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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天下(93)

作者:百夜 时间:2017-09-04 13:35:22 标签:重生 父子 天之骄子 宫廷侯爵 平步青云


  收下这两样东西两人显然十分满意,看得出来宁陶煦这礼是投其所好,接着便是宁云晋磕头拜师。

  建亭先生是个看似和善的人,但是一旦拿起书本就严肃得六亲不认,先是考校了一下宁云晋的学问,以及他的学习进度,接着便毫不客气地开始布置功课,要求他在三日之类抄写一遍论语,并且写上自己的注释。

  青阳子则是个面瘫,看着冷冰冰的,等到建亭先生布置完功课后,他习惯性的摸了摸宁云晋的骨头。

  当他摸完之后宁云晋觉得这位老师的眼睛都快冒光了,只听他张口便问,“可否愿跟我习武?”

  “不要。我要跟爹爹学。”宁云晋连忙摇头,毫不客气地拒绝了。他现在已经练了无名功法,再学青阳子的武功可不知道怎么掩饰。

  他的动作快到宁陶煦连阻止都来不及,青阳子虽然难得见到一个根骨上佳的孩子,却也不是个死缠烂打的性子,见宁云晋拒绝之后便扔了一本书给他,让他三日内背完前十页,并且要他每天早上过来跟着小道士们一起参加早课。

  宁云晋看了一眼书的封面,上面赫然写着《老子想尔注》。

  一下子多了三个老师,更是多了那么多功课,宁云晋顿时头都大了,但是这年头的老师可不会讲究什么减负,完不成自然是要罚的。

  离开了白云观,宁陶煦还觉得有些可惜,“青阳子那一身功夫早已登峰造极,而且对徒弟极好,是个至真至纯的人。修己大人虽然是大宗师,但却并不喜欢教徒弟,武学方面可能对你没有太大的益处,如此一来你便更多的要自己摸索了。你父亲就跟更别指望了。”

  宁云晋只得宽慰道,“爷爷无须担心,各人自有缘法。”

  见他那人小鬼大样子,宁陶煦便也看开了,时候也不早了他要尽快出城赶到驿站,爷孙俩便在白云观门口告别。

  自此宁云晋的悠闲生活便结束了,他每日早起给老太太和宁敬贤夫妇请安,接着便乘着马车到白云观上早课。上完早课以后,早上跟着建亭先生学习,下午跟着青阳子读经,晚上回到府里还要背那本字典,在马车上的时候便抓紧时间练功,要不是那本无名武功根本不怕练功岔气,只怕早就走火入魔了。

  如此忙碌的生活宁云晋原本以为自己会应付不过来,毕竟这样的课业相对一个五岁不到的孩子来说实在是太繁重了一些,但是他发现那所谓的血脉之力觉醒之后,自己根本没有吃力的感觉,反而游刃有余。

  如果说当初他觉醒祭人鬼的能力后是过目不忘,现在则能一目十几行,看过的东西跟印在脑海中一样。更绝妙的是他的头脑越来越清明,学习这些东西根本就感觉不到阻塞,即使偶尔遇到不懂的地方,只要稍微提点一下就立刻能想通,如此一来学习效率自然也就非常的快。

  宁云晋忍不住沉浸在这样的忙碌生活中,如同海绵一样的汲取知识。在他忙碌的时候,文禛的日子却又开始不好过了。

  原来今年还没入伏之前全国有些地方便足有十多天没有下雨了,如今快要立秋了还是没有一滴雨降下。京城还好,曾经落过两次地都没有浸湿的毛毛细雨,其他地方则已经旱死了不少的庄稼,连地都开裂了。

  旱情不比其他的灾害那么一目了然,即使是在资讯发达的现代也往往是后知后觉,更别说是通讯不变的古代了。

  等到陆陆续续各地有旱情报上来,局势已经一发不可收拾,全国足足有个八个省受到严重旱灾颗粒无收,其中还包含了两湖、长江中下游等几个产粮地区,若是处理不好光是明年的灾民就能将这刚稳定下来的国家给掀翻了。

  遇到这么好的时机怎么可能没有人不借机闹事!

