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早就来了好几波,每次调查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这事肯定跟韦二家死的那个女鬼有关系!就得叫老先生来!
农村多有神婆神棍,但好些人先前被请来都脸色大变,别说讲讲破解方法,看到一圈破破烂烂的墙都吓得不行,给再多钱也不肯接活,躲瘟神般着急忙慌的走了。
今天来的这个葛先生,听说是深山里来的天师,先前还让好几户差点绝户的人家得了男婴。
老先生是坐着专车来到村子里,前后还有徒弟跟着搀扶请茶,戴着墨镜长须雪白。
村里许多人本来将信将疑,看到他这阵仗倏然起了敬意。
老人并不需要任何人介绍,轻易能喊出他们母家的姓氏。
像是只要看看面相,连谁家有几亩田,谁家三男一女,谁家工伤得了肺病都看得十分明白。
他人刚到村口,就已经被围得水泄不通。
葛先生一路往里走,徒弟们还得跟保镖一样拦住过分热情的村民。
老人仿佛是来走穴的知名影星,步伐不紧不慢,偶尔还和人挥挥手。
“你有腰病,平日里不能吃半点鱼虾,越吃问题越大。”
“看你这眼睛,儿子脾气大爱摔东西吧?”
“你不能穿红衣服,越穿家里是非越多。”
翠婶毛婶韦六姥姥之流全都听得一愣一愣,连连夸他实在是神机妙算。
这人明明是第一次来村里,怎么能说出这么些事情!
就算有人偷偷讲给他听,那还有好多事只有他们自家人才知道,老头怎么全能看得清清白白!
这是大师,真有本事——可不得了!
一时间好些人抢着要老人家到自己家里坐一坐,最好留下来吃个晚饭。
请老头来的春婶一家连忙摆手。
“还纠结你家发财不发财的事呢!看见村里前前后后这些邪乎事没有!”
“事情管大的说!别的都往后稍稍!”
大伙儿跟着点头。
“是是是,伟子他哥哥现在都还没回来,还不知道是在坐火车坐货车!”
“要我说啊,咱山里肯定有妖怪!”
“呸,西游记看多了吧!”
老头背着手在村广场里转了半圈,跟徒弟低声交代了几句,三四个壮汉立刻拿着罗盘四散开来,替师傅查验相关细节。
焦枯的树,断流的河,样样桩桩的事都如老人所猜测的一样。
旁观的人越来越多,还有小孩儿也跟着搬个马扎坐在旁边,嚷嚷着要看天师捉妖精。
村长和几个老人都围了过来,问到底怎么回事。
老人扶了下墨镜,还未说话,东来一个徒弟搬来盘龙椅,西来一个徒弟敬上香茶。
老人坐得行云流水,呷了口茶,眼看着一圈人等得都快急死了,才缓缓开口。
“你这村子,命案太多。”
有妇人脸色立刻变了,旁边的丈夫立刻把小孩拽走,说回家看电视去,别在这添乱。
还有好些人听见这句话,不住地交头接耳,说什么的都有。
“点香。”
三支清香冉冉生烟,老人举着一路往前走,不紧不慢地点着亡魂的数量。
他每到一户人家前,就停顿几分钟,轻描淡写地讲各户的隐秘旧事。
“这家,六口人,太姥姥是被活活饿死的,现在还停在这,孙女病死了一个,孙子三岁才学会说话,是不是?”
“这家四口人,老人病了,儿子不肯花钱治,最后停了药活活熬死,是不是?”
葛老先生一路往后走,一群人长龙般跟在他的屁股后头,吓得直擦汗。
阴阳眼!这是活的阴阳眼!
怎么他什么都知道,什么都晓得!
被言中家里隐秘的人家更是脸上青一块白一块,臊着脸骂街。
“什么招摇撞骗的老东西!往谁身上泼脏水呢,大过年的也不怕晦气!呸!”
“行了老四,你娘怎么死的,咱都知道。”
“放你的屁,我和我哥可孝顺我老娘了,那是我娘!你个外人懂个卵球!”
