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此夜过去,温见雪带上晴天吞金等,便开始调查金康花露之事。
谢琅也去忙着自己的事了。
他除了修炼还有宗内外事务,以及编写《万妖谱》。
《万妖谱》分正副,副本没有他的名字,在他手里,也能接着编写。
温见雪当初炼制了许多控妖丹,现下还余许多,不必担心编写到一半,缺少重要事物。
妖物被编写进《万妖谱》,供持有《万妖谱》的人驱使的前提条件是,服了控妖丹,身有控妖纹。
控妖纹是中了控妖术的标志。
待编写到满意的程度,或者册子上限,按照顺序,用特定办法誊写到正本即可。
……
数日后。
茶馆。
几个年轻人负着剑,几个跃步,跨进了茶馆。他们进入茶馆后,径直茶馆最后一个隔间走去。
走到隔间前,猛地拨开隔间竹门。
“你们这么着急做什么?”
隔间靠窗处坐着一个素衣青年,他半束起了黑发,低头思考什么,几个年轻人急匆匆进来,打断了他的思路。
“让你们办得事怎么样了?”
温见雪说着,给他们倒了杯茶。
“温师兄,妥了。”
几个剑宗主宗弟子坐下来,从乾坤袋里拿出一摞账本。
“你要的东西,全在这里了。”
“善后做好了吗?”
“温师兄放心,做好了。”
吞金脖子上挂着晴天,从一个人袖子里钻了出来,道:“我盯着他们做的,放心。”
温见雪拿起账本,一一翻看。
这些账本来自经常购买金康花露的几个大店铺,详细记录了店铺近几个月,各类商品的售卖数目。
温见雪找到金康花露的售卖记录。
这几个大店铺,前段时间进了一批金康花露,如今以卖得差不多。
温见雪对了对账目,没发现什么不对劲。看来这几个大店铺没问题。
至于那些经常购买金康花露的炼丹师、药师……简容查了一圈,他也查了一圈,都没发现什么问题。
或许要如简容所说,查不出来了。
“温师兄,要回宗派吗?”
一旁几人问。
温见雪放下账本,道:“先不回去,让我想想。”
“是。”
几人提着吞金和晴天,退出了隔间。
温见雪陷入了沉思。胁迫者明明中了毒,需要金康花露,怎么会什么都查不出来?
胁迫者死了?
还是说,有了金康花露的替代品?
当初听藤妖前辈说,金康花露是唯一能够缓解中毒症状的。
莫非胁迫者暗中栽种了一片金康花地,自给自足?
金康花露来自金康花。
金康花娇贵,且需要大量千年寒水,胁迫者若想神不知鬼不觉的栽种一片这样的东西根本不可能。
除非……
温见雪想到了。
除非胁迫者本身就拥有金康花种植地。如此一来,金康花露要多少有多少,且还不必为可能暴露自己身份而烦忧。
温见雪想到这点,立刻请人查目前拥有金康花露种植地的人。
大约两日后,温见雪收到一份名单。
尚未看完名单,温见雪的注意力便被一个名字吸引。
段家二姑爷单扶摇。
……
“段少爷慢走。”
翠玉阁,一行人弯身恭送段复。
段复带着人消失在天边,这群人才直起身体。
“这个段少爷比起以前那个段少爷,可要孝顺不少,母亲大寿,竟来咱们阁定做了朝凤羽衣。”
“今日段夫人大寿,段家不知多热闹,只是我等身份进不去,否则定要进去见见世面。”
段家。
华筵摆宴,宾客如云,热闹非凡。
段复带着巧夺天工、流光溢彩的朝凤羽衣在大庭广众之下献于段夫人后,获得一片赞扬。
他不卑不亢地笑了笑,退至段夫人身边。
寿宴至夜深,宾客亦未散。
段家主醉了,段夫人正想叫人扶他下去,段复站起身,笑道:
“我送父亲回去吧。”
段夫人道:“也好。”
段复将段家主扶回房,走到桌前,倒了一杯温水。他回头看了一眼段家主,丢了一枚白色丹药。
丹药入水即化。
段复端起温水,喂到段家主嘴边。
“父亲,喝口水,这样会舒服些。”
谁能料到这个老实的继子会在水里做手脚?段家主醉得一塌糊涂,直接喝了水,然后,沉沉睡了过去。
段复见状,嘴角微扬,他目光看向段家主大拇指上戴着的龙凤纹扳指,缓缓抬手。
门开了。
段复动作顿住,转而握住段家主手腕,将他手放在了身前。
“少爷。”老管家从门外进来,看了他一眼,笑道,“不劳烦你照顾家主了,我来吧。”
“父亲刚喝了水,睡过去。”
老管家道:“原来如此。”
“我先走了。”段复笑着点头,他放下杯子,走出房间。待走出房间,段复就变了脸。
“迟早把你个老东西处理了。”
他朝宴席走去。
拐过几个弯,正要入宴席,瞧见单扶摇带着人从宴席出来,朝外走去,心生疑惑,招来人询问。
“姑父这是去哪里?”
小厮答道:“二小姐病犯了,然,府内有几味药没了,二姑爷赶着出去拿药。”
段家二小姐段秋梅没了儿子后,郁郁寡欢,没两年,就生了病。
此病瞧遍名医,都没有办法医治,只能用昂贵的药水缓解。
“姑姑病犯了?”段复眼珠一动,对身边的侍女道,“把母亲给我的雪参拿来,我去看看姑姑。”
侍女道:“是。”
……
“姑姑!”
段复把雪参放在对着床的圆桌上,来到段秋梅的跟前,笑道,“我来看看你。”
段秋梅脸色苍白,她披散着头发,披着衣服,坐在床榻上,纵使消瘦,却也能看出她容貌过人。闻言,她扭头看向段复,微微点了一下头,道:
“今日你母亲寿辰,我不能去祝寿,实在遗憾。不知寿宴可顺利?”
“顺利。”
段秋梅笑了笑,随即道:“你走吧,我也累了。”
“姑姑,你若是有什么地方需得着侄儿,尽快找侄儿,侄儿定当竭尽所能。”
“你有这份心,我很是欣慰。”段秋梅闭上了眼睛。
段复看了看段秋梅,转身离开了。
段复走后许久,段秋梅睁开了眼睛,她拿出一面雀鸟纹铜镜,怔怔地看着铜镜。
放置在圆桌上的雪参盒闪过一丝微光。
这道微光来自盒上的窥视灵器。
龙凤纹扳指没拿到,听说段秋梅犯病,他便往雪参盒上放窥视灵器,想看看段秋梅为什么会帮单扶摇骗她哥。
此窥视灵器有一点灵识,借着雪参盒进入房间后,能够隐藏在任何一个角落,不叫人发现。
段复站在院外假山前,借着窥视灵器看见这一幕,皱起眉头。
这是在……照镜子?
这个时候,照什么镜子?
且还照这种凡人才用的铜镜。
段复疑惑不已,他想着段秋梅现在病犯了,或者没有精力关注外界,大着胆子驱使窥视灵器到铜镜斜对面。
房间内光线明亮。
段复借着窥视灵器,看到了铜镜正面。
这不是一面普通的铜镜。
透过铜镜,他似乎进入了一个漆黑的空间。
用了些时间,适应黑暗后,他看到正前方有一面凹凸不平的石墙。
石墙前跪着个消瘦男人,或许是常年未见光,他的皮肤过于白。
他穿着一身单薄的白衣,衣上带着早已干涸的血液。
黑发凌乱,散了一地,他低着头,皮包骨似的手,持着笔,一笔一笔,正在写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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