  文禛虽然自亲政以来一直在加强自己对朝政的控制,但是奉天族这蛋疼的八旗制度决定了宗正一族只能算是这天下最大的股东而已,皇权不够集中自然也弄不出来一言堂。

  文禛这几年尽管对其他五大姓连消带打,可是他自己可用的人也不够多,更不敢在内忧外患的时候将这些奉天一族的中流砥柱给全部得罪了,动作只能比较平缓,但即使是这样还是惹起了不少人的忌惮。

  这些人虽然对文禛这个皇帝还算满意,可是也想给他一个教训,在旱情的事情彻底爆发出来之后,便突然有一个二愣子御史上奏要求皇帝祭天求雨。

  文禛又不是傻子,他老爹、爷爷那么多前车之鉴在面前摆着,怎么会愿意答应,而且他也十分清楚,一个偌大的国家总会有东边涝西边旱的时候,若是都要靠皇帝的能力来祈求风调雨顺,那真是自己有几条命也不够用,便将那折子留中不发彻底无视了。

  但是没出两天突然有大批的难民朝着京城涌来,他们又哭又闹,更是求着皇上慈悲望能祭天求雨保得天下平安。要知道历代以来,如果遇到大旱都会有皇帝带头求雨,这些遭了灾的老百姓只认一个理,那些没有能力求得风调雨顺的皇帝都会为了百姓去求雨,既然当今皇帝你有求雨的能力为什么不使!?

  文禛被这些难民弄得有些火大,只能一边派人赈灾,一边对难民进行疏导。可是显然除了旗中想整治他的人之外,更有前朝遗臣也开始闹腾了起来,他们驱赶着京城周边的难民,使得京郊一带的难民越来越多。

  刚开始文禛还能扛得住压力,他知道只要开了这个头,以后自己就很难再收尾了,甚至他还想过若是查出幕后黑手了便让他们家族内子弟去代天求雨。

  可是很快更雪上加霜的事情发生了,属于奉武族一支的科勒部落带了一只五千人的兵马叩关,狼烟起。

  一边要打仗一边还在内乱,文禛终于扛不住了,只得穿上全套行头带上文武百官前往天坛祈雨。

 

 

第37章

 

  文禛心里其实很郁闷,但是即使再生气他的忍功比平安长大的太子殿下也好得多,所以被逼得不得不去祭天的地步,乾清宫的摆设也没被他摔坏,不像乾清宫偏殿的陈设在太子见过宁云晋后几乎重新换了一遍新的。

  祭天求雨的前期准备对于礼部和司天监的人来说都是熟练工了,虽然是天授朝的第一次求雨,但是按照前朝留下的笔记照本宣科的准备铁定没错。不出一天的时间他们就选好了黄道吉日,又在三天内备齐了祭天需要的用品。

  作为新晋的一等轻车都尉宁云晋也十分荣幸的参加了这次祭天求雨,虽然他的位置排在文武百官较后的位置,但是一个豆丁大的孩子在起码都中年人的队伍中显得格外的扎眼。

  不过在这么严肃的场合没人敢开小差,因此他也就逃脱了被围观的餐具,可以专心看文禛的表演。

  奉天族是夏朝的后裔,自有一套祭天的模式,但是进驻关内之后依旧使用的前朝留下的天坛,只是流程上有些微改动而已。

  只见吉时到了之后,鼓乐齐鸣,接着文禛穿着衮服,头戴前后垂有十二旒的冕,腰挎一把长剑,手持镇圭缓缓出现。

  在他身后则是十八个身穿白色礼服的祭祀,他们手上分别捧着作为祭品的猪羊牛肉、鲜血、大羹(肉汁)、铏羹(加盐的菜汁)、酒、玉璧、玉圭、锦帛等。

  只见文禛缓缓走到一个已经架好的柴垛前,取过一旁侍者递来的火把将之点燃,顿时那堆加了助燃材料的柴垛便熊熊燃烧了起来。

  在他身后捧着玉璧、玉圭和锦帛的祭司一一走到文禛身旁,他从他们举着的盘子里取过那些东西逐一投进火堆中。每有一样祭品被他投入火中,那堆火便旺了几分,当最后那份锦帛扔进火中之后,火苗腾的一声炸裂起来,一缕青烟笔直的升腾起来,仿佛要直冲云霄一样。

