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不做极品(73)
黄天杭无事时就在村里走走,还被迫听了一耳朵章树家里的闲话。他也清楚,这样忙的时候,这三四个妇人还能坐在树底下唠嗑,八成是不被同意进粉条作坊的人。
这样的人,必然是人品有问题,全村都知道的人,不然乡里乡亲的,章树也不至于偏得罪这几家。
那几个妇人言辞刁钻刻薄,但又掩饰不了一股酸意,只说自己看不上一日挣那二三十文钱的,然而在提到隔壁的六十岁的阿婆也去挣了的时候,说出的话就全然不同了。
“那老婆子走路都摇摇晃晃了,竟然还能做工,我看八成是做一歇三的。”
“何止啊,我看肯定是想赖在章树家养老了,就算要不到工钱,那一日两餐可实打实吃到肚子里去了。”
“可不是,听说拳头大的馍一人两个呢,她吃一个,还能剩一个给她那小孙子吃,八成是打着主意在章树家蹭吃的了。”
“……”
黄天杭站了一会,便无趣地走了,她们说的那阿婆他也知道,六十多岁的人还是很有精神,干起活来怕是这说闲话的两个人捏在一起也比不上她。
那小哥儿也是乖巧的,才四五岁,便能一蹲一上午,他阿婆切一个他便递一个,看着让人挺心疼的。
章树对她们也比较照顾,待着的地方晒太阳正好,李木槿时常也给三两个小零食让他坐着吃,也好歇一歇。他们正是初为人父,看见乖巧的小孩心便软了三分,尤其他也是个小哥儿。
后面几天,黄天杭便也去粉条作坊帮忙了,他力气大,人又爽朗大方,很快就在水头村这一众村民里混出了头,人人都是黄大哥,黄老弟这样的唤他,可见有本事的人到哪儿都是吃得开的。
六天之后,粉条作坊里如愿出了三万多斤的秋薯出来。大家手上的活基本都停下来,帮着把东西捆扎包好装进麻袋。
黄天杭说,“其中六千五百斤是常州府杜老爷要的,五千二百斤是湖州府陈老爷要的,三千四百斤是徽州府翟老爷要的,然后嘉兴府松江府和宁波府扬州府的刘老爷丁老爷,张老爷蒋老爷各要了两千斤,最后,漳州港的周顺也要了一千四百斤。”
这就是他订单上的两万四千五百斤秋薯粉条了。
章树他们买的大麻袋一个大概可以装两百斤,光是像那卖麻袋的人买麻袋就买的老板喜笑颜开。
章树用毛笔在这些老爷的货物上都写上字,一个人的货物全都堆在一起,这样送起来就比较方便一点。
最后还剩下五千五百斤,老胡要了两千斤,给了七十九两银子。章树一算便知道老胡给的价是三十文一斤的,他心里感叹一句,老胡真仗义。要是他给黄天杭的是原价,那黄天杭也少不了嘀咕两句了,他主动给了三十文的价,别人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黄天杭自己要了三千五百斤,章树主动给他少了两文一斤,感谢他给自己带来了这么多主顾。其他的两万四千五百斤则是按三十文一斤给的。
也就是说,黄天杭这次一共要付给他一千一百六十七两银子。
章树算出帐人都懵了,这一会就有一千多两,他那张方子卖亏了!
