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恩(65)
虞清点上灯,把暗卫截获的信件丢给孟言,孟言看了两页,把信用力摔在床上,恨道:“幸好截住了,不然这次他再去通风报信,薛同岂不是又要中一次埋伏。”
“当初就是他和太师一伙人伪造了来往信件和边防图,诬陷我父亲通敌的,没想到真正通敌的人竟然是他自己,呵。”
虞清站在屋子中间,烛火跳动的光映在他脸上忽明忽暗,他的眼神在烛火中透出恨意和冰冷,“我绝对不会再让他伤到我们虞家军的人。”
作者有话说:
孟言:还送绿豆汤╭(╯^╰)╮你看我像不像绿豆汤
第50章 回朝
“你怎么想到永安侯会通敌的?”孟言仍觉得有些震惊,永安侯此人虽然阴险狡诈,但是他女儿是当朝皇后,扶持的又是名正言顺的储君,何以会想到去通敌。
虞清道:“我们来的第一天他对我的身份就十分好奇,可是当天晚上却并没有来打探我的身份,可见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当晚正是夜袭计划执行的第一天,结合后来薛同说的驷水寨似乎早有察觉提前防范,我便猜想或许是永安侯忙着给敌人通风报信而忽略了我,包括后来他将你关在城门外,也是想给羌族一个态度。”
虞清说罢想了想,又道:“我想他大概是答应了羌族的什么交易,许他们一些好处,然后在他们的助力下,让太子殿下提早登基,到时他是拥立新帝的功臣,自然而然便是摄政王了。”
孟言唏嘘道:“若真是这样,孟翊那个草包还不是被永安侯玩弄于手掌之中吗,他可真是狼子野心,但是即便有了证据,这件事也不该由我们去揭发吧?”
“没错,若是由我们去揭发,以皇上多疑的性子,只怕要连你一起怀疑。”虞清将信件收好,“等薛同战胜归来,便是有功之臣,这件事由他去禀告皇上最为妥当。”
孟言听了半天,品出点别的滋味来,他歪着脑袋看虞清,“你就这么有把握那个薛同能战胜归来啊?”
“羌族失了驷水寨这个后盾,军心已散,不宜久战,薛同不是孤勇之辈,想来不会有很大的问题,怎么,你不想我们打胜仗?”
孟言梗着脖子,“我当然也想打胜仗!”说完看一眼虞清,之后耷拉下两个耳朵,小声补充道,“可我更想这场胜仗是由我打下来的。”
虞清忍住笑意,以长辈的姿态摸摸孟言的头,“你也打了胜仗,咱们的言儿比起别人毫不逊色,我心中你时当之无愧的英雄。”
孟言立刻喜笑颜开起来,拽着虞清在他身边躺下,名义上说的是商量下永安侯通敌的事宜,实际上却在虞清身上窸窸窣窣地动手动脚,毫不顾忌自己身上还缠着厚厚的纱布。
虞清要躲着孟言的逗弄,又要照顾他身上的伤,实在是累的够呛。
京城这边,皇上因为粮草被劫一事几天都黑着脸,周遭伺候服侍的人个个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不敢行差踏错半分,生怕一不小心,怒火就烧到自己身上。
孟承一直在喊冤,说那群劫粮草的山贼和自己没有关系,可是皇上并没有听进去,若不是他不按照规定的官道运送,粮草又怎会被劫。
孟言身受重伤的消息紧跟着粮草的事情一前一后递到皇上的跟前,皇上看过后,雷霆大怒,他用力将折子摔在孟承的脸上,怒道:“你的两个哥哥都在前线奋力杀敌,你大哥还受了重伤性命堪忧,你不帮他们也就罢了,居然还想着拖后腿,你难道想弑兄不成!”
弑兄后面跟着的词便是弑父,皇上虽只说了一半,孟承却当即吓个半死,跪着爬到皇上腿边,嗑着头道:“儿臣绝无此心啊,儿臣纵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生出这种大逆不道的想法,父皇,儿臣冤枉!”