  那火堆燃烧得旺盛之后,宁云晋即使站得那么远也能感觉到一股热气。他也曾经参加过祭天,但是显然那时候祭天和这次完全不同,就说刚刚那道叫做禋祀的程序,以往能够让烟升腾就不错了,哪还会让人有灼热感。

  他不禁钦佩的望着火堆前面不改色的文禛,自己站这么远还热得受不了,那家伙可还是全套十二件的衮服呢!果然能当皇帝的都是能忍人所不能忍!

  文禛自然不知道祭天这么慎重的场合还有人在胡思乱想,他的性格是既然做了就要做好。随着鼓乐声代表天帝化身的尸出场了,他一一将祭品呈上,先是鲜血,再是酒液,接着是其他的祭品,前后一共九次进献,等到装扮成天帝的尸都品尝后,文禛最重要的工作开始了。

  只见一群带着骇人面具的白衣祭司出现在高台上,文禛换了一身精美的白色长袍,抽出腰间的长剑开始跟随鼓乐跳起了祭祀之舞。

  与大周也就是汉族祭祀时用的《云门》乐舞不同,源自夏朝的奉天族的乐舞《大夏》本就是为了宣扬武功威慑人民的,更有荒蛮色彩,动作大开大合,尽显男子的阳刚。

  宁云晋看得啧啧称奇,他这还是第一次看到文禛跳祭祀之舞,在后世文禛已经掌握了朝政,他哪会耗费心力去亲自跳舞,即使是天子祭天的时候,也是让人代替他行事,自己只做前面那些献祭的过程。

  文禛看起来略显瘦弱,虽然他有超过一米八的身高,但是平时被皇冠衮服裹着根本看出来身材长相——也没人敢仔细打量,但是如今换了一身打扮之后整个人给人的感觉便完全变了。

  当他跳跃或者动作拉伸的时候长袍会贴住身体,可以清楚的看到锻炼得十分匀称的肌肉,充满了阳刚之美,将那祭祀之舞的精髓演绎得淋漓尽致。

  宁云晋都没发现自己已经看呆了,所谓外行人看热闹,内行人看门道,他虽然才刚刚踏入血脉之力的门槛,但是却到底和普通人不同了。

  其他的百官们可能只是单纯的被文禛那精妙地乐舞所吸引,但是他却已经能看到随着文禛的每一个动作完成,从那剑尖便有一股肉眼几乎看不清楚的白色雾气伸了出来,那雾气如同丝线一般朝着天空升腾,与火堆上的青烟缠绕着伸上了天空。

  一舞未尽天上突然便乌云密布,滚滚的雷声甚至遮挡了震天的鼓乐声。当整个仪式结束之后,一场久久未至的倾盆大雨便落了下来,虽然每个人都被淋得如同落汤鸡一般狼狈,但是心里都是欢欣的,他们身在天坛甚至能隐隐听到城里城外的欢呼声,可以想象外面的热烈气氛肯定比这些自持身份的大老爷们更欢腾!

  按照次序文武百官一一离开,宁云晋虽然经常听说奉天族血脉之力的厉害,但是却是第一次亲眼目睹,心里不禁又期待又有种说不清的味道,这可是比后世什么人工降雨牛多了。

  但是他的视线一直盯着文禛,因此自然也没有看漏文禛一舞过后几乎站都站不稳,是被人搀扶着——或者说架着离开的,那脸色乍白得如同白纸一般。

  这么虚弱出现在人前的文禛几乎是宁云晋不能想象的,那个好颜面的男人即使割肉刮骨都是面不改色的,因此宁云晋可以断定他付出的代价应该也不算小,难怪先皇过世得那么早!

