虐文，但是发疯文学(234)

　　说罢，趁着韦癞子还在一个人发愣，两个医生快速收拾东西离开，表情也很复杂。

　　韦癞子一个人愣愣地站在绿漆木门前，黄雨鑫又冒出来，拍着手直笑：“生儿子咯！生儿子咯！”

　　这疯子像是故意来刺激他的，闹腾完便自顾自跑走了。

　　韦癞子失魂落魄地坐在地砖上，像是觉得全世界都疯了。

　　有保洁在来来回回的拖地，保安凑过去闲聊搭话，两人不时看他一眼。

　　韦癞子没法回家，一个人订了个旅馆房间，整宿都没有睡着。

　　次日，他几乎是守着医院开门，直奔男科，把昨天乱七八糟的化验单全都给了男医生。

　　后者看得莫名其妙，直到在一群数据里找到单独的那个HCG条儿，看得直接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操！真的假的？！”

　　“你再去测一个，会不会是设备错了？”

　　四十多岁的糙老爷们看得眼睛发直，甚至比他还急。

　　韦癞子如同看到希望：“可能测错了？”

　　“只能是测错了啊！！”男医生也要疯了：“你一个男的，喉结都这么明显，HCG五千多，怎么可能。”

　　又测一遍，数据确实有变化。

　　从5682直接到了5947，比昨天更高了。

　　男医生看得发愣，说：“你，难道是双性人？”

　　“老子把裤子扒了给你看！”

　　两人关了门检查一遍，确实都是男□□官。

　　男医生又是抓头又是连连感慨，说：“你得做个彩超，去喝水憋尿，一定不要尿。”

　　等尿的半个小时里，韦癞子接到老爹老娘的好几个电话，问他去哪野了，怎么还不回家。

　　他表情麻木，眼神空洞，说话时找不到自己的舌头。

　　进B超室时，负责的医生看了一眼单子，吓一跳：“你项目打错了？”

　　韦癞子开始觉得屈辱。

　　他不得不解释自己这些奇怪的事情，又把HCG的那个两条单子给她看。

　　两个医生直接围拢过来，看了又看，连声说：“你快躺好，我们帮你检查。”

　　冰凉湿滑的探头贴在他肚皮上的时候，韦癞子觉得自己像是砧板上一条垂死的鱼。

　　他说不出这种无力的被摆布感是什么。

　　但以他的条件，能去县医院已经花了很多钱了，平时村里人有点头疼脑热都是去小诊所解决，这里已经是方圆几十里最好的地方。

　　两个医生越看越是连声惊叹，到最后连表情都无法控制，有一个直接开门去喊人。

　　“主任！主任！”

　　“主任你快过来看！！”

　　没过多久，他喊来另一个主任，拽着人指屏幕。

　　“你看！！这怎么可能！！”

　　那主任看得目瞪口呆，又是亲手拿了仪器在韦癞子的小腹戳来戳去，又是翻看屏幕上不同角度的成影，揉眼睛说：“我去喊我师父来，你们在这等着。”

　　韦癞子静默地躺在床上。

　　他不接受这个现实，也不接受这些人的任何反应。

　　都疯了。一定是都疯了。

　　这些事情根本不可能发生在他身上。

　　这些年月里，他的老婆怀了又流，两个老婆先后都怀过生过，都是在村里自行解决的，根本没有来过医院，家里也没这个闲钱。

　　可他现在算什么？

　　他变成女人了？

　　他肚子里有个野种？谁的种？怎么种进去的？怎么可能？

　　那个神棍的话又在他脑海里回荡起来。

　　韦癞子如坠冰窖，后脊骨贴在检查床上，开始不住地发抖。

　　好几个主任医师都围着看B超影响，甚至还叫来了副院长。

　　直到有个人忍不住跟他说：“你这些年，都以为自己是男的？”

　　韦癞子从牙缝里挤出话：“老子本来就是男的，老子娶了老婆生了孩子，你们绝对是查错了。”

　　“不可能……”有个小医生冒失道：“你根本没有能力让女人怀孕！”

 

 

