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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天下(10)

作者:百夜 时间:2017-09-04 13:35:22 标签:重生 父子 天之骄子 宫廷侯爵 平步青云


  “那座位都是他帮忙安排的?”宁云晋眯着眼睛问。

  “嗯。”宁云亭浑然不觉弟弟语气中的怪异,满意地道,“要说还是云鹏厉害,我都没特意说,就安排得这么合我心意。”

  宁云晋舒了口气,忍不住笑了起来,“这样看来他还有点意思?”

  宁云亭被鬼精灵的弟弟弄得一头雾水,不过宁云晋却不肯理他了。

  正好这时候,又有一少年带着两个随从走了进来。这人兄弟俩倒是都认识,是两人的表兄弟——瑾亲王长孙宗正鸿辉。

  都是亲戚倒是不用客套,三人亲密的见过礼之后,宁云亭只顾着与鸿辉说话。宁云鹏便尽责的引着他们两个朝着座位走去。

  宁云晋见自家笨大哥完全没发现鸿辉将要被带去旁边九小姓那桌,他牙疼般的嗦了口气,快跑两步,一把抓住鸿辉的手道,“大表哥一路来累了吧,我哥也真是的,一点也不知道体恤,快请坐。”

  鸿辉今年十一,家里宠得紧,也是个懵懂的,被宁云晋一拉扯便也笑嘻嘻的应了,顺势坐在了宁云亭左手的那个空位。

  宁云亭只觉得哪里不对,却见弟弟已经坐上了旁边那桌的空位,在他心里两个都是弟弟,都是亲人便也没有多说,开心的接受朋友们的祝福。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又晚了不好意思。

  发现好多亲在担心恋童的问题,不用烦恼啦,在小二15之前都是正常感情。现在文爹对小二就是看到朋友家小孩可爱,忍不住想戏弄的怪蜀黍心态而已。看到亲戚朋友家乖巧可爱的胖娃想摸两把,这种心态应该很多人都有吧,当然,如果是熊孩子就受不了了。

 

 

 

第 24 章

 

  宁云亭的这次晚宴可谓宾至如归,足足上了满满地一桌,忙得他们雅间中伺候着上菜的小二们浑身是汗。

  膳前的干果蜜饯饽饽类就有怪味桃仁、椒盐腰果、琥珀杏仁、金丝蜜棠、原汁板栗、酥盒香脆、黄桥烧饼、仿膳寿桃。前菜有五味,珊瑚白菜、五丝黄瓜、蝴蝶虾片、陈皮兔肉、卤味拼盘。

  其中大菜都是迎宾楼的招牌菜,有昆仑麻鲍、一品鹿筋、燕窝口蘑鸭丝、肥鸡拆肘子、佛手鱼翅;更有如绣球干贝、凉山麂子、四喜扣肉、炒龙须丝等小菜。

  显然宁府来点菜的人知道来的都是一帮半大小子,不但战斗力强,也都是好肉食的,点的菜极合心意,吃得一个个油光嘴滑,等到最后小窝头和豌豆黄两味点心上来的时候,都已经一个个捂着肚子直嚷吃不下了。

