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藻没有多想,因为到家了。
他很困,一路上都在软绵绵地打哈欠,今天可把他累坏了,突然出现的楚熙和迟星格,还有后续的权律深,都让他的心脏处于紧绷状态。
现在到家了,终于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
进入大门前有一段路,还有一段台阶,虞藻停下脚步,伸手抓住叶时臻的袖子。
叶时臻偏头看过来,站在身后的虞藻抬起巴掌大的脸蛋,眼睛一眨一眨的,也不说话,就这么看着他。
大掌轻轻抚过虞藻的面庞,叶时臻很有眼力见,弯下腰,一只手扶在后背,另一只手托着臀,将虞藻原地面对面抱起。
“这点路都不想走?”
叶时臻说话时,胸腔振动,传递到虞藻身上时,像轻微的电流,也像按摩,很舒服。
虞藻胡乱哼哼道:“就不走。”
“懒藻藻。”
“就懒。”
夜风吹拂过面颊,伴随着淡淡的异香,这段路,叶时臻走了十来年,周围的景色也早就熟记于心,像看腻的蓝天白云。
可今日,因为怀中的温度,一切都变得与众不同。
今夜的空气似乎比以往更加清新,植被也更加富有生机,就连天边的月色,也因为怀中的虞藻,变得格外动人。
叶时臻轻拍虞藻的后背,察觉到虞藻有些困,低声道:“这么困?”
虞藻闷声闷气道:“我睡着啦,听不见。”
“既然睡着了,今晚是不是不洗澡了?”
叶时臻侧过头,故意在虞藻的鬓边嗅了嗅,本想调侃一句不洗澡的话会变臭,可在外奔波一天,虞藻身上的味道那么好闻,很香。
“那当然不行。”虞藻趴在叶时臻的肩头,“不洗澡会变臭的。”
而且他很爱干净,每天都要洗澡。
叶时臻当然知道虞藻很讲卫生,和他以前住大学宿舍时遇到的脏脏臭臭的室友完全不一样。
“哥哥帮你洗,好不好?”
“不要。”
虞藻一口拒绝,“我要自己洗。”
他都这么大人了,哪有让别人帮忙洗澡的道理。
叶时臻好像真把他当儿子养了。
不然,哪有哥哥会帮弟弟洗澡的,又不是小宝宝。
叶时臻感受到虞藻的戒备,他略有不满:“我是你哥哥,你怕什么?”
“怕我像权律深那样,嘬你的舌头和小奈……”
虞藻一掌拍开叶时臻的脸,羞恼上头的他,一时控制不住力道,把叶时臻的眼镜打掉了。
他有些懵,随后怯生生地收回手,凶也不是、道歉也不是。最后,在叶时臻平静且直接的注视下,很小声地说:“哥哥,你不准说了。”
叶时臻没管那眼镜,抱着虞藻回了房间,把虞藻放在沙发上,半跪下来帮虞藻脱去鞋袜。
大掌托着精致小巧的足,褪去棉袜后,皮肤莹白似雪。他凝了片刻,声音压得有些低:“好,我不说。”
“不是要洗澡吗?现在去,换下来的衣服放门口,我帮你洗。”
见叶时臻没有生气,虞藻的小性子又上来了,叶时臻怎么能取笑他?他绷着小脸,没有吭声。
但在叶时臻一转身,他看见桌上摆满的包装精美的礼盒后,唇角又高高弯起。
刚刚还在闹别扭、生闷气的虞藻,光着足落地,叶时臻怕虞藻直接踩在地上受凉,就拿手去接。
视觉上,像让虞藻踩在自己的手上一样。
叶时臻下意识仰头,迎着闪耀的水晶吊灯,虞藻的眼睛也亮得出奇。他显然高兴坏了:“哥哥你真好。”
怎么回家还有礼物收?天下还有人比他更幸福吗?
