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年亦是只穿了个裤子打着赤膊,闻言看了一眼身着主簿衣裳美丽的顾大人,当即逃也似地把紧身裤子里的屁股蛋子对着众人,去一旁的小厨房烧水去了。
顾媻眨了眨眼,感觉今天大概会看见不少紧身裤和屁股蛋子。
鲁老头也是不大好意思,但这边既然都是男子,也就只是尴尬了一会儿,就在坐定后跟顾媻解释说:“咱们库房,乃至全天下的库房,只要是在里面上工的,大都这样,需得上身光着,下面穿着库房统一制作的长裤,裤腿口子贴身的很,根本什么都塞不进去,上面也是打的死扣,上了锁,裤子脱不下来的,等下工了,还要一个个检查一遍,顾大人你也请放心,如今我鲁老头已经不是从前的我了,我一个个亲自检查,谁也逃不掉!”
鲁老头说着,伸出自己的两根手指头比划了一下,搞得顾媻和身边几个属下都后背发毛。
好家伙,鲁老头所说的检查就是真的手指检查吧?
不戴手套的吗?太重口了吧!
但不得不说,这种检查很是到位,鲁老头大约也知道自己失察的罪过很大,上面能留用自己,已经是为着当年他为了抓贼丢了一只耳朵的份儿了,他若是再犯一次过错,定然要丢了这份铁饭碗。
小顾导游表示理解,铁饭碗谁不喜欢呢?古代的铁饭碗比平头百姓比起来还是相当有社会地位的,一家子平头百姓吃饭,有铁饭碗的都能坐上座。
很快,名叫小六的少年把茶给他们端了上来,鲁老头很上道的让小六去把库房里清点银两的和重新装箱的小吏都给叫出来让顾大人看看。
那小六好像不会说话,立马屁颠屁颠跑走了,到了库房门口,手比划了好一会儿,才把一群老少男子都给叫了出来。
等他们全部都站在院子里低着脑袋等待训话,顾媻才站起来走到茶室外面,垂眸观察,说:“总督府的库房为何忽然要了你们过来,我想你们也清楚,此前库房失窃了七百万两银子,现如今都从戴大人家中抽七百万两的东西充公,鲁管事因为的确毫不知情,且作证了的,所以旁人专门用来诬陷他的百年人参与千金难求的香炉都还是属于鲁管事。”
“本主簿说这么多,就是想告诉你们,想偷这库房里的银子,且看你们有没有命去花。从今往后……”顾媻环视众人,一字一句说出他刚才想出来的法子,“但凡是发现有人偷银子的,举报者奖励双倍,亲朋好友邻里街坊发现了,举报者,直接顶替你们的位置。”
少年人虽纤瘦犹如菟丝子般令人怜爱,可说出来的话,却又叫下面站着的小吏们不寒而栗。
原以为光是这样就已经够吓人了,谁知道鲁管事又听少年继续道:“还有一件事,我也不怕告诉你们,你们当中有一人,乃是我的亲信,早前我便联系好了他,只要他在库房里找到一个手脚不干净的,我便能做主破格提拔他做书吏,他不会被收买,只想要功名,就看看谁来给他送这份大礼。”
鲁管事吓了一跳,他还当这里的所有人都是从外面通过名声较好的举人老爷、秀才书生举荐来的短工小吏,结果还有这等人物!
待让人散场,鲁管事立即拉着顾媻往一边儿去,紧张兮兮地问说:“可当真有这样的能人在里面一直监视着?何人啊?”