  酒宴上每个人都分到了一杯水酒——连宁云晋都不例外。

  这酒也不是寻常的酒,是迎宾楼最有名的碧涛酒。这酒的劲头不大,最适合少年人和女子喝,要宁云晋说就是味道比较浓的米酒,可是架不住它的名气大。

  毕竟当年这酒可是得了唐太宗的一句赐诗:蠕渌胜兰生,翠涛过玉薤。千日醉不醒,十年味不败。

  一帮皮小子们喝了点酒也就将平日里的规矩暂时放在一边,可劲的闹腾起来,甚至还附庸风雅的玩起了行酒令。

  等到他们吃完这顿饭足足用了近两个时辰,除了宁云晋之外,每个人都有些微醺,是被各自的长随搀扶着走出迎宾楼的。

  这次酒宴算是宁云亭第一次以自己的名义进行社交,看得出宁敬贤是给足了他面子,回去的路上他还在路上嘿嘿傻乐,抓着宁云晋说自己的兴奋心情。

  两兄弟刚进大门,守在门口等着的福安就迎了上来。

  一听福安说宁敬贤要他们回府直接去书房见他,宁云亭就有些脑子发懵,他是传统中国式儿子,对于见父亲总是如同老鼠见到猫一样。

  穿行在府中的走廊,夜风轻拂,宁云亭的酒也醒了不少,他有些不安地拽着弟弟问,“你说父亲这么急见我们是为什么?要不我们先去换身衣服吧,满是酒气见父亲总归失礼。”

  宁云晋只喝了几杯酒而已,比起被灌的寿星清醒多了。他早知道宁敬贤的目的,却坏心地故意不说,一把拽着宁云亭道,“父亲叫咱们去就去呗,你担心什么。”

  他俩到书房的时候,宁敬贤正在练字,见到儿子到来,他仿若未觉。直到两人请完安,行过礼,他笔下的字刚好写完,才将笔放下。

  “如何,今天的安排可还满意?”宁敬贤先望向大儿子,“这是喝了不少酒吧?”

  “多谢父亲安排,让您费心了!”宁云亭兴奋得脸更红了,有些羞涩地道,“他们说今儿个是我生辰一个劲的灌我,不过孩儿谨记父亲说过的,君子饮酒当率真量清,不可酩酊大醉失了德行。孩儿看到宴上有人已经喝得过量,便叫停了。”

  “看你口齿也算清楚,应是还记得为父教诲。”宁敬贤点了点头,实际上他并不担心大儿子不听话,或许云亭不够圆滑,但是自己说过的话却是从不敢忤逆的。

  他又望向乖乖站在一边的小儿子,笑问,“你说要帮为父去鉴定云亭的朋友,也说说看今日的感想吧?”

  宁云亭一听眼睛都瞪圆了,望着弟弟砸吧着嘴说不出话来,原来这小子说的任务居然是这个!

  “父亲,回话之前孩儿还要问大哥几个问题。”宁云晋对着宁敬贤甜甜一笑,见他点头便知道自己得到了许可。

  宁云晋望向宁云亭,一本正经地问,“大哥,请问今儿云鹏帮你迎宾,是你自己要他帮忙的,还是他主动提及的?”

  宁云亭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不过迫于父亲的威压,想了想老实回答,“好像是我自己说要他帮忙的。”

  宁云晋眯了眯眼睛,“当时你是怎么说的?”

  宁云亭回忆了一下便道,“那日下课后我正在写请柬,云鹏见我忙不过来便来帮忙,还问我找了人帮忙迎宾没有,我便主动请他帮我了……”

  感觉到父亲与弟弟投来的眼神,他的声音越来越小了。

  宁云晋又问,“那大表哥要来的事情,云鹏知道吗?”

  “他当然知道。”宁云亭肯定地道,“给鸿辉的请柬还是他帮我写的呢!”

  见弟弟满脸不赞同地望着自己,他小声地支吾道,“毕竟是要送去亲王府的帖子,云鹏的字写得比我好……”

  宁云晋叹了口气,望向宁敬贤,“父亲,孩儿问完了。”

  宁敬贤恨铁不成钢地瞪了宁云亭一眼,这才对他道,“那便说说看你对今晚的看法吧!”

  “哥哥的这些朋友除了那楚灵、穆丹书,其他的都是可往来却不可深交,尤其是那个霍锦闵,大哥最好是能远着他一点……”

  “凭什么!”宁云亭一听小弟说好友们的坏话,也顾不上宁敬贤在场,怒气冲冲地打断。

  宁敬贤对他无奈地摇了摇头,“小二,给你大哥仔细说说吧!”