  回去的时候宁云晋自然与宁敬贤同车,看到儿子的小脸严肃,眉头皱的死死的,他好奇地问,“你在愁些什么呢,好不容易下场雨也没见你开心一点。”

  “父亲,我以后也会要向皇上那样吗?”宁云晋有些忧心地问,“看上去皇上似乎有些不好……”

  宁敬贤愣了一下,随即想到了皇上虚弱的样子,心里一阵唏嘘。他摇头道,“你是祭天者,现如今不会有人让你去做祭祀的。”

  宁云晋有些不明白,这样的事情难道不是越强的人越应该出手吗?听说这样的求雨祭天者来做付出的代价会小得多。

  到底还是孩子!宁敬贤反倒是头一次庆幸他脱离了皇宫,而且还拥有祭天者这么优秀的能力。

  他温和的摸了摸儿子的头道,“你是不同的。现如今族中能够觉醒祭天能力的人几乎没有,大宗师关乎整个奉天族的后路,一名祭天者、准大宗师就是族人日后的守护神,对整个族人来说那比起江山社稷更重要,那是我们所有人的退路。”

  见他还是懵懵懂懂埋头思索的样子,宁敬贤微翘嘴角不再多言,他相信等儿子大了自然就会明白了!

  实际上宁云晋比他想象中懂得更快,几乎是在低头的一瞬间就已经想通了其中的关键。他只是一时没有想到,都已经进关了快半个世纪,奉天族中的人还那么未雨绸缪,担心有再被逼出关外的一天。

  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有大宗师和没有大宗师的存在确实是天壤之别,前者可能让整个部落继续生存下去,后者则可能导致灭族。难怪欧侯老师几乎什么都不用做,只要好好活着就连皇帝都要供着他。

  经过了那场祭天求雨之后,宁云晋的心渐渐地沉静了下来。他的学习生活非常紧张,但是却也充满了乐趣,因此有些甘之如饴的感觉。

  在三个老师中最容易相处的是青阳子,这位老师确实担当得起宁陶煦给他那至真至纯的评价,喜是喜,厌是厌,他对宁云晋的第一感觉不错,即使收徒邀请被拒绝,但是他对宁云晋的教导依旧十分尽心。

  除了道学之外,他一时兴起还会传授一些自己习武的心得,教他吹箫等,让宁云晋每次都期待着与他的下一次授课。

  而最难缠的老师自然是建亭先生了!他简直可以称得上是严师的代名词。

  在课业上他的要求简直是一丝不苟,如果出错还会被打手板。那比十八般武器还凶残的戒尺别看只是由一根两指阔的竹板做的,打在手心上简直是钻心的疼,关键是还不敢运功去抵挡。宁云晋尝过一次之后就再也不想被打第二次了。

  那一次也确实是他自己不对,仗着自己的记忆力好因此先生布置的作业看过一遍就没有再自己好好通读,但是记忆力再好却挡不住书里有错别字,当他默写出来的东西与书上一模一样,建亭先生自然就知道了其中的猫腻,顿时大怒将他的右手心都打肿了。

  手肿了有半尺高,还要抓着笔罚抄,回到家虽然被女性长辈一顿呵护,却被父亲一通教育直道打得好,打了才会记性,让宁云晋简直欲哭无泪,不过自那之后他是真的不敢再有丝毫松懈了。他也明白了一个道理,虽然天赋是自己的,但是知识若是没有学进心里去,也是没有意义的。

  不过自那以后建亭先生显然更重视他的心性培养,让他一日三省。刚开始宁云晋还有些不习惯,但是有时候坐在马车上,听着雨点淅沥沥打在车顶的声音,偶尔想到文禛那张苍白的脸,他的心不知道为什么就越来越宁静。