叶时臻勾了勾唇角,他调整了一下姿势,好让虞藻更好地踩在他的手心上。
“现在知道我的好了?”叶时臻故意道,“刚刚还抿着个嘴巴,好像我欺负你了一样。”
“我哪有?我一直知道你好”
虞藻弯下腰,纤白柔软的手臂环住叶时臻的脖子,毛茸茸的脑袋主动蹭着叶时臻的脸,声音甜甜的:“哥哥,下辈子我还当你弟弟。”
叶时臻的脸,一下僵住了。
……
今天总体而言比较顺利。
虞藻洗完澡,睡意反而没那么浓。
他拿起手机,看到微信999+消息,吓了一跳。
江彩和他的朋友们给他发了很多很多消息。
但虞藻认不清那群富二代,最多只能认出江彩和原谨,因为只有这两个人给他的印象最深。
也最有钱。
原谨一直和虞藻道歉。
他以为虞藻不理他,是因为上次给叶时臻留下很差劲的印象,他每天坚持不懈给虞藻发每日自拍,染了黑发、穿着青春洋溢的运动服,还时常发着摆好姿势的运动图,心机地露出优越的腹肌,似乎想借此表明,现在他已经学“乖”了。
原谨:【藻藻,我报了个班,专门学习如何讨好长辈。可以再给我一个机会吗?这次见到你哥,我绝对不会让咱哥对我失望。】
原谨:【还有,原来上次你先和江彩约好了,后来放他鸽子,来和我约会了吗?藻藻,我好开心,你在我和他之间选了我。】
原谨:【我爸刚给我转了二十万零花钱,我卖了一辆跑车,给你转了520万。晚安,小藻。】
赚到钱的虞藻该开心,他却开心不起来。
原谨怎么一点都藏不住秘密?当初他把秘密守得好好的,随机应变,那么修罗的环境下,都骗过了江彩。
可原谨居然让江彩知道了,那天他鸽了江彩,赴了原谨的约
这其实也不能怪原谨。
江彩那天没有离开电影院,而是和原谨在地下车库遇到了,还正好听见原谨一直在给虞藻发语音。
那些哄人的甜言蜜语,不经意透露出事情的真相。
原谨自己都不知道江彩是怎么知道的,直到某天,江彩突然上门打了他一拳,二人扭打起来后,才知道。
原来当天约了虞藻的不止他一人。
但虞藻只和他约会,没有选择江彩。而在他们二代圈中,这群二代心甘情愿跳进虞藻的鱼塘,等待虞藻抛钩,但真正能够咬上钩子的,只有原谨和江彩两个人。
江彩被放生了。
虽然原谨现在的处境,也和放生差不多。
虞藻没有理原谨,虽然有520万转账,可他还是生气。
权律深那种一次性转三个五千万的豪横手臂,把他的胃口撑大了。
现在的他没那么好哄了至于江彩,虞藻内心还挺复杂。
那天的事的确是他不对,他不该放江彩鸽子,虽然这也不能怪他,归根结底还是得怪江彩自己。
虞藻本来就准备先和江彩约会,再和原谨约会,两个时间段衔接得十分完美。
谁让江彩突然和楚熙打架。
要是江彩和楚熙和平相处,他估计已经上了江彩的车,那时候跑空的人是原谨才对。
算了,今天他赚了很多钱,心情好。
理理江彩吧。
虞藻:【在吗?】
虞藻发完,去洗脸了。
他洗脸洗得仔细,雪白一张的脸蛋被热水蒸得粉扑扑,双颊、鼻尖呈现一种通透的粉红。
镜子中的他,嘴巴依旧有些红肿。
他轻轻拧眉,有点不开心,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消下去。
等虞藻回到床上,重新拿到手机,和江彩的聊天页面已被刷屏。
江彩:【在。】
江彩:【我在。】
江彩:【我真的在,我一直在,藻藻,怎么了吗?】
江彩:【不回我也没关系,我会一直等你的,我一直在,直到你回我消息。我手机电量已经充满了,数据线就在床头,我可以在一整个晚上。】
江彩:【……】
江彩:【为什么又不回我,你每次都这样,我给你发几百条消息,每天捧着手机,连洗澡都不敢不带,生怕错过你的消息。但你每次都不理我,就算理我也就发几个字。】
江彩:【弄得我像恬不知耻的哈巴狗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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