  看着宁云亭瞪圆地眼睛里水雾氤氲,宁云晋还真不想当这个坏人,可该说的还是得说,“那楚灵虽然看似自命不凡,像是个轻浮的人,可是他即使出了糗也不介怀,被那些人起哄也不记恨,说明他的心胸十分宽广,对朋友也真诚,是个坦荡的人。”

  见宁云亭的情绪松缓了一些,宁云晋又道,“那个穆丹书虽然是个爱闹的,却并没有针对哪个人,也没有说些侮辱性的话,说明这个人还算表里如一,只不过是天性如此。而且他在那桌是除了鸿辉表哥身份最高的,被云鹏安排到下席却也没生气,看来也是将哥哥你当成朋友了。”

  “你让他坐末席!”宁敬贤吸了口气,像是牙疼般的呲牙。

  这穆丹书家里可不是一般人,他爷爷穆哈托原来虽然只是从一品,但却是最受皇上信任的九门提督。老爷子去世之后,穆丹书的父亲成了领侍卫内大臣,正一品,同样是天子近臣,说起来穆家比起宁家还要显赫一些。

  宁云亭被他瞪得有些心虚,缩了缩脖子,支吾着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最后小声道,“都是朋友,坐在末席也没关系吧!”

  “大哥若是要与我同桌,末席应该我坐的。”宁云晋摇头道,他知道穆丹书那小胖子只怕是受了体型拖累,以前他也没少受这种歧视,挖心掏肺对人好,别人却还是远着自己,这么想着不由得升起了一股对这胖兄弟同命相怜的感觉。

  宁敬贤一听对宁云亭又狠剐了一眼,恼怒地道,“他还干了什么!”

  宁云晋无奈叹气道,“大哥将主宾位置留给我了,鸿辉表哥差点被云鹏引到旁桌去。”

  他的话刚说完,宁敬贤就在桌上狠狠拍了一记。他怒道,“平日里没教你这些吗?”

  嘭的一声巨响,吓得宁云亭不自觉地朝着宁云晋靠近了几步,委屈地道,“我也知道主宾次宾这些,也知道鸿辉身份尊贵,可是今儿个是真一时没想到而已。我就是想到,今天来的都是玩得好的兄弟朋友,他们不会在意这些的。”

  “等会再收拾你!”宁敬贤哼了一声,望着宁云晋道,“你继续说。”

  “哥哥那桌其他的好朋友……”宁云晋着重了一个“好”字,才接着道,“他们看着都十分开朗活泼,这样的人确实容易交好,可都容易浮于表面。整个晚上他们几个都聚在一起,即使有别桌的人来敬酒,也都拿着架子,对于家学中的人更是不理不睬,特别是那个霍锦闵,他不但对自己人说话刻薄,对其他人更是过分。”

  “他那是风趣……”宁云亭不甘心地小声反驳道,但在宁云晋平静的视线下渐渐地又心虚了。他忍不住咬了咬下唇道,“你只是与他们相处这么短时间而已,又知道些什么!”

  宁云晋仰着头道,“哥哥明明教过我,子曰,君子周而不比,小人比而不周。他们这样看人身份下碟子,抱团交往,就是小人比而不周。”

  宁云亭被他堵得无语,只得垂头丧气的望着他。

  宁敬贤双手合拢沉吟了片刻,这才望着宁云晋问,“那你觉得云鹏又如何!?”

  “这人有点意思!”

  宁云晋忍不住笑眯了眼,知道父亲从之前自己说的话中已经听出了问题。他慎重地道,“这人对宁家应该就是所谓的双面刃了,用得好宁家可以因为他再有一旁支得到辉煌,用得不好只怕宁家会因他而生祸。”

  “具体说说看。”宁敬贤问。

  宁云晋想了想道,“这人颇有一些荣辱不惊的味道,做事也还算稳重,可是观他行事却有些意思。他对哥哥只怕是心情有点矛盾,一边尽心尽力帮忙,一边又控制不住自己要使绊子。”

  “小弟你别胡说!”宁云亭这下真怒了,“云鹏从小到大一直帮我,这次去白鹿书院也是他引着我熟悉环境。你再这样,大哥可真生气了!”

