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迁户到困山村以来,沈家良跟彭小燕忙得是脚不沾地,活都干不完,哪有功夫跟人结仇呢。
沈家良提着肉走了,身影孤零零的,村里其他人睡得正香,大冬天的,早上的觉最好睡了。
公社今日不逢集,街道上的人不多,沈家良背着背篓在供销社周围转了两圈,感觉到有人在隐隐观察他。
转到第二圈,有个胡子拉碴的男人走了过来,询问他背篓里装的什么东西。
男人看着不像啥好人,沈家良相信自己的直觉,他提高了警惕:“没什么。”
“我看你转了好几圈了,是不是——”男人给了沈家良一个你懂我懂的眼神,“大街上人来人往的,我们到里面聊?”
男人指了个偏僻小巷子,黑洞洞的,沈家良假装没懂男人的意思:“大哥,我等人,我不认识你,跟你到里面聊啥?”
光天化日的,男人也不敢明着抢,见
沈家良死活不上当,他嘿嘿笑了两声:“瞧你说的,聊啥你能不清楚?你莫怕,我公社本地人,不会骗你的。”
男人拍了拍腰间的钱包,边缘露出了大团结的一角,沈家良心下迟疑,莫非他想多了?
“你背篓里背的是鸡蛋吧。”男人垫脚往沈家良背篓里瞅了眼,“兄弟,跟你说实话,我出来是因为家里媳妇怀了娃,我想弄点蛋给她补补身体。”
沈家良警惕的神情出现松动,他可能的确是误会了:“我背的不是鸡蛋。”
说着沈家良顿了顿,扭头左右看看,压低声音:“我背的是肉。”
“肉?”男人一副获得了意外之喜的模样,拉着沈家良的左胳膊,“兄弟走,上我家去坐坐。”
沈家良放低了戒心,跟着对方走了,眼瞅着要一脚踏入巷口,右胳膊突然被人拽住。
“家良哥你啥时候来的?我不是托人带信让你在卫生所碰头吗?”贺岱岳身后背着与沈家良同款的背篓,眼神落到男人的身上,“这位是?”
男人没控制好表情,沈家良从他脸上发现了一抹异色,立马挣脱左胳膊,顺着贺岱岳的话往下说:“卫生所碰头?不是供销社吗?哎,瞧我这记性!”
沈家良跟男人道了声对不住,称他背的肉要送亲戚,没法卖了。
贺岱岳望了眼小巷里面:“家良哥,里面那个人是你朋友吗?”
“谁?”沈家良扭头,对上他的视线,小巷拐角一个脑袋唰地缩了回去。
见事情暴露,男人说了句算了,他再问问别人,随即灰溜溜的跑了。
“怎么回事?”沈家良惊声道,拐角的那人跟男人显然是一伙的,那么男人借口买肉把自己往巷子里带,打的什么主意可想而知。
醒悟过来的沈家良后知后觉出了一身冷汗,要不是贺岱岳及时拽住他,他今天得吃大亏。
贺岱岳盯着男人拐进另一条街,因为知道对方即将落网,他没有追上去。
“你咋晓得巷子里面有人的?”沈家良随贺岱岳往巷子里走了几步,拐角后空无一人,小巷挨着后墙,七拐八拐的,看不见一头的出口,若出个啥事,沈家良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贺岱岳称自己是无意中瞅到的,所谓站得高看得远,沈家良不疑有他,心里泄了气,纠结着贺岱岳问起来该如何解释。
但让沈家良意外的是,贺岱岳什么也没问,而是叫沈家良跟他走。
沈家良不明所以,老老实实和贺岱岳到了一处小院,贺岱岳敲了敲院门:“叔,我跟家良哥来看你了。”
“来了。”院里的人应了一声,徐师傅笑呵呵地打开门,“来了,快进来坐。”
沈家良被贺岱岳的一套操作搞得晕头转向,迷茫地进了小院,院门吱呀关上,贺岱岳为沈家良与徐师傅两人做了介绍。
未经允许带了外人来,贺岱岳向徐师傅道了声抱歉,他替沈家良担保,让徐师傅放心,沈家良的人品绝对没问题。
徐师傅对贺岱岳十分信任,他大方地表示不介意:“你这次进山收获多吗?”
