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不做极品(67)
“你也配当个兄长,自己妹子吃了亏,反而劝家人不要为她出头,想当年你大哥是怎么做的!你这个狼心狗肺的家伙,我真后悔当年和你娘生下了你!”
章老二胸膛剧烈起伏,“看,说实话了吧!你们就是希望当年出去死的是我!可是偏偏死的是他们,我活下来了,你们很失望吧!”
“我那大哥是个烂好人,他见我掉下去,马上就慌了,赶紧跳下水来救我,把我顶上岸,大冬天的,冷的脸色青白。”章老二满脸泪水,“我那嫂子见他没有力气,便趴下去拉他,一个浪头卷过来,两个人都下去了。”
“我浑身发抖,没有力气,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顺水漂走,尸骨无存。回到家后,你们知道我做了多少次噩梦吗?但是你们却一心想着他们,看我的眼神里面还有怀疑,别以为我没看出来!”
章树木然地听着他叔叔把他爹娘当年的死因说了出来,他爹用一条命救回来的兄弟,竟然是个这样的人,也不知道他爹如果知道了会不会后悔用两条命换了他的命。
好一出恩将仇报的戏码啊!
章爷爷手扬起,又是一巴掌抡过去,却被章老二挡下了,“为了让你们有人养老,我带着妻儿搬回来,尽心尽力侍奉你们二老,你们却为了章树这个小兔崽子把我们赶出门去,我就知道,你们一心只想着老大,他的儿子自然也是比我贵重的!”
章爷爷呼哧呼哧地大喘着气,他没想到自己的一句话竟然逼出了这么多的内情,“你……你……”
“我什么我!人家张秀才已经考中了举人,和我们这些平头百姓是不一样的,我为了你们好,你们不领情就算了,以后只当没生我这个儿子吧!”章老二放下章爷爷的手,带着人就出去了。
章爷爷一个后仰,差点晕厥过去,还是章树连忙搀住了他。章奶奶在旁边也听的满脸是泪,老天爷不公平啊,她那么好的儿子被收了回去,独独留下这两个孽障要气死他们!也不知道她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这辈子要受这样的折磨!
张举人刚刚一直没说话,现在终于开口了,他讥讽地说道,“岳父大人,还是先把你家自己的账算清了,再来管我的家事吧。须知女子出嫁从夫,云娘当然得听我的,她做错了事我当然也可以教训她,就不劳你操心了。”
章爷爷平复了一下情绪,他没有理会张举人,而是看着章云,“阿云,你想清楚,你为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操劳十几年,换来的是什么?你跟着爹回去吧,只要有我们一口,必不会少了你的。”
章云为难地看看这两人,然后默不吭声地站到了张举人那边,她刚刚只是有些不高兴,但现在想清楚之后,还是觉得应该听她夫君的话,以夫为天,这才是一个好女子的存世立身根本。
纳妾又怎么样呢?反正她是正头娘子,再怎么样也越不过她的。
“姑姑,你可想清楚了?即使他一回来就纳妾,把你当成婆子使唤,你也要继续带着两个妹妹在这吃苦?”章树不忍心看着爷爷奶奶难过,虽然他不喜欢他姑姑,但机会总得给她一个。
也许是当局者迷吧,只有章云一个人还沉浸在那张举人给她编织的假相中不可自拔,谁都看的一清二楚,他心里根本就没有她,只把她当成不要钱的仆人。
章云自己没往深处想,不然光是两年没有同房了,就应该明白张举人的心思,而不是听信什么君子禁欲的鬼话!
“你这个后生,人家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亲,你身为侄子竟然劝你姑姑合离,你是想逼死她吗?你当被休回家的寡妇有什么好日子过吗?”张老太太拉着章云的手,一脸的慈眉善目,好像她们才是亲生母女,而对面站的才是婆家人。
章云一脸感激地看着张老太太,她婆婆难得对她这么温柔,一定是不舍她离家去。
张老太太又说,“我一直把云娘当做自己的亲生女儿看待,纵使家中有了妾室,谁也越不过她去,还当是为家中添了一个干活的人手,帮她分担家事还不好吗?”