  至于另一位德高望重的老师宁云晋难得见他老人家一面,大多是他丢一本书让自己背,隔五天去让老师验收,接着再领一本。

  时光飞逝不知不觉半年多便过去了,当大地已经春暖花开的时候,宁云晋还是没机会尝试使用血脉之力,只是学到了一堆基础知识。

  就在他一心向学到时候,京城的老百姓们却渐渐地陷入了一片惊慌之中。

  天授十二年三月十八日,太子得天花,皇上罢朝。次日,宁云晋第一次没有按时爬起床,高热不退。

 

 

第38章

 

  文禛的罢朝很是引起了一番波澜,朝中议论纷纷。虽然能上朝当差的都是为人父母,也能理解皇上的一片拳拳爱子之心,可是还有天下黎民等着皇帝的决断呢!。

  要知道这场席卷京城的天花明显不一般,本朝对天花疫情一向管理得十分严格,知情不报都是连坐的重罪。可是这一次不但一夜之间染上的人数众多,甚至连皇宫中也有宫人被传染,而且还让太子也中了招,这便不得不让人觉得蹊跷了,要知道这个时候朝廷正在东北和奉天族打着仗呢,难保不是对方与反贼们串通弄出来的事儿!

  说起东北那场仗朝中百官无不愤恨,原本只是科勒一个部落想要趁着中原大旱来浑水摸鱼,可是随着得到的甜头越来越多,很快其他三个部落也都纷纷闻风而动,这四个部落聚集在一起组成了一支超过三万人的骑兵部队,在边境烧杀劫掠,朝廷虽然出动了大军,但是到底步兵对骑兵总是缺了机动性,好多次都扑空,一场仗陆陆续续打了大半年却还没歼灭对方的主力。

  直到十日前有八百里加急军报传来,说是已经围困到了其中三个部落的主力,接着没出几天京里就出事,要说这其中没有关联,谁信啊!?

  幸好文禛虽然罢了朝却并不是完全不管事,他一边衣不解带的照顾儿子,一边让内阁将折子写好条陈交给他御批。

  太子平日里身体十分的健康,从小到大连个小感冒都很少得,却也因为这样他得了天花之后反应格外的激烈,喝下的药也总是吐出来,弄得文禛最后没办法只能亲自用灌的。

  与他相比宁云晋则幸运得多,他虽然打小就身体不好,可是却误打误撞学了那奇妙的无名功法,比起其他天花病人,他只是出了几颗疹子而已,第三天烧就快退了。

  照顾着他的宁敬贤听大夫说他就要好转正欣喜着,结果一到晚上病情却又反复了,将他愁得不得了。

  只有宁云晋心底清楚这是怎么回事,他可以确定自己本身症状并不严重,那些反复高热是另有原因。或许是双胞胎之间的感应确实存在,当太子病得凶险的时候,他便开始发烧感到难受。

  有这么个双胞胎弟弟宁云晋真心觉得糟心,对方享福的时候自己讨不到好,他倒霉的时候却还要牵连自己。

  他记得上辈子也是这个时候,自己在育婴院里无端的高烧了好几天,那时候除了一个看门的老头偶尔来看看,连照顾自己的人都没有,更别提是请大夫了,最后还是突然有一天自己熬过去就好了。

  眼见时间一天一天过去,宫里渐渐传出消息说太子不好了,就连最善医术的侍其家奉供都说治不好,就在大家以为要准备太子后事的时候,谁知道突然太子就好了,宫里顿时一片欢声。

  自然宁府中倒霉被牵连的宁云晋也在卧床十一天后恢复了,后来他才从父亲那里知道皇上似乎用了特殊的能力救了太子。

  这次的天花事件之后查出来确实是科勒部落与反贼合伙做的,朝廷抓了一批人,砍了一堆脑袋,然后便不了了之了。

  京里一天天恢复了平静,前线传来的也都是好消息,眼见着已经步入五月天气越来越热,宁云晋在一次给宁敬贤请安时,听到父亲说皇上准备南巡,他也要伴驾时顿时有些心动了!

