猫们立即也丢掉老鼠,追在小卷猫屁股后面一眨眼消失不见。
谢二乐道:“顾时惜养的猫怎么这德行,啧啧……物似主人形啊……”说完,好像再骂自己跟小弟猫似的,于是又闭嘴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谢二打了个哈欠,才远远看见顾时惜回来,可顾时惜的脸色却算不上太好,他一个问号都没有问出,就听见小亲戚气呼呼地骂道:“你兄弟孟玉真是好样的!他们全家都好样的!”
“啊?”谢二啥也不懂,但心里暗喜,“咋啦?”
“还能咋啦?还记不记得当初我被孟大人委任代理扬州牧?然后搜集了证据,把戴通判给抓了起来送去长安?如今这个人半点儿事儿都没有,人家戴通判也是百年大族,在朝廷有的是人,其中有个叫做戴师的,是戴通判的二爷爷,官居一品,乃内阁大学士!如今便是这位戴阁老想要整死我,才让那两位御史大人来查我,查不到错,就诱导我犯错,让我行贿……呵……”顾媻虽然老早就有预感自己是颗棋子,可没想到对手这么强大,一品啊……一根手指头都能按死他。
“方才尹御史偷偷告诉我,戴通判恨我入骨,如今戴家要跟孟家打擂台,孟家之前棋差一招,如今若是孟玉考上了状元,两家就要正式开始对抗,我便是第一突破口,戴阁老要拿我开始给孟家一个下马威,可我对孟家来说其实也不过如此,哪怕我死了,孟家也不过是面子上挂不住,只有你……二叔……二叔,你刚才也说了,我说到底还是谢家的人,谢家可不止是面子上挂不住了……”小顾大人好像在为谢尘打抱不平似的。
谢二爷果然皱眉道:“我知道了,你别着急,你只要在扬州,我保证没人敢动你。”
顾媻一副伤心的模样,心里却在想,他怎么可能一辈子待在扬州呢?与其坐以待毙,当真永远做个棋子,在两大世家的斗法之中无辜牺牲,不如直面困难,突破重围,自己去长安看看到底怎么回事儿,他要自己做一方势力,而不是一个棋子。
他忽悠谢二为自己目前的安全保驾护航,另一边心里还想着晚上要给孟玉写信,好好诉诉委屈。
这个世上历来都是这样,会哭的孩子有奶吃,自己都为了他们孟家遭受了这么大的阴谋,好不容易才度过,怎么可以就这么谁都不知道就过去了?他得说,还得添油加醋的说给孟玉听,好切实得获得些好处才行,不然他多吃亏啊?
老话说什么吃亏是福,顾媻可不信,要他吃亏的前提必须是给他更好的东西,不然他凭什么忍气吞声?
小顾大人这夜心有余悸,总感觉得留下谢二再培养培养兄弟情,顺便保护自己才行——谁让霍运这人居然外强中干,毫无本事——于是回去吃过饭后,就邀请谢尘住下:“这么晚了……二叔,你不如住下吧,我们也真是好久没见了,今夜干脆不睡,你我秉烛夜谈?”
谢二心跳都漏了一拍,面上平静,甚至有些犹豫,害怕自己做出对不起兄弟的事情,可……他无法拒绝:“好。”
正当谢二以为这夜当真只有他们两人的时候,谁知道顾时惜把自己还在念书的弟弟也搬了过来一块儿睡觉,还有在外面叫春的小卷、黏着顾时惜不放的一岁小妹……
——这叫秉烛夜谈?
谢二爷脾气不大好,总觉得自己跟不要钱似的有些对小亲戚过于好脾气了,可小亲戚也没说只有他们两个人啊,大概是他思想不对,是他的问题。
“二叔?上来吧?”顾时惜抱着小妹,腿上躺着小卷,读了一天书的小弟早已在身边扯着呼噜睡死过去,旁边还给谢二留了超大超宽的位置。
谢二爷耳朵一红,很没出息地腿抖了抖,屁颠颠地快步过去,说:“我脱衣服不?”
顾媻:“?都行。”!