第162章 以暴x制暴x拐卖村（13）

　　他没有让女人怀孕的能力。

　　回韦家村的一路, 韦癞子浑浑噩噩，几度走偏了路，差点栽进旁边的臭水沟里。

　　“你的身体里有完整的子宫附件, 虽然没有确认卵子活性, 但两侧卵巢完整。”

　　“你虽然有□□, 但因为雄性激素过低，精子活性经过确认也接近于零。”

　　“……你没什么胡子，皮肤光滑, 很多迹象都体现了这点。”

　　“医生……那我的那几个孩子……”

　　主任医师神情复杂地看着他，打断了他这个答案呼之欲出的问题。

　　“比起孩子，我建议你找你母亲确认一下，她在妊娠过程里是否有错误用药，我们最好了解病因, 以配合后续的治疗。”

　　韦癞子走到村广场，一眼看见大女儿在跟朋友一起跳皮筋。

　　他像是被迎面揍了一拳，脑子轰得一下, 什么都想不下去了, 脑子里回荡着那两句话。

　　“你是两性畸形。”

　　“孩子不是你的。”

　　前妻生的大女儿，他送给远房亲戚的二女儿, 新媳妇生的两个女儿，一共四个。

　　四个女儿, 没有一个是他的种。

　　他突然冷静下来, 带着跟自己这辈子决裂般的念头, 转身要往小卖部走。

　　他要买把西瓜刀，或者砍骨刀, 或者菜刀。

　　先杀了那个狗日的野种，然后捅死他那两个偷汉子的老婆, 他自己直接吃枪子，什么肚子里怀的孩子，什么两性畸形，什么乱七八糟的统统去死！！！

　　刚走两步，漫天传单忽然洒了下来。

　　有人坐在电动三轮车上哗哗地往外扔传单，还配了个电音大喇叭循环播放。

　　“恭喜癞子！贺喜癞子！接——男宝——咯！！！”

　　“韦莱子先生于县医院正式确诊怀孕六周半，孩子还是个男胎，传宗接代有望咯！”

　　“福报！福报！人人都能生孩子的好时代来了！还有哪些幸运男宝能生出更多男宝，传单刮刮乐欢迎来玩！！！”

　　韦癞子猛一抬头，看见是天杀的黄雨鑫在发传单的时候，发出了类似霸王龙一样的崩溃吼声。

　　“老子先杀了你——”

　　他拔腿就要追过去掐死黄雨鑫，后者坐三轮车上还在挥手，想起什么来举起喇叭临时关了录音。

　　“孕夫不要剧烈运动——小心流产——”

　　这大喇叭功率极高，村里又房屋拥挤，家家户户全都能听见动静。

　　好些人探头出来看热闹，一仰头发现传单像雪花一样飞舞，上面的贺喜海报排版做得像某款椰汁，醒目到恨不得把每个字都塞进人眼睛里。

　　“啥？怀孕？他真怀了？”

　　“怎么还有刮刮乐……诶，我刮了个五块，找浩子他们家换钱？”

　　开五金铺子的韦新豪捡了一张，歪嘴叼着烟看传单上的字。

　　上头不仅写着韦癞子怀孕的喜报，中间还有个醒目的刮刮乐。

　　☆有奖竞猜！下一个接男宝的幸运儿会是谁☆

　　他瞧着好笑，心想这傻子也不知道是从哪弄得传单，拿沾着黑灰的拇指指甲刮开了涂层。

　　【就是你】

　　韦新豪猝不及防吐出了烟，滚烫烟头烧灼着他的手背皮肤，很快整个人都痛得跳了起来。

　　“操你妈！操你妈！”他疯狂骂道：“有病！有病！这疯子就该关起来！操！操！”

　　他此刻根本顾不上看韦癞子的笑话，仿佛诅咒被传染般浑身膈应到发疯，荒谬感从天灵感不住地往下灌。

　　我不会怀孕的，我是男人，绝对不可能。

　　我不可能怀孕，我还没有娶老婆，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电动三轮车播放着循环录音绕村五圈，越来越多人收到传单，还恰好有大风平地刮了起来，把那些传单一个劲往各家的院子里吹。

　　陆陆续续有几十户人家拿着传单找韦浩宇，敲他们家的门死皮赖脸要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