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青臣靠在墙边,明知道对方是在吓唬他,但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寒战,出了一身冷汗。
这个主任,可比那些医生护士厉害多了。
不仅一下子就猜中了他们的想法,还直截了当地告诉他,他不怕他们死,死了就死了,死了更方便。
祝青臣颤抖着双唇,攥紧双手,什么都没说。
主任“哼”了一声,带着人转身离开。
在主任的身后,祝青臣张开自己紧握的拳头。
他的左手手心里,是两颗巧克力。
而他的右手手心,鲜血淋漓。
那是一块水箱盖碎片,祝青臣在他们搜查之前,偷偷藏在了手心里。
碎片不大,被鲜血染得斑驳。
祝青臣低着头,看着手里的瓷片,目光慢慢坚定下来。
在王主任即将踏出病房房门的瞬间,祝青臣攥着瓷片,猛扑上前!
“啊——”
王主任惨叫出声,但声音很快就哑了下去。
因为他的脖子、他的喉咙——
祝青臣用李钺教过他的五禽戏手势,牢牢挟制住王主任。
右手手心里的碎瓷片,被他徒手按进王主任的脖子里。
祝青臣手心的鲜血与王主任的污血混在一起,汩汩淌下。
祝青臣拉着王主任,连连后退,一直退到窗边。
众人惊恐,试图上前营救。
祝青臣猛地转过头,用目光威慑,厉声道:“不许过来!谁敢过来,我就直接划破他的喉咙!我可是疯子!我老公也死了,杀一个赚一个!我死了就去找我老公!”
王主任没有料到,祝青臣的反击来得这么快。
他脸色惨白,哑着声音道:“别过来……别过来……”
众人不敢上前,只能七嘴八舌地劝说。
“祝青臣,你冷静一点,别冲动!”
“王主任说话时难听了点,但他没有恶意,你别激动!”
“你有什么要求,尽管说,我们肯定满足!你看,我们照顾了你这么久,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别这样。”
祝青臣懒得听他们说这些,又道:“你们,马上把叶勉抬上担架床!把他送到疗养院门口!”
“给叶勉一部手机,让他拿着手机!”
“准备一辆车!要面包车!”
反派系统忙道:“臣臣,你不会开车。叶勉也才刚满十八岁,肯定也不会。”
“我就要!”祝青臣的黑发垂落在额前,目光坚定,“马上去做!”
*
与此同时。
贺庭远刚挂断和王主任之间的电话,助理的电话就又一次打了进来。
“贺先生,大堂有一位姓李的警察找您。”
“警察?”贺庭远疑惑。
“是,一个叫李钺的警察。他说,他刚从国外回来,来找自己的爱人。”
“爱人?什么爱人?”
“他的爱人姓祝,是从前祝家的小少爷,他在国外卧底的时候,祝家把祝小少爷送进了疗养院。他听说,贺先生前几日也把叶先生送了进去,所以想来问问贺先生,是哪家疗养院。”
“世界上又不止一个疗养院……”
“他可能觉得有钱人的疗养院都差不多,所以想问问。”
贺庭远皱眉,转念一想,毕竟对方是警察,而且是卧底回来的警察,估计会升官,不好太下他的面子。
于是他道:“把安乐疗养院的资料给他一份,不许让他上来。”
“是。”
真是神经病,找老婆找到素不相识的人这里来了。
和那个姓祝的病人一样,是个神经病。
贺庭远挂了电话,揉了揉眉心,走到办公室的落地窗边,背着手,往下看去。
此时正是下班高峰期,车水马龙的大都市。
“轰隆”两声巨响,一个穿着黑色便服的高大男人,戴着全黑的头盔,骑着一辆摩托车,从集团大楼的停车场出来,一个压弯,一路超车,在车流之间穿梭。
——祝青臣挟持着王主任,一步一步走出病房,走下楼梯。
——李钺骑着摩托车,一点一点朝安乐疗养院赶去。
落日熔金,晚霞如焰。
第096章 疗养院(5)
摩托车轰鸣,穿过大街小巷。
李钺骑在车上,身体微微前倾,双手紧紧握着车把手,把油门拧到最深。
他甚至因为太过紧张,控制不好手上力气,手背上青筋暴起。
蓝色系统跟在他身边,充当导航:“前面左拐!然后直走!”
摩托车呼啸而过,像一阵风。
李钺是今天下午才回国的。
昨天早上八点,他和祝卿卿一起来到这个小世界,却因为角色设定的不可抗力,被迫与祝卿卿分开,甚至匆忙之中,带错了系统。
跟在李钺身边的,是祝卿卿的蓝色“老师系统”。
看见跟在自己身边的是它,李钺当时就感觉不太妙。
如果是祝卿卿带着老师系统,那他一定能被分配到老师身份,待在学校里,至少不会被欺负得太惨。
可如果祝卿卿不是老师,而是反派,身份多变的反派。
集团总裁或是修车工都好,可要是其他的……
在接收完剧情之后,这种不好的预感越来越浓烈。
那可是戒同所,那可是电击仪器!
李钺几乎不敢想,平时被书夹一下手指,都会“嗷嗷”乱叫的祝卿卿,怎么能被拉去电击?
这可是A级世界!
李钺想去找祝卿卿,可还没走出去一步,就被监工开枪逼了回来。
黄色的鸟枪子弹,打在他的脚边,扬起一片尘土。
李钺抬起头,环顾四周。
他这才发现,自己在一个隐蔽的海岸码头,身边都是和他一样的人,几十个人排成两队,安安静静地把船上的货物卸到岸上。
系统道:“不好意思,大反派,你现在是死在国外的卧底警察。”
“所以我是鬼魂?”
“那倒不是。他们用枪托打你的脑袋,把你打晕了,就把你丢进海里,你被海浪冲上岸,因为没有户口,在这里做了黑户劳工。”
“你不是‘老师系统’吗?”
“这个……”系统欲言又止,“等你活着从这里回去,应该就可以给警察们开讲座,当老师了。”
李钺沉默着,一边观察四周,一边跟在其他黑户劳工身后,把船上的货物给卸下来。
这大概是个热带国家,早上八点,就已经烈日炎炎了。
和他一起卸货的劳工,小的十四五岁,老的却已经有四五十了,甚至更老。
三个监工看守着,随身带着鸟枪,只要有人动作稍微迟些,就会被开枪警告。
一整天下来,李钺和几十个劳工一起,卸了几十船的货物。
晚上八点,他们每人分得一个盘子,开始吃饭。
米饭,加上熬得稀巴烂的糊糊,味道不是很好,分量也不足。
三个监工让他们快点吃,等会儿九点,又会有船进港,他们要在半个小时内,把所有货物装上船。
不许问货物是什么,更不许碰坏货品包装,碰坏一个,他们全部吃枪子。
这种货物,估计不是什么好东西。
李钺仿佛明白了什么,把盘子里的食物全部吃完,观察四周。
夜幕降临,夜深人静。
在最后一次搬货的时候,李钺把货物放下,然后在回去的路上,悄悄掀开船板上的活板,顺着窟窿,钻进海里。
他把身上的衣服撕成条,结成绳索,一头挂在身上,一头挂在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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