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不做极品(27)
“我让爷回屋歇着去,我叫了人来帮着杀猪,看看时间也快来了,别把我爷冻着。”
“那你让他来帮我一起烧水吧,也有个伴一起聊聊天。”
章树点了点头,灶膛里的火烧的旺,厨房比外面,甚至比他们房间里还暖和些许,叫他爷上这来也行。
章树出去没一会,章爷爷就被换进来烧火了,两人相对无言,一个烧火一个淘米,几十年培养下来的默契在这小小的厨房里发散着。
外面现在很热闹,因为章树喊的那些人都来了,首先是李岩,他虽然没有专门的杀猪刀,但是他那几把宰杀猎物的刀磨得光亮光亮的,一眼瞧去并不比杀猪刀差。
然后是来旺,余小六和周大。
外面院子里已经铺上案板了,是用两条长凳架着一块破门板做的,门板被冲的干干净净的,只等着猪躺上来了。
三四个人拖着猪往外走,那猪可能也感觉到了危险,使劲赖在猪圈里,一个劲地嚎叫着,在这幽静的夜里,起码能传出一二里远。
但是它再怎么嚎叫,也抵不过三四个成年人的力气,它被按在地上缚住了四蹄,然后用一根长竹竿一穿,就被抬着出去,放在了门板上。
李岩面目严肃,舀起一瓢冷水冲在猪脖子上,然后连个招呼都没,就用手上的尖刀在猪脖子上扎了个洞,一按一旋,猪瞬间就断了气。
其他人佩服地盯着李岩,这下手也忒快了些,果然是他们村的能人!章树连忙把章奶奶给他装猪血的桶放在猪脖子下,待李岩抽出了尖刀之后,猪血就哗啦啦地流了下来。
章树提着满满一桶猪血来到厨房,章奶奶往里撒了一些盐,然后就放到锅里去煮成猪血块。
章树又拿了两个桶提出两桶热水,倒进一个大木盆里。其他人合伙把猪抬进来,然后用瓢在猪的身上浇水,让它不要那么快僵了。
等到水冷却一些,李岩就伸刀子下去刮猪毛,只见他手动的飞快,上下几下,一边的毛就剃干净了,众人把猪又翻了身,让他剃另一边。
早有人把案板用水冲洗干净了,等猪毛剃干净后拿水一冲,就用送上了案板。李岩拿着尖刀剖开猪肚子,然后掏出了猪下水丢进那个大盆里,再拿把砍刀一砍,猪就被分成了两块。
不一会儿,这头大猪就被李岩头做头,脚做脚分成了几大片。
章树让这些帮他杀猪的人先回去洗个澡换身衣服,然后到他家来吃早饭。临走前,还给每个人提了两斤肉走。
李岩没要那份,家里肉都有,反正中午也要来吃的。
他们走后,章树和章爷爷一起,把院子清理干净,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就铲了一起堆到后院埋掉。
等他们清理好,差不多天也亮了。
来旺夫郎和周大媳妇自发的来给章奶奶打下手,然后李阿爸也来帮忙了。一群媳妇哥儿的手都很快,不一会儿,一盆香喷喷的瘦肉蛋花粥就煮了出来。
那些换好衣服的男人和一些孩子早就饿了,端起碗来呼噜噜就喝下去几大碗。等粥喝完了,馍又蒸出来了,下点章树家的小菜接着吃,一群人在这充满了猪肉香气的小院里,吃吃喝喝,一下子就把气氛搞热了。
中午的杀猪饭,被邀请到的人早早的就来帮忙,不帮忙的男人们,也都坐在院子里谈天说地,刚好喜宴要买的瓜子早几天也去南通杂货铺买了回来,听说章树要办喜事,那掌柜的又给他们打了好些折扣呢!