  宁云晋撇嘴道,“那你说他为什么明知道鸿辉表哥和穆丹书身份尊贵还要那么安排!?你可知道,今儿要是真让大表哥坐到别桌去了,回头瑾王府还不知道怎么看我们,这门亲戚还要不要了?”

  他皱鼻道,“幸好当时给我留的是你左边的位置,让我将大表哥拉去了那个主宾座,要不可就麻烦大了!”

  宁云亭急的小脸通红了,“兴许是云鹏一时没注意而已!”

  “骗小孩呢!”宁云晋朝他吐舌,“早先姐姐学管家的时候我也跟着听了,冯管家就说过,迎宾的人得将位置早早背熟,主人家也得心中有数。你看他今儿帮你迎宾的时候,其他人可都是规规矩矩没出半点差错,说明他是知道该怎么做的,怎么偏偏到了大表哥这里就出了问题!?”

  宁云亭被挤兑得目瞪口呆,哑口无言,那点酒意已经完全消失不见。他虽然是个实诚人,但是也不笨,只是有时候不会转弯想不到那么深远,又太过相信宁云鹏了一些,如今被宁云晋这样一点出来,他也察觉到了一些其中的弯弯绕绕,顿时今日所有的喜悦都不翼而飞,只剩下满满的失落。

  看着大儿子沮丧的样子,宁敬贤也不想落井下石,他对两人道,“你们两个下去休息吧!云亭,你先好好想想今天有哪些地方不对,三日后我再问你的想法!”

  听到他赶人,两小自然乖乖的行礼离开,望着一大一小的两个背影,宁敬贤忍不住叹了口气,两个儿子一个太实诚,一个太精怪,都不知道该怎么教导了,真是做父亲难,做个好父亲更难呀!

  作者有话要说:  有时候规矩教了,但是一时半会还是会拐不过弯的,云亭哥哥是个老实孩子。话说这篇肯定慢热了,咳咳,总不能小二一重生就开始不停地蝴蝶吧,总要慢慢的从身边人的命运开始扭转。

  小知识:

  1、排座次是中国文化中极其重要的环,尤其是吃饭开会最讲究了。中国圆桌的排位正对大门的是主人,主人左手是主宾,右手是次宾,主宾之下是三宾,次宾之下是四宾,末席一般是年龄最小位置地位最低的人或者是主人的陪客坐的,用来上菜。

  2、子曰:“君子周而不比,小人比而不周。”

  “周”和“比”,都有与他人亲近交往的意思。二者的区别在于,“周”有广泛、普遍的意思,“比”有亲密、狭小的意思;“周”是以一种大公无私之心进行交往,“比”是以一种结党营私之心进行交往。

  大意就是孔子说:“君子与人交往虽然广泛,但都以公义之心待人,毫无私利之心;小人与人交往虽然亲密,但都以私利之心待人,毫无公义之心。”

  

 

 

 

第 25 章

 

  作者有话要说:  话说现在云亭童靴12岁,云鹏童靴15岁,文中解释了为什么云亭比较实诚的原因。我觉得小孩子的成长环境还是挺重要的,再聪明他也还是孩子,不可能在一个正常的生活环境里面会变得很坏,都是撞破南墙后慢慢开始变化的。想一想十二岁大概也就是现在小学六年级,正好是觉得自己已经很大了,但是又想不周全的年龄,云晋小朋友现在弄散了这对好基友,也是在慢慢改变宁府的命运。

  预告:小胖纸又要弄出幺蛾子,并且要去见文禛同学了!

  PS:今天有长评真心很开心,但是想加更实在有心无力中,这篇文明天应该会入V——如果我能码出三章的话。最近身边挺多事情的,昨天妈妈又不舒服,这些事情也不太想在文里讲,毕竟大家是来看文,不是看我的唠叨的。手机没办法改公告,我把微博扔上面,万一有事更不了文,请大家看到微博的置顶吧!谢谢大家的一直支持。

  宁云亭最近很郁闷,应该说是从生辰之后他就没开心过了。

  沉默地收拾好自己的书包,他对着关切望着自己的楚灵和穆丹书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便走出了课堂。

  穆丹书还不放心地追在他身后问,“云亭,你怎么这两天都不高兴的样子,是不是那天喝酒你爹教训你了?”