没过多久,老先生站在了韦浩宇家前。
韦老太太早就听见了风声,在葛半仙进村时就慌慌张张地关了门,全家都称病不出。
她的大儿子昨天半夜里才终于到家,整个人瘦的皮包骨头,憔悴的完全是大病一场。
她现在就想守着她的老头子和两个儿子,什么外人都不要管!
“这家,四口人。新死了一个女的,还要死一个男的。”
老先生停顿几秒,说:“关着的那个人,再不放出去,活不了半年了。”
“你们这地方,本来就是山穴吞龙口,双煞成极的破财地。”
“冤魂厉鬼聚了这么多,再不疏散,绝后的门户只会越来越多。”
此话一出,人群大乱。
本来葛老先生说完这家人的情况就打算往后走,但已经有性格急的人等不了半点,急吼吼的拍门。
“浩子!杰华!开门!!”
“你们家造孽太多,赶紧放人!知道不知道!!!”
一个人闹事,更多人跟着起哄,莫名都有了正义感。
“对啊!!开门!!开门放人!!”
“狗日的,死了一个娘们还要再搞死她弟弟,你不怕厉鬼缠死你们家老头子!!”
“积点德吧!这些天警察都来几次了,再不放人报警了!”
韦老太太刚要冲过去应声,发现门口站了个似陌生似熟悉的人。
老太婆眼睛一竖,尖叫一声。
“你不是——你不是——”
原本该关在棚子里的那人,此刻穿戴整齐,收拾的像个城里人,脸上还带着笑。
“我不是你两个儿子的小舅子吗?”黄雨鑫温声道:“你放心,我就跟姐夫住一起,哪里都不去。”
第159章 以暴x制暴x拐卖村(10)
情况非常混乱。
老太太本人急得舌头打结, 门里门外全都顾不过来。
门外的十几号人在急吼吼地拍门骂街。
“浩子!就是你们!狗祸害!丧门星!把那男的交出来!”
“那女的也不知道下葬了没有,杀人偿命天经地义,难怪最近几年收成这么差!”
“交人!交人!听见没有!赶紧让那个外乡人哪来的回哪去!”
门里还有个衣冠楚楚、满脸无辜的黄雨鑫。
老太太的青筋暴起来了:“谁放你出来的?!谁给你的这些衣裳鞋子?你偷了我家的钱是不是!”
韦浩宇凌晨三点才精疲力尽地回到家里, 在外地漂泊流浪接近大半个月, 此刻便是房子垮了也能往死里睡。
只有韦杰华急急忙忙地冲出来帮老娘说话, 楼上还躺着个中风老头,啊呀啊呀叫唤个不停。
一看见梳洗干净的黄雨鑫,韦杰华也猛然一愣, 怒道:“谁放你出来的?!”
“这不听话的贱东西!”韦老太太抄起长铲就要打人,偏偏准头速度都不够,被黄雨鑫轻易躲开。
外面已经闹腾到快要把大门踏平。
“放人!再不放人报警了!”
“还装傻呢?谁不知道你们一家四口都在家里!再不开门老子把你们家都烧了!”
韦杰华露出瑟缩的表情:“妈,外头怎么了,这么凶?”
“说是来了个什么算命的……”韦老太太又骂一声:“先把他捆回去, 省得生事!”
黄雨鑫慢悠悠道:“你们抓得住我?”
韦杰华一巴掌扇过去,没等手挨着人,小腿麻筋被狠狠一踢, 痛得栽倒在地上:“妈!!”
“你个狗娘养的!”韦老太太气得拿铁铲又要拍他, 哪想到黄雨鑫泥鳅般晃了下身,又一脚踢过来把老太太也铲地上了。
母子两痛得在地上抱腿喊疼, 黄雨鑫则好整以暇地整理了一下头发衣领,大大方方地过去开门。
众人在门开的一瞬间已经准备用唾沫星子淹死这灾星母女两了, 一见到开门的是他, 也愣了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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