章云连连点头,刚刚她要是想清楚了,就没这么多破事了,还为了这个破坏了夫君的喜宴,也不知道夫君会怎么怪她?
章云偷眼瞧瞧张举人,见他还冲她笑了笑,心下大安,便鼓起勇气对章爷爷说,“爹,你不要再闹了,也不要逼我,我已经嫁给了夫君,那么,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若做不成张家妇,我宁愿死了算了。”
章爷爷和章奶奶看她的表现早有预感,但她真的说出这些话时,还是让他们很难过,看来他们是枉做好人了。
章树感觉他们二老仿佛突然老了一些,背也弯了下来,头发也白了许多。
“罢罢罢,就当我是老糊涂了,你愿意怎么过就怎么过吧,以后只当我们没有父女缘分,除了丧葬大事,以后就别回家了。”章爷爷说完,就步履蹒跚地迈步出门,章奶奶她们连忙跟在后面也走了。
临出院门,章奶奶回头对章云说了一句,“以后好自为之吧。”
章树也说,“到时后悔也不及了。”
章云看着她的家人一个个好像都是她的错一样,心里也是满腹委屈,世间女子都是如此,为什么她的家人就不理解呢?
章树看着二老,一天之内和两个孩子断亲,心里的打击是无法言喻的,他也说不出什么话来,只能说道,“以后,你们还有我,还有木槿,还有他肚子里的孩子。”
……
李木槿听了章树的话,一时不知做何反应,他应该说什么才好呢?总感觉他们的想法和正常人的都不太一样啊!
第90章 急症
当晚章爷爷回去就生病了, 突如其来的高烧让所有人都猝不及防。章树连忙驾起牛车带爷爷去镇上的医馆里看病。镇上黑灯瞎火的,到处都关着大门, 章树依靠着原来的记忆,来到医馆外面,然后“砰砰砰”地敲响大门。
“大夫大夫!快出来救救人呀!”章树和余小六轮番拍打着大门, 终于,在他们不懈的拍击和叫喊中, 大夫终于披着衣裳打着哈欠来开门了。
“怎么又是你?你小子又有什么事?要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别怪我拿针扎你!“老大夫气不打一处来,他才刚刚躺下没多久,好梦正酣,却突然听见一阵敲门声,快要烦死他了。
章树在余小六的帮助下背起章爷爷, 说道,“您快让开!我爷爷他生病了, 发高热,看起来很不好!
”
章树满脸都是焦急, 半点开玩笑的心思也无。
他把章爷爷放在就诊的那个台子上,然后把他的手拿出来, 一阵火热的温度袭来, 让他心底又是一沉。
大夫脸上的不满也消失了,在就诊老人, 小孩, 怀孕的这三种人时, 他从来不敢掉以轻心。
挤开章树, 坐在凳子上,大夫托着章爷爷的手臂,仔细地给他把起脉来他眉头紧蹙,似乎情况十分不妙的样子。
章爷爷躺在床上,满面赤红,浑身滚烫但是一滴汗都没有,他的嘴巴已经因为没有水份而粘在了一起,上面起了一层硬硬的死皮。
“气急攻心,内虚外燥!脉搏紊乱无序,危急之像!”老大夫每说一句,章树心里就是一咯噔,到了最后,他已经吓得浑身发抖了。
明明上辈子他爷奶不止活到这个岁数的。难道是因为他的原因,爷爷这辈子会提前离开他们吗?如果他重生代价是消耗二老的生命,他宁愿不要重生。不!一定是他想的太悲观了,爷爷肯定还有救的,不可能这么早就离开他们。
“大夫您说吧,只要能救人我什么都愿意做!”章树就差给他下跪了。
老大夫严肃地说道,“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先把他的热度降下来,如果让他一直发热下去,有可能脑子会烧坏。就算人救回来了,也会变成一个傻子。”
他让章树把章爷爷的衣服脱下来,然后让小六去后院打了一盆冷水过来,接着用布巾擦拭着章爷爷的额头和腋下,以及他的四肢,希望能把他的温度给降下来。
一块浸着冷水的布巾贴在章爷爷的额头上,一会拿下来的时候居然有雾气升腾。由此可见,章爷爷额头上的温度还是非常高的。
再换了几盆水之后,也不见他的温度降下来,老大夫有些为难了,他所知道的降温方法也就是用冷水擦拭身体,可是温度降不下来怎么办呢?不可能让他就这样烧一夜吧。
他在想,要不要先给他灌一点去热的药物下去?然后再结合冷水降温的方式给他治病。
于是他抓了一副药,让小六去后院把药熬出来,然后继续在前面用冷水帮章爷爷擦身体。
章爷爷身上的温度总也降不下来,章树心里非常焦急,他问大夫,“这个方法好像没有用,怎么办?”