  “没有。父亲才不会因为这件事说我呢。”宁云亭苦笑道,喝酒算什么,自己可是做了让父亲更恼火的事情,想到明天就是三日之限他便更惆怅了。

  “那就好,我回家可是被娘亲狠狠唠叨了一番。”穆丹书苦恼地挠头,一副受不了的样子,“说什么不该这么小就学大人喝酒、醉后伤身什么的,我耳朵都快被念得起茧了,最后还是我爹回房间这才救了我一命。”

  “你娘也是关心你。”宁云亭拍了拍他的肩膀,眼中却闪过一抹羡慕。父亲待自己再好却也是严格的,一旦做错事处罚也严重,如果温柔的娘亲还在应该也会像丹书他娘那样为了自己担忧吧!

  穆丹书虽然莽直却也不呆,一看他的样子就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连忙抿着嘴眨巴着眼睛望着他。

  “我是在思考别的事情,你们不用担心。”宁云亭对两个朋友道。

  感觉到两人的真诚,原本他还想与他们再说几句,可是一看到宁云鹏从远处走了过来,宁云亭便连忙道,“我今儿有事先走了,咱们明天再说。”

  楚灵和穆丹书望着他像是逃跑般的背影,有些茫然,而连续两天扑了个空的宁云鹏的目光却深邃起来。

  出了书院的大门,宁云亭将书包交给等候在一旁的长随李程,面无表情地上了马车。

  他绝不承认自己是在躲避宁云鹏,只不过是听了弟弟的那些话之后,心里难免有些膈应罢了!

  自己对云鹏一直是以诚相待,从小到大有好吃好玩的也不会忘记他的一份,甚至把他当成自己哥哥一样的存在,还将一些藏在心底的小心思都说与他听,可是没想到云鹏对自己根本不是真心的,难怪每次都只是自己在说,他在听而已。

  也许云鹏心里根本就是看不起自己这个朋友吧!

  自己读书没有他聪慧,也没有弟弟那么机灵懂事……感觉被最好朋友背叛了的宁云亭一不小心就钻牛角尖了,尤其是最近两天他默默的观察原本经常玩在一起的那些伙伴,却发现确实和小弟说的那样。

  那几个自己自以为是朋友的人对身份地位比他们差的同学高傲地不理不睬,对家里条件不好的同学就任意欺负侮辱,仿佛天然地形成一个排外的小圈子,嘴脸丑陋得惊人,宁云亭一想到自己要是和他们玩久了也许会变成那样的人,就不寒而栗。

  这惊人的事实让宁云亭心里不由得升起了一股挫败感,自己都十二岁的大人了居然还比不上五岁的小弟。明明弟弟只是见了他们一面而已,就能看出来那么多事情,可是自己与他们朝夕相处居然还感觉不到,难道是真的天性驽钝吗!?

  宁云亭忍不住玻璃心了!

  他心里乱糟糟地,回府后路过小花园,看到小弟正与姐姐在亭子里面忙活着些什么,于是抬脚习惯性地上前想去打招呼。

  亭子里宁巧昕不知道对着宁云晋说了句什么,宁云晋抬头微微一笑,笑容纯净透彻,却又带着他独有的狡黠。

  宁云亭顿时又想到自己那天对小弟的恶言恶语,心里不自觉地觉得羞涩起来,小弟可是为了自己好,可是自己居然那样对他……这样一想,刚迈出的脚步缩了回来,埋着头朝自己的院子快步走去。

  “云亭怎么招呼都不打就走了!”宁巧昕疑惑地问,她刚刚就发现宁云亭了,这才叫了宁云晋一声,准备迎接他。

  宁云晋哪知道自己的存在给一个可怜地“真”少年造成了阴影和烦恼,茫然地摇了摇头。

  宁巧昕放下手中的绣活,认真地问,“你们两个吵架了?”