贺岱岳卸下背篓,提了两只山鸡两只野兔,进山收获多是多,但全村人分,落到贺岱岳手上的反而远不如上次。
徐师傅已然很满意了,他搓搓手,期待地看向沈家良的背篓。
沈家良见此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掀了盖在肉上的青布:“我这块是野猪肉,大概四斤多,徐师傅你要吗?”
“要要要。”徐师傅用力点点头,取了墙上的称一称:“四斤七两,我给你算一块钱二一斤行吗?”
家猪肉均价八毛,需持肉票购买且供不应求,野猪肉臊是臊了点,但好肉难得,一块二的价是公道价。
沈家良没想过卖高价,他的心理价位是一块:“一块二会不会太高了,徐师傅你给我一块就行。”
“不高不高。一块二一斤,四斤七两该多少来着?”徐师傅卡住了,“待会儿我找算盘。”
“五块六毛四。”贺岱岳帮他心算出了结果,他小学时成绩在班里向来数一数二。
“哟,真是!”徐师傅噼啪一打,果然是五块六毛四。
沈家良抹了四分的零头,收了徐师傅五块六毛,皱巴巴的毛票入手,沈家良的心踏实了许多。贺岱岳的山鸡野兔的价格赶不上猪肉,四只卖了十块。徐师傅送他们到院门口,热情地招呼他们下次再来。!
第137章
出了徐师傅家,沈家良从手里的毛票中抽了一块钱递向贺岱岳,当做他今天帮忙的辛苦费。
“不用,沈哥你自己拿着。”戏做完了,贺岱岳换回了之前的称呼,沈家良家里用钱的地方多,这钱他是绝对不会收的,“我帮你不是为了钱,你非要给的话那就是看不起我。”
沈家良明白贺岱岳故意说了重话,他唯有道谢,添一笔贺岱岳的恩情,然后把钱全部装进自己兜里。
贺岱岳绕道卫生所接褚归,沈家良没别的事,赶着回家干活去了。
褚归在卫生所配齐了王建业的药,顺带同代替张川的新卫生员见了一面,对方是位二十岁出头的女性,名叫钱玲,长了一张圆脸,两条乌黑的长辫子垂在胸前,笑起来右侧脸颊有个小酒窝,瞧着甜美可亲。
“褚医生您好,我叫钱玲。”钱玲激动地冲褚归伸手,“我特别崇拜您,之前一直听说您的经历,现在终于见到您本人了!”
“你好。”褚归虚虚和钱玲握了握手,钱玲兴奋得脸颊发红,看来她的确所言非虚。
“褚医生,我以后有不懂的能请教您吗?张医生和田医生说您教了他们很多,我也想跟您学习。”钱玲操着特意练过的普通话,“您”字的发音尤为标准,热情得过了头。
“可以。”褚归不会拒绝一心向学的人,“我来卫生所的时间不多,平时有不懂的你可以问曾所长和田医生。”
田勇闻言,脸上的笑容一滞,干巴巴地扯着嘴角打哈哈:“互相讨论、互相讨论。”
随即钱玲被张川叫走,田勇的立马变了表情,私底下对着褚归抱怨:“她心气高着呢,压根不稀罕问我。”
田勇嘀嘀咕咕讲了钱玲的背景,县城人,父母双职工,她妈妈是县卫生院的护士,本来人在县卫生院实习,结果钱玲不知脑袋哪根筋抽了,非要来他们青山公社这破卫生所。
昨天钱玲的父母亲自陪她办入职,那眼睛啊,简直长到头顶上去了,鼻孔朝人,把卫生所连带着他们嫌弃了个遍。
“褚医生你是没看见,钱玲他爸进门时的嘴脸。”田勇学着钱玲父亲的表情和语气,“褚归在不在?不在?他在哪,你们把他喊过来……喊不了?为什么喊不了?”
田勇一脸郁闷,是钱玲自己冲着褚归来的,又不是褚归叫她来的。
“嗯,钱玲水平怎么样?”禇归不关心钱玲父母的态度,在卫生所工作的是钱玲,只要钱玲认真就行。
钱玲的水平嘛,田勇拧着的眉头微松:“早上让她接诊了两个病人,能看明白病,用药也对症,但具体的得后面再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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