不过他又想,要是没有那一千两的方子钱,他根本就不可能买地建院子,也不可能招那么多人来做工,这个把月的时间里,他往外撒出的钱也有四百多两银子了,要不是有那一笔卖方子的钱,这一千多两也是赚不到的。
第97章 章财主
黄天杭的身上自然是不会有那么多银子的, 所以他付的也是银票,章树已经能辨认银票的真伪了,所以也不需要去找旁人了。
一共一千一百六十七两银子, 黄天杭给了他两张五百两, 一张一百两, 一张五十两,和一张二十两的银票。章树找了他三两银子。
虽然黄天杭说不用, 但是章树坚持要给,人情归人情,生意归生意,要是这个弄混了, 以后反而不好办事了。
经过一百多号人的努力,他们终于在这一天把三万斤的粉条称好, 捆扎起来,包上油纸,然后放进麻袋里扎好袋口。
章树家两间大大的仓房被堆的满满的,只等第二天用牛车拉到河道上装船。
这几天,小虎被借用下来看后院,因为那几条小狗到底还比较嫩。
小虎是李岩趁夜牵下来的,别人也没看到, 为的就是以防万一。要是有人在这关头使坏,那章树可要亏了大本了。虽然不至于倾家荡产, 但一蹶不振确实难免的, 一下子要是损失了一千五六百两银子, 任谁都再提不起劲了,这可是普通人一辈子都见不到的钱。
小虎进了后院,就被解开了绳子。李岩让它围着仓房,它就很听话的只在这附近活动。
其他小狗也围着小虎,一点儿也不乱叫,所以别人根本不知道这里还有一窝狗。
夜深人静之时,靠近小河边的院墙里突然传来了一点声音,小虎本来是趴在地上的,耳朵突然竖了起来,头也朝着小河的方向,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
“……你们怎么不走了,到底干不干?”
“……王老大……这……有点不好吧,乡里乡亲的,要是给人发现了,村长一定不会饶了我们的……”
“这有什么……离那老远……干完就走……谁知道是我们……”
“你忘了吗……他家招工的时候……就是不招咱们……多没面子……”
冰冷的夜风送来几声低低的耳语,这声音里充满了怨气,还带着一丝醉意。
……
俗话说,酒壮怂人胆。
村里的几个二流子,王长发,朱大宝,赖二,杨明等人混在了一起。
他们都是在赌场输了钱,郁郁寡欢之下去到小酒馆喝了一顿劣质酒,然后相携着回到村子。
路过小河边的时候,他们看见了章树家气派的院墙,一人往上呸了一口。
他们如何也想不到,村里的怂包竟然还能有这一天。自从那章树出人头地,他们见了他就像老鼠见到猫似的,根本连直视他都不敢,也就敢像现在这样,胡乱朝着他家吐几口口水了。
他们对于章树的区别对待十分愤怒,明明以前大家都看不起他,凭什么只不收他们?害的他们在镇上赌博时,别人问起他们村的粉条作坊,他们都不敢应声。
一群醉汉摇摇晃晃的又想走,突然有个人说了句,“我们给他家添点堵怎么样?”
这话一出口,便赢得大家的赞同。他们是二流子,二流子最擅长的就是偷鸡摸狗,吃喝嫖赌,给人添堵的事情了。
几个人七手八脚的爬上院墙,一个接一个地翻了过去。
但是,等站在章树家几米高的院墙里面时,刚才的雄心壮志却像被冷风带走了似的,一点儿都不剩了。
……
几个人说完话,到底还是决定按照王长发说的去做,反正来都来了,临阵脱逃是要被兄弟们看不起的。
他们偷偷摸摸地往前走,借着惨白的月光逐渐走到了靠近仓房的地方。
“等等!听说他们家一到晚上就会把小狗放出来,要是碰见狗了可怎么办?”朱大宝颤着身子说道。
“瞅你那怂样,那几只小狗我昨天还见过,单薄的很,一脚就能撂倒了。”有人讥笑他。
他们继续往前走,正待走到仓房的前门,忽然悄无声息地从阴影里扑出来一条大狗,直接在朱大宝的腿上就是一口。
其他的小狗此时也从几个方向围了过来,狗吠声,□□声,叫喊声不绝于耳。
章树等人一下子惊醒了,披了大棉袄拿起扁担锄头等东西就往后院冲。后院里鸡飞狗跳的,一群醉汉反应不灵敏,被小狗们咬的上窜下跳,虽然冬日里衣服穿的比较多,但棉絮被咬出来,着实也叫人心疼啊!