  “没有啊。”宁云晋连忙否认,“哥哥天天要上学,我哪来时间和他吵架。”

  宁巧昕想了一下,自语道,“那倒也是呢!奇怪了,怎么觉得云亭这两天怪怪的。”

  宁云晋在心里琢磨了片刻,有些迟钝地察觉到了宁云亭别扭地心思。

  不会是那晚自己在父亲面前说了那些话之后,大哥觉得不好意思见自己吧!?他有些哭笑不得,也担心宁敬会贤拔苗助长,毕竟心机也不是一下子就能学会的,像宁云鹏那样通身是心眼的人到底是少数。

  人不多吃几次亏总是学不会成长的,自己上辈子也是被坑了无数次才学会怎么对待那些层出不穷的小花招。而宁云亭自小在单纯的环境长大,宁府里头管得严,没有太多污七八糟的后宅隐私,更没有弄出嫡嫡庶庶之争这些腌臜事。

  宁云亭读书的环境又一直是在家学里面,那些在家学里读书的子弟多是附庸在他们这只主家的孩子,对这宁府嫡长子奉承都来不及,哪里又会去得罪他,要是在这么单纯的环境下他还能长歪才叫奇葩。

  这样长大的宁云亭才刚去到白鹿书院一个月,在那样的大环境,有些适应不良或是吃些亏是很正常的事情。

  宁云晋已经隐隐约约把握到了一些宁敬贤的思路,要知道有些大户人家的小孩读完蒙学就被送去白鹿书院了,就是为了让子弟学会与各种各样的人交际,然而宁敬贤却刻意将他留到十二岁才送去就读,应该就是为了保持他的一片赤子之心。

  宁陶煦入阁在即,而宁敬贤只要不犯浑,身为文禛心腹的他注定了官途畅通,这样宁家至少要显赫几十年。

  对于一个根基不深、人口不多的家族来说,子弟过于张狂跋扈反倒会惹祸,为了家族长远计,作为下一代继承人的宁云亭应该是守成。

  正好宁云亭本性率真实诚,是个最好的人选,这样的性格入朝之后,即使不出彩,可也不容易得罪人,只要教会他躲避各种明枪暗箭,就能很好的守住宁家。

  可是上一世宁敬贤肯定算漏了一个宁云鹏,更没想到宁云亭因为从小的习惯对他十分信服,等到他发现的时候已经被卷入了夺嫡之争,将宁家拖入了泥潭之中。

  比起一个狡猾的哥哥,宁云晋自然喜欢现在这个虽然有些单纯,但是本性纯善的,至少待在这样的人身边感觉安心。而且自己一个做弟弟的可摊不上教育哥哥的活儿,既然父亲已经发现哥哥性格上的问题,自然会去管教他,加上自己又小小离间了一下大哥和宁云鹏的感情,应该不会出现上一世那样对宁云鹏言听必从的局面了!

  宁巧昕可不知道他心里正想着事情,只觉得他胖乎乎的小手拿着一把刻刀在软木上来回游走,片刻时间在他手心便有一朵惟妙惟肖的蔷薇花,她眼中忍不住闪过了一份惊艳。

  要说宁府上谁的手最巧,绝对不是哪个女子,而是小小年纪的宁云晋!他似乎从小就对雕刻这事十分上心,一丁点大的时候就拿着小刀削瓜果,等到大一点就开始在瓜果上雕花。

  宁巧昕很清楚小弟是这两天才开始学着雕软木,没想到这么快就已经能雕出精美的成品了。

  感觉到姐姐的视线一直落在手心的花上,宁云晋以为她是想要。以前他人小力气小,也不敢在木头上试手,但是最近感觉随时都能突破到第二层,所以才尝试着用软木试试,这个花形他已经反反复复练习过成百上千次,闭着眼睛都能迅速地雕出来,即使走神也雕刻得出来。