  宁云晋这心动可不是为了能去南方,那地方他前半生待了那么久才不会惦记呢,他想到的似乎自己有一次绝佳的整文禛的机会,如果操作得好的话甚至能让这位皇帝陛下吃吃自己当年的苦——说不定还可以顺便捞个救驾之功。

  他可是很清楚如果这次南巡没有被自己蝴蝶的话,文禛会在杭州府遇到洪水决堤,撤退时又赶上了反贼刺杀,以文禛的能力他原本不会在乎那区区的刺杀,偏偏不到一年中连续用两次能力他自然也要付出一些代价,似乎那次他不但受了伤,而且还出了一些其他问题,御驾当时便紧急回京了,之后有一段时间文禛根本没有料理朝政,要不是露过几次面,差点被人怀疑他被软禁了,幸好隔了十多天便又恢复正常了,此事便不了了之。

  经过这近一年时间的学习,宁云晋对文禛的恨却是已经淡了,原本上辈子他闹就是为了心中不平和太子对自己的鄙夷,但是现在自己有了疼爱自己的家人,又学到了神奇的功法,注定拥有美好的未来,再还不知足就该天打雷劈了。

  见过去年文禛祭天的事情后,他对那皇位更是心有戚戚,身在那最尊贵的位置其实一样有不顺心的事情,甚至比常人还要不自在!

  “你的心神似乎有些不宁。”老人一边修着花草的叶子,一边不经意地问。

  宁云晋刚刚背完之前的功课,毕恭毕敬的等着师傅给自己丢下一本书。他每次来这二进小院,几乎都看到这位大宗师在摆弄着院子里的花花草草,不是浇水、修剪,就是自己抓虫子,把那些花草伺候得娇艳欲滴,远比寻常人家开得旺盛,若不是怕被揍宁云晋还真想请他去料理自己的那片花田。

  老人很少跟他说功课之外的事情,冷不丁被这样一问,宁云晋差点没回过神来,他连忙道,“没有呀,老师。”

  “你的心乱了。”老人看都没看他一眼继续道。

  宁云晋心中一咯噔,知道自己的情绪虽然骗得了其他人,但是却肯定骗不过这位大宗师。他只得老实地道,“听父亲说他将和皇上去南方,要去两三个月那么长的时间呢……”

  “可别告诉我你是舍不得离开爹。”老人随意道,突然抬头望向了宁云晋。

  欧侯修己的双眼如同一汪深不见底的池子,宁云晋被那双洞察人心的眸子望着张口欲答的谎言根本说不出口。

  老人却突然了然地问,“你想去。”

  虽然是疑问句,老人说得却十分肯定。宁云晋吐舌道,“自然想去,可是我可不够资格……”

  “那便去吧!我会跟皇帝说的。”老人挥了挥手,也没有布置功课,便将宁云晋赶了出去,让他回京后再来找自己。

  宁云晋一头雾水地被这位神秘兮兮的老师赶走,却没听到老人对着眼前的花草呢喃道,“孽缘,情缘。情缘,孽缘。真是怪哉,怪哉。端看这小子南下时的一念之差了。”

  有了这位老师的一句话,南巡的队伍里便多了宁云晋这么一个小豆丁。宁敬贤望着他有些头大,文禛却挺高兴的,还顺便将原本不想带上的太子一起打包带走,美名其曰一起作伴见见世面。

  文禛这次南巡一来是为了巡视河工,二来是为了去江南安抚人心,三来是朝廷打了胜仗自己又劳心劳力了那么久实在想松快松快,出巡虽然也不自在,到底也比在宫里好一点。

  他们的行程是沿着京杭大运河南下,巡幸的地方有南京、扬州、杭州等城市,虽然四月间就开始准备,但是真正等到出巡已经是七月了。这还是一拖再拖定下来的日子,要不然按照接待人员们的想法能拖到九月是最好的。

  文禛自然明白其中的猫腻,他原本就是为了察看河工修缮情况,等到九月洪峰推却的时候大事该发生的已经发生了,沿途为迎驾进行的银子也都花了,那这次南下自己反倒成了劳民伤财。