“我已经让人去煎药了,等一下药好了之后,先给他灌一些去热的药物下去,然后再来用冷水给他降温。”
章树突然想到了一件事,他问老大夫,“请问您这里有没有烈酒?”
老大夫满脸怒容,“在这种时候你居然还想着要喝酒?”
章树连忙摇头说,“不是的,你先拿出来,我有办法给爷爷去热。”
老大夫平常在没有事的时候也喜欢小酌那么一两杯来助助兴,所以现在后院还存着半坛子酒,他抱过来之后看着章树说,“你准备怎么用这个?给他喝了吗?”
章树小心的倒了一些酒在布巾上面,然后擦拭在章爷爷的额头腋下以及四肢上面。
老大夫看着有点心疼,他说,“上好的酒你就这么给我用掉了,这个方法能管用吗?”章树挤了一滴烈酒在老大夫的手上,他的手上沾了一点酒之后,发现酒风干之后会带去一点温度,让人觉得清凉,比水的作用好像要大一些。
于是他亲手拧了一块布巾,帮章爷爷擦起了下肢,擦完之后他拿手一试探,发现果真降了不少,虽然过不了多久就会又热起来,但总比水好多了。
章树这时候十分感激那个给他们带来许多新鲜事物的儿媳妇,她懂得的那些知识真的非常管用。
老大夫一边换布巾,一边问章树,“你们是怎么把老人家气成这样的?若不是打击太大,也不至于一下子这么厉害。”
章树面色黯然,“是一些家事,我爷爷今天……唉!”他不知道怎么说出口。
老大夫也没追问,谁家都有一些难事,不愿告诉别人也是正常的。他刚刚替老爷子把脉时,发现他脉搏微弱,应是心存死志了,“现在你可以多和老爷子说点话,让他心存斗志,不要一蹶不振,若是他自己不存希望了,那我们再怎么样救他也没用。”
章树觉得老大夫说的有道理,他想了想,对章爷爷说道,“爷,你别难过,你还有我们呢!槿儿他快要生育了,你马上就要当曾爷爷了!你希望是个孙子还是个哥儿呢?虽然你老没有说过,但我知道,你更喜欢小哥儿对不对?”
“你老身子骨还硬朗,我和槿儿还有很多事要忙,我还希望你和我奶能多给我们带几年孩子呢!”
“我奶她身体不太好,一个人带不了,你忍心留她一个人辛苦?”
章树说着说着泪水流下来了,“我从小没有爹娘,是你和奶奶将我拉扯大的,你们对我的好我还没有回报一点点,你怎么忍心就这样抛下我们呢?”
“他们是瞎了眼睛,但我们不瞎,若我爹娘在世,一定也会很孝顺你们的!你千万不要放弃,我们一家和乐,比什么都开心,其他的人,其他的事,就随他吧!”
章树拉拉杂杂地说了很多很多,从家里的几头猪,说到了章爷爷还没抽完的那袋旱烟,他一边说着,手上的动作一边也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