  宁云晋在宁巧昕装线的篮子里翻找了一下,找出一条已经打好的红色络子,小心地系在木蔷薇花的尾端,故作潇洒的捧着送到宁巧昕面前,“鲜花赠佳人,这位美人儿可否赏脸陪小生同游花园。”

  宁巧昕被他逗得咯咯之笑,伸出芊芊玉指在他眉间羞恼地点了一记,“你呀,小小年纪就油嘴滑舌,也不知道日后哪个女子会收了你的心。”

  两人正笑闹着,之前被宁云晋使着去取瓜果的翠香带着梅香走了过来,宁云晋见她神色有些不对,便随口问了一句。

  “怎么了,神色这么黯然,谁还会欺负你了不成?”

  “爷说笑了,这府里谁会欺负翠香呀!”梅香原本也是宁云晋身边的丫头,知道这位小爷平日里对下人十分和善,便笑盈盈地道,“只是咱们刚刚听说太太交代,中秋之后就准备搬家,今年谁都不准随意出门。翠香姐姐原本想去庙里,这下去不成,可不就开心不起来了!”

  “不准出门!”宁巧昕惊道,眉头忍不住都皱了起来。

  翠香见她的样子,连忙安慰道,“兴许太太只是不准咱们出去,小姐应该还是能出去看看吧!”

  “唉。”宁巧昕叹了口气,“既然太太这么说了,肯定阖府的女眷都出不了。”

  即使知道是要准备搬家迎接老太太,她的心情也忍不住低落起来。她羡慕的捏了捏小弟的脸蛋,“还是身为男儿好,幸好我们小二会投胎,不用像姐姐一样只能长年累月困在这方小天地里。”

  宁云晋担忧地望着她,“姐姐!”

  宁巧昕没再说话,可是神色却十分低落,又坐了一会便告辞回房了。

  

 

 

 

第 26 章

 

  昨天一很久不见的朋友从帝都归来,被抓去聚会,等到回来都已经快凌晨三点多了,白天各种头晕胃疼,一直进不了状态。现在还缺两章,已经做好今天不睡觉的准备了。实在是码字速度太慢,求能有一天领悟【时速五千】技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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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云晋回到房里想到姐姐的表情,便让翠香再去将这事打听清楚一点,他自己则摆弄着自己最近雕出来的那些成品。

  没过半个时辰,翠香便带着消息回来了。

  说是老爷一回来太太就请示了他,这事便算是过了明路。太太说搬家的时间太短了,府里事情太多了,不适合出门,免得到时候匆匆忙忙地出了岔子,老爷就同意了太太的建议。

  京里有拜月的习惯,原本府里是定好了今年去山上的庄子赏月,然后一家人在那里住一晚再回府。

  那天主人不在府里的话,府里的丫头们便可以趁着难得的机会出门在庙里拜拜或者和家人团圆,都期待着呢!

  有一个擅长打听的翠香在身边,宁云晋在府里的消息非常灵通,因此他也知道前两天发生的事。

  佩华这哪里是怕搬家会出问题,明明就是因为三个姨娘之前向父亲请示想去观音庙里拜祭,在探听到父亲同意之后使出的阴招。

  知道老太太要回京住了,那些姨娘们的心思也就活络了起来,毕竟一个女人这辈子靠的就是丈夫儿子,她们的年纪也不大,怎么都还是想有机会生个孩子傍身。

  虽然清楚佩华是为了整治那几个想要去求子的姨娘,但却阴阳差错地让宁巧昕受了牵连,实在是无妄之灾。

  要说古代的女子实在是可怜,一年到头也只有上元、清明、中秋那么几天能出一次门,再有就是府里有人过生辰能请戏班子热闹一下,一辈子的活动的范围就只有府里这么一点方寸之地,即使嫁人也只是从一个院子进入另一个院子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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