大家喝着滚茶,磕着瓜子,看着孩子们在院子里追来追去,喜气洋洋的气氛让他们忘却了前不久交了税收的难过,庄稼人就是这般朴实知足。
大盆大盆的酸菜炖五花肉片端了上来,油水下的足足的,再加上由下水和猪头放在一起卤成的拼盘和几个解腻的小菜,这顿饭吃的大家都高高兴兴的,自然也就没人问,为啥章家的老二和老幺都没回来的事了。
第42章 成亲一
喜宴前一天, 张厨子带上他那俩徒弟就过来了。有些菜费时,要是你今天不给收拾好,明天就赶不及了。
章家人也跟着打下手, 别的做不来, 洗洗菜切切肉什么的还是能做的。实在不行还可以把瓜子啥的先装盘, 明天可以直接摆上去。
盘子碗筷的他们村里预备着一套, 等到了全村的大节时, 都是要拿出来用的。平时谁家做酒席要拿去用也行,但是你得一个不差的还回来,要是不小心摔了,那就得从自家的碗里面挑一个出来放回去。用到现在,那些碗的花色和刚买来时都不太一样了。
乡下人也不讲究这个, 有个能装东西的就好了,以前大伙儿没凑钱买的时候, 还不是各家各户的去借, 那时候的更不一样。
桌凳什么的村里也预备了,但看样子是不太够的,所以他们找了相熟的人家准备借几副, 到时候给点喜钱就行了。
接亲按理说大家都是水头村的,离得近走过来也行, 但章树却不愿意,就算他没有高头大马, 没有大红花轿, 至少牛车也得备下一头。牛车自然又是村长家里借的, 不过章树已经决定了,这段时间他要好好物色一下,开春前一定得买一头牛回来。
亲戚大多都通知了,章树外婆家两老都去世了,他还有三个舅舅,两个姨妈在世。只不过中间隔着两个县,赶起路来两三天都到不了,除非家里有牛车。
章树一个月之前就托走商的去通知了,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收到信,收到信后会不会来。
他二叔和姑姑家离得不远,他是亲自去的。两边都是淡淡的,他也不在意,反正这是做给村里人看的,心里也不抱期望,上辈子就知道他们是什么人了。
章槐年纪大些,对着章树还能控制情绪,倒是章蓉,见到他掩饰不住的怨愤,似乎把自家落到这种田地的罪过全都推到了章树的身上。
这是章树自重生之后第一次见到章杨。个子高高的,人瘦瘦长长,见到他一脸腼腆的笑意。整个章家,就是他俩像章爷爷的性子。
他从小也不太做声,但比起章树要好一些,一来二去竟和他外家村里的木匠投了缘,稍微长大一些后就去做了学徒,如今才是第二年。
做学徒的这三年,工钱没有,但是师傅管吃管住还教你手艺,也算是划得来了。所以他平时没什么事一般都不回家,即使和外家离得不算太远,也不怎么会去。
这次他师傅女儿怀了身子,两老跟着去县里照料一段时间,就让他先回家来了。
章树也难得有了笑意,“阿杨,回家来啦?”
“是啊,大哥,恭喜你,就要成亲了。”
“隔几年就要轮到你了。”章树记得他是娶了木匠家的小闺女,然后一家人都搬到木匠的大闺女家旁边去了,算是半入赘的,和这边一贯以来不太亲近。但至少他没欺负过章树哪怕一次,就凭这章树也不吝惜给他一个笑脸。
两人在门外聊的好好的,章蓉突然跑过来骂道,“谁是你大哥?大哥在屋里好好坐着呢!你是不是天天玩木头人也变成了木头!”她骂章杨,眼角却斜着章树。
章杨皱起眉头,“蓉蓉,别胡说!”
“谁胡说了!猫哭耗子假慈悲,上回娘病的那么重,说赶出来就赶出来了,现在上门不知道做给谁看,谁有那么大福气去吃劳什子酒!”