  七月间正是雨季,与去年这个时候滴水不落不同,今年时不时的来一场暴雨,才七月间运河的水位便已经很高了,最高的地方距离堤岸居然只差半米,若是再来场大雨便有些吃紧。

  站在御舟上文禛望着两岸杨柳依依的风景,颇有些意气风发,这便是自己守护着的大好江山。

  在他身后一左一右站立的是太子和宁云晋,两小虽然从南巡开始就伴驾在文禛身边,可惜没有丝毫双生子的心心相惜,都将对方当做隐形人,只有在面对文禛的时候,才装出另一副表情。太子礼贤下士,宁云晋循规蹈矩。

  远处遥遥可以看见城郭的轮廓,文禛指着两岸问,“鸿明,你可知治河的重要性?”

  鸿明再早熟也不过才刚满五岁而已,哪说得出来什么大道理,不过沿途他也跟在文禛身后听到不少,想了想便达到,“回禀父皇,关乎漕运。”

  文禛笑了笑,却并不满意,扭头望向正好奇望着岸边的宁小胖,“云晋,你觉得呢?”

  宁云晋没想到还有自己的事,不过这里面的道理太多了,偏偏都不适合他一个小孩说。太子不知道为什么已经够仇视自己了,再表现得过头那是找抽,他愣了一下嘿嘿笑道,“我觉得太子说得对啊,河道不通,漕运不畅,那粮食就运不到京里了。老子不都说了吗,上善治水。”

  “看来这段时间没浪费,你小子还学了一点东西。努力点,回头姨夫再给你包个大红包。”文禛很满意地点了点头,望向前方道,“朕前后共拨了两百二十万两银子,不但着人深挖入海河道,还命江南淮扬所属沿河地方栽植柳树以备河工之需,又着浙江巡抚总督河务,加强堤防清理堵塞的河道,只盼这些新建成的河工能够造福万民,再不受那家园被淹,流离失所之苦。”

  对他的美好愿望,宁云晋只是偷偷撇了下嘴,您老还是先祈祷那些银子没全被贪光,还能追回来一点吧!

  作者有话要说:第二更来啦,我果然打了鸡血。还有一段小胖和皇帝的单独相处,就要长大了。好舍不得让包子长大啊啊啊啊!

  看到有位GN留言说皇帝出马是应该的,其实我也是这么觉得,享受了权利就要尽义务。奉天族既然是因为这个被百姓接受的,就不能坐享其成。不过这样下去肯定不是办法,血脉能力再神奇也不可能这么一直用下去,所以最后奉天族的结局肯定和周朝后裔一样,直接将血脉之力废掉,留一部分保持血脉,其他人不如变成普通人反倒比较安全。

 

 

第39章

 

  文禛的豪情抒发完了之后,便放两小各自回房休息。

  鸿明回到自己的船舱之后便坐在椅子上默默的生着闷气,刚刚在甲板上的对答实在让他心里有些怄。

  “你们说,那小子明明和我答得差不多,为什么父皇却那么高兴?”

  他问的是这次跟着自己出行的两个随行太监,一个叫马方,一个叫高可,都是自小跟着他的人。

  高可是个惯会见风使舵的,但是却没什么文化。他哪里知道两句话之间的差异,只得献媚地道,“殿下,那小子只不过是拾人牙慧罢了,皇上圣明,不会被他迷惑的。”

  如果是平日他这么哄着鸿明倒也就开心了,可这时候他正在气头上,于是一脚踹在他身上,将高可一个屁墩坐在地上,“都是些废话,如果是我答得好父皇为什么不满意!马方,你说!”

  马方虽然平时大大咧咧看着憨厚,心里却是个弯弯绕绕多的。他看着小太子略显狰狞的表情,不知怎么就想到了年前皇上将那被养得圆润毛亮的鹩哥还给太子的时候。明明之前那么喜欢的鸟儿,居然就被太子抓在手里生生扭断了脑袋,最后还是自己去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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