“章树!快!快让你家的狗走开!”他们神色惊慌地叫道,一边还躲避着小狗们的攻击。
章树他们这时反而不慌了,还以为是来了什么强人呢,谁想到竟是这几个。
“你们这是来干什么的?大晚上睡不着散步啊?”余小六嘲讽地看着他们,这几个蠢货害的他们不得不大冷天的爬起来,还能对他们有好脸就奇了怪了。
“我们走错了!走错了!”
“走错了还能翻墙?你们回家也是这么走的?”
小狗们见到主人来了,叫是不叫了,但追咬的更起劲了,很有一番表现自己的滋味,一只只地看着就十分勇猛。
小虎也想给孩子们表现的机会,便又退回了暗处,当然,这和它已经搞清楚这几个人的战斗力也有关系。
章树又看了一会,见他们衣服裤子都破了,才招了招小狗,让她们回来。
小狗们还有些恋战,章树叫了两三次才依依不舍地过来。那头,来旺和何越也带着柴刀上门来了,李木槿给他们开门,又来到后院一看,王长发那几个垂头丧气地蹲坐在原地,章树他们站在那里看着他们。
拿绳子把这几个一块捆了带回前院堂屋,其他人回去穿了衣服,又在堂屋点了火盆才出来。
李木槿和何越去厨房煮姜汤,这大冷天的,别为了抓贼受了风寒,那就不好了。
章奶奶抹了抹眼睛,凑到他们近前一看,“又是你们几个坏胚子,从小就喜欢欺负我家阿树,这会大晚上上我们家来,绝对是没做好事!”
他们蔫头耷脑的一声不吭,心里都埋怨自己被鬼迷了心窍,怎么好死不死的就上他们家来了。
“说说吧,你们准备在我家干点啥?”章树问道。
“……”
“怎么?不说话?小六,阿江阿海,把他们衣服剥了丢出去。”黄天杭对付这种人非常熟悉,软的不吃专吃硬的,没一点骨气。
“还没想好……”赖二瓮声瓮气地说道。
“没想好?你糊弄谁呢?干什么都没想好,人就先来了?”余小六嗤笑道,这几个人往日还想劝他加入他们,要不是何越和来旺接济他,说不定他还真就加入了这几个二流子的队伍。
“我们真的没想好,就是一时酒气上头,想给你添点堵……”王长发说话了,这个想法就是他提出来的,现在他自己也是后悔莫及了。
章树他们对视一眼,相信了他的说法,刚刚绑人的时候他们看过了,这几个人身上什么都没有,莫说使坏的工具,就连开锁的也没有。
“就算你们没想好,也已经在我家了,这深更半夜的,怕是想来偷点东西,再严重点,想杀人灭口也未可知,我只需把你们押到村长那里,你们一家老小便也别想在这村子里住了。”
章树轻飘飘地说道,威胁的意味却十分浓。物离乡贵,人离乡贱,要是被赶出村子,那在哪里都是落不了户的,要知道这十里八乡的村长都认识,而且像他们这种偷盗的想要在别村落户,那是想都不要想的。
他们这才慌了,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着喊着求章树饶了他们。
章树其实不想闹到村长那里去,他深知,不能把人往绝路上逼,不然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他家大业大,顾忌甚多,这些人什么都没有,万一他们豁出命来,那可就不好了。就算是总来骚扰,那也不成。
想了想之后,他把几个会写字的人叫进去,一人写了一张卖身契出来,然后拿到王长发他们面前。
“本来我是想让你们全都滚出村子的,但是念在你家老小没有罪过,就只罚你们好了,签下这卖身契,为我干三年活,这事我就不计较,不然咱们就去村长那里,或者县衙也行!”
这些人的酒还没完全醒过来,又被冷风一吹,脑子里都是浆糊似的,也没多考虑,便按了手印,有那想思考一下的,也被旁人的动作带动,糊里糊涂地按下了手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