顾媻奇怪地看着鲁老头,笑道:“没人,我骗他们的,鲁管事也不要相信。”
“你可不要唬我啊。”鲁管事可不相信。
顾媻却道:“我唬不唬您又如何呢?鲁管事您身正不怕影子斜,就算是有,又怎么了?他也只是普通小吏,你该管他就管他,不需要顾忌我啊。”
鲁管事只是紧张,可被顾媻分析了一通,也觉着自己好像这么紧张很有问题,他连忙摇摇头说:“抱歉,我就是从没遇到这种情况,一般就算是有人安插了眼线,大都恨不得藏到天荒地老,也就顾主簿您……这么冷不丁的说出来,我有些不适应,感觉以后在自己的地盘儿也得小心翼翼的了。”
顾媻心道,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要所有人都疑神疑鬼小心翼翼。根本没这个人啊哈哈。
“哈哈鲁管事您不要惊慌,我肯定知道您是何为人,那眼线只盯着小吏,可不会盯着您,您放心,自由自在的,你可是这次盗银案的大功臣呢,且放心吧。”
顾媻又安慰了鲁管事好一会儿,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便明显发现下面几个员工更加安分了,好像都明白他是个不好惹的,就该干活干活,连俏皮话都不敢说。
顾媻则端着自己的茶杯看看书,看看从前柳主簿留下来的历代登记册,熟悉熟悉总督府内的开销,摸鱼到中午十一点,便准时下班,比下头几个员工都要溜得快。
开玩笑,他当领导当然就是为了能够想什么时候下班就什么时候下班啊,才不要加班呢。
他回家的路上碰到了同样溜得很快的柳主簿。
柳主簿今天也是第一天去户部上班,看样子也混得不错,一老一少相视一笑,柳主簿干脆约顾媻去家中吃饭,再聊聊他小舅子王书吏的事情。
顾媻知道王书吏其实是卧底,冤枉的,是为了孟大人办事儿才被抓,现在也等着斩监侯,可柳主簿不知道,柳主簿只是心里难过,想找个知己聊聊,刚好顾时惜便是他的忘年交一般,还是事件当事人。
顾媻不大想去,他现在跟柳主簿其实没什么交集了,不大想再去听人倒苦水,于是站在总督府门口只是安慰了柳主簿几句,便说下次一定去,就告辞回家去了。
他骑着小马,回家的路上又去陈记馒头排队了半个时辰,想念了一下草包的插队能力,等到了家中,天色都已经晚了,天边的晚霞只有一丝红色落在山边,但四处炊烟袅袅,满满都是顾媻如今心爱的烟火气。
“我回来了。”小顾导游到了家,拴好他的小马,在院子里玩蚂蚁的小卷猫看都不看他一眼,继续撅着屁股刨土玩。
少年笑哈哈地看了一会儿,忽地发现往日来借自己的幼弟今天没有冲出来迎接自己,他进屋去,发现母亲也不在,愣了一秒,不知道在想什么的时候,院子外面就传来了母亲和弟弟的呼喊。
“媻哥儿回来了?”
“哥哥!大哥!母亲有啦!”
“哎呀你个小猴儿,乱嚷嚷什么呢?”
顾媻心中莫名一松,他走出去在院子里抱住小弟,笑着说:“有什么了?”
小弟指着母亲的肚子说:“方才陪母亲看大夫去了,大夫说母亲有喜呢,是有小弟弟或者小妹妹了,我知道!”
顾媻看向顾母,只见顾母真是羞涩极了,用帕子遮了遮自己的脸颊,腼腆道:“可别告诉你父亲,叫他安心念书,过不了几日就要科考了,我也不想叫他分心。且他若是知道了,定是想要叫他那边的亲戚过来照顾我,我倒想着,不如先一步,叫我妹妹过来帮帮忙,日后我肯定是干不了太多重活了的。”
顾媻:“不需要母亲干什么重活,直接请人吧。”顾媻心想他又不是没钱,马上就要当父母官了,要住大house,家里怎么可能不请佣人?
谁知道母亲不好意思地说:“其实……我也有些想念母亲和妹妹……”
顾媻立即懂了,连忙说:“好,那就去请他们来暂住些时日,他们从那边过来,也得一个多月,让他们二月三月的时候出发比较好,我们三月中旬才能搬家,到时候也好有地方让他们住。”
少年心想,当父母的想自己的父母,是正常的。
或许也想让自己的亲人们看看自己过得好了,让家里人放心,既有些可爱的炫耀,又充满依恋。
这样很好,顾媻觉得。
此后一个多月顾媻都是在总督府摸摸鱼,处理一些屁大点儿的登记和官员出差报销问题。
除了每年过年的时候向朝廷上税很忙,平日里顾媻发现这个部门还是挺闲的,他们说是管钱,但不管账目,对账这个事情,由总督孟大人的亲信师爷来做。
也就是说柳主簿之前是真闲啊,真的,爽。
如此继续轻松摸鱼,三月一号的时候,小试终于开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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