章树脸放了下来,“我通知了,去不去是你的事。阿杨,大哥就先走了,还去通知别人呢。”他看也不看章蓉一眼,转身就离开了。
章杨看着这个妹妹,心里也不舒服,那事儿他听别人说过,确实是他爹娘不占理。以前他们在外人面前对章树好,在屋里可从来不掩饰对章树的轻视,他年纪虽小,但都听着呢。现在他好久不着家,就连这个妹妹都可以骑在他头上骂了。
章蓉还是一脸不服气地冲着章树的背影絮絮叨叨的骂,丝毫不在意章杨是不是受不了她。
章树心里倒是没留什么疙瘩,在意才会难过,他们现在在他眼里比陌生人还差一点,不值得为他们的话难过。
……
“噼里啪啦”的响声在整个村子里响起,喜的那些小孩子们一个劲围在旁边看。
两家都是村子里的,李家是嫁的那一方,就是中午的酒席。章家是娶的一方,就是晚上的酒席。
一大早的章树就自觉去厨房拎水洗了头冲了澡,换了大红的喜服,待头发用布巾擦干后,他奶奶就进来帮他梳头发了。
这是章树长大之后第一次让别人梳头发,这感觉像是回到了小时候,但是他长大了,他奶却老了。
那枯瘦干瘪的手握着木梳一下一下地给他梳着,章树从铜镜里看到,他奶好像哭了。
“奶,今天是大喜的日子,你哭什么啊?孙儿今天娶夫郎,娶回来一起孝敬你们二老呢!”
章奶奶连忙用袖子擦干脸上的泪水,“奶就是高兴呢!我们阿树长大了,娶夫郎了,再过不久家里又要添丁了。奶帮你梳个俊朗的头发,保证今天迷死你的小槿儿。”
章树跟着笑了笑,任他奶把他的头发往上挽起,然后插上一根发簪。
人逢喜事精神爽,章树穿上衣服,又扎了一个精神的头发,整个人看上去俊朗了不止一点,在村里人看来,和那李家的小槿儿也算是天生一对了。
牛车已经在外面了,两边的牛角上都扎了一朵大红花,中间一根红布串着这两朵大花,象征着这对新人永远都能紧紧的缠绕在一起。
他叫的那些去接亲的兄弟们也个个都穿上了最好的衣裳,英姿勃发的站在那边等他。
这回叫的都是没成亲的,要知道在婚宴上最容易发生看对眼的事情了,在那种甜蜜温馨的气氛渲染下,大部分的人看起来都顺眼多了。
所以在这些人看来,这个差事是个美差,而且就算没找到合适的姑娘哥儿,章树那里还能赚个喜钱呢!
吉时就快到了,章树等人套上牛车,大摇大摆地就去接亲了。虽然没有喇叭唢呐,但时不时扔下的鞭炮还是把气氛炒的足足的。
小孩子一路跟着他们,有稍大点的孩子试图捡一些“哑炮”回去玩,小点的孩子则盯着他们车上的喜糖看。虽然他们之前已经散了一些出去,但还是阻止不了孩子们的眼神往车上去。
一路都有乡亲们在对章树贺喜,章树嘴巴咧着,一路都在说谢谢。
好不容易到了李家的门口,外面站了一堆李家的亲戚,他们拿着长板凳拦在院门口,七姑八婶,三姑六婆外带一群孩子都坐在门口,见章树来了,嘴里就说着什么要进去新郎官先给糖。
到这会儿没人会小气,章树更是大方,他直接让余小六抱着麻袋出去,只要是拦在门口的一人抓了一把糖出来。冬天里的那种白色的硬饴糖,拿在手里沉甸甸的,吃在嘴里甜蜜蜜的还有些粘牙。
老人拿了糖就拿给小孩吃,乐的这些胸前背着布兜的孩子笑得眼睛都眯起了,数都不会数还一个劲地在里面扒拉。
好不容易让这些拦门的亲戚们移开了长板凳,章树带着一伙年轻人就要冲进去。结果到了门口,一伙人就住了脚。
章树他大舅子,李岩,正双手环抱斜靠在门口盯着他们。冷冷的表情加上嘴角的一抹邪笑,成功的让大家伙都驻了足。
其他人看好戏一样站在旁边,就看着这新哥婿怎么应对他大舅子。
章树讨好地拱着手朝他大舅子弯腰,“李岩大哥,就让我们进去吧。”
李岩脸一黑,旁边一阵哄笑,“叫错了可进不去,你现在该叫他什么呀?”
章树连忙又鞠了个躬,“大哥,是我不对,您是我亲大哥,就让我们进去吧。”然后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崭新的红布袋递给李岩。
李岩随手一颠就揣进了怀里,但是却不让位置,只是指了指旁边的弓和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