“你冤枉?难道说兵部私自更改了运送粮草的路线却不告诉你?朕不信他们有那个胆子!”皇上一脚踢上孟承的肩膀。
这场战争皇上一开始本来就没想过要打,可是如今既然已经开战,他自然是希望一举获胜的,他把户部大半的款项都拨出来支援崎城,没想到被孟承白白糟蹋了,怎能不让人生气,想到这里,皇上又给了孟承一脚。
孟承顾不得肩膀上的疼痛,战战兢兢跪在原地,仍在不停地喊冤。
皇上听的烦了,卸掉他身上所有的差事,罚了两年俸禄,命他在王府闭门思过,无旨不得擅出。
诚王被降罪,平日跟他往来交好的朝臣唯恐避之不及,纷纷明哲保身,被关进王府的当天,除了太师,竟没有一个人来看他。
孟承遭此打击,将自己关在书房好几日,连房门都不曾打开,下人送过去的饭菜也基本没怎么动过,诚王妃看着心疼,一天三次的来劝,第三日孟承终于拉开房门走出来,他发髻凌乱,脸上布满胡茬,看起来颓废极了。
诚王妃背着身用帕子擦着眼泪,劝道:“爷,凡事想开些,父皇还留着您的爵位,说明他心里还是疼爷的,只是暂时生气罢了。”
孟承拉过诚王妃的手,柔声说:“我倒无妨,连累你跟着受苦。”
“爷说的哪里的话,妾身陪在王爷身边,怎样都不觉得苦。”诚王妃伸手替孟承打理着头发,又理了理他的衣领,小声吩咐一旁的丫鬟打水过来给孟承洗漱。
孟承收拾妥当,又恢复了原来的俊朗模样,他牵着诚王妃的手,来到偏殿,偏殿地上趴跪着一个小厮模样的人,诚王妃见过,这是常给孟承办事的暗探。
孟承在主座坐下,端起茶水饮了一口,沉声对那名暗探吩咐道:“你去仔细查查淳王府的人,进进出出的都要调查清楚,包括他的侧妃侍妾,暗中来往的幕僚,有什么异常情况迅速来报我。”
“是。”暗探俯首领命。
孟承想了想,又道:“此前偶然听闻他府中似乎住着一位神秘的幕僚,叫什么问雪先生的,也要仔细的查明来历。”
“是。”暗探见主子没有别的吩咐,磕了个头,转身消失在回廊里。
诚王妃轻蹙着眉头,一手扶在孟承的肩上,犹豫着问:“爷调查大哥府中是何用意?”
孟承眯着眼睛看着前方,眼中射出阴冷的光,“这件事筹划的如此周密,我瞧着不像是我大哥的手段,必然是他身后有高人指点,若能摸清楚那人的来历想法子收为己用就最好不过,若是不能为我所用,这样的人才也必然不能再为大哥所用,否则,我迟早还会载一个大跟头。”
王妃担忧道:“爷有雄心壮志妾身理解,可是如今咱们已经落了下风,何不安稳些时日再做打算呢。”
孟承拍拍王妃的手,“早已身在旋涡,如何还能安稳,寄云,我以前说过要让你做皇后的,就一定能做到。”
王妃淡淡一笑,心中却免不了担心,这条路太过凶险,她每日都为孟承悬着心,只盼这样的日子能早日结束。
薛同果然不负众望,一鼓作气将羌族的贼人赶回了老家,并且许诺近五年绝不再犯大梁边境。
太子做主为薛同设了一顿丰盛的庆功宴,孟言苦苦哀求,才让虞清许他也到场,他被人搀扶着,颤颤巍巍走过去要给薛同敬酒,即便此前几次三番吃了薛同和虞清的醋,但是如今他是打了胜仗的英雄,对于英雄,孟言总是敬佩的。
两人酒杯刚满上,从旁边伸出一只素白纤细的手将孟言手中的杯子拿走了,虞清站在旁边,笑道:“你伤还未痊愈,不可饮酒,以茶代替吧。”
孟言顿时泄气,“我都好久没喝酒了,就喝这一口,行吗?”
边说还边扯着虞清的袖子撒娇,虞清却不吃他这一套,不由分说塞了一杯清茶在孟言手中。
薛同在一旁看着,心中泛起淡淡的苦涩,面上却爽朗笑道:“殿下身体要紧,殿下能和末将喝酒已是末将天大的荣幸,是茶是酒并无差别。”
孟言无奈,只好朝着薛同扬了扬手中的白瓷杯,将茶水一饮而尽。
薛同有一肚子的话想对虞清说,可是看着孟言和虞清相处的模样,对他们的关系也猜到七八分,只能将满心的话收回肚子里,对着虞清以礼相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