第122章 册封
顾媻噗嗤一笑,抖了抖怀里的小妹,小妹醒着,安静地吃手指,一双大眼睛滴溜溜地转,看漂亮的大哥哥笑,她便也笑,咯咯咯随着大哥哥的目光看向黑炭似的另一个哥哥。
谢二耳朵绯红,红到他恨不得把耳朵割下来丢掉算了,他有些气,可又不知道该气谁,于是外强中干地严肃道:“笑什么?”
小顾大人歪着头,散开的长发落了一身,宛若神仙一般,眸色魅人却又拒人千里,淡淡道:“我高兴。”
“这有什么好高兴的,你都被孟家坑成傻子了,还有心情笑。”谢二说话直来直去。
顾媻果然又没了笑容,无语道:“那也都怪你,当初若不是你带我认识了孟玉,我怎么能入了孟大人的眼?我若不是被你拉着到处显摆,帮你在营中立威,被孟大人认可,怎么可能要我做那得罪人的棋子?还不是看我是你的人?”
这番话简直戳中了谢二的心窝,他心里亦是阵阵发软,半晌,竟是道歉:“那的确是我的不是,哎,谁能知道呢,顾时惜,你说,要是当初你没做那扬州牧代理便好了,那什么劳什子的戴阁老,怎么可能盯着你,要整你?”
小顾心想拉倒吧,他一点儿也不后悔出风头,一点儿也不后悔自己走过的那些路,后悔这个词在顾媻的字典里根本没有,他说这么多,无非就是想要谢二自责,想要谢二把所有的过错都揽下来,日后他若是有什么不好,希望谢二第一个冲出来保他。
“哎,往事不可追,发生了的事情,不提了。”小顾大人一副委屈极了的模样,垂眸叹息。
谢尘心里也寂寥着,他看了看顾时惜,又看了看顾时惜怀里的小妹,总觉得美人抱着婴儿的模样也极为神圣,有种奇妙的美感,他心中悸动,又不敢动太多,于是咽了咽口水,像只馋狗努力盯着自己的爪子,不去受诱惑。
“好,那便不提了。”谢二应道。
顾媻拍了拍怀里的妹妹,抱久了他手酸,便很自然地让谢二帮忙抱一会儿,自己锤了锤肩膀,跟谢二道:“不说我了,讲讲你在闽南如何吧?哦,对了,许公子怎么没跟你一块儿回来?”
许公子当初跟谢二比试,输了后直接被他爹留在扬州,要他拜谢二为师,这货最初心高气高得比谢二有过之无不及,后来却对谢二好似当真打心眼里佩服起来,顾媻反正感觉,许虹和谢尘已经算是好友了——这里顾媻必须得承认,谢尘有种他没有的魅力,能够莫名其妙化敌为友。
他则不行,他没什么朋友,他身边的人,除了谢尘,仿佛都是利益交换得来的。
孟玉……孟玉这个人,顾媻也觉得是利益交换,他要钱,且刚好想要试一试有伴侣是什么感觉,孟玉要他,这不是交换?
天知道远在长安的孟三公子若是晓得他心爱的恋人将他们之间的关系轻易归于利益相关之中,会是什么表情。
“许虹?那小子一听说我要回来,便想要跟我一块儿,但闽南之事实在是进行到关键时刻,我留他在那边盯着,相当于我的一双眼,下面的人看见他在,基本也会听话,不至于乱套。”
“哦……”顾媻笑着,心想如今谢二也算是军中主心骨了,瞧瞧他说的话,军中大约一大半的人都信服他——真好。
“对了,当真是得好好谢谢你,没有你的锦囊,我他妈肯定第一天就折在闽南了。他奶奶的,大伯那死胖子肯定是觉得我会死在闽南,所以那么迫不及待的要整死我祖父,我倒是想要去牢里看看他,看他看见我活着,是什么表情,哈哈。”少年将军轻佻地朝后一靠,怀里的小宝宝却是不舒服得哼唧了两声,立马让少年身子一僵,默默又回归之前的坐姿,半点儿不敢轻易动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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