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神状若疯狂,盯着脸蛋都哭红了的小宝宝,笑得尤其阴冷:“你排行第二,对罢?以后这偌大家产,反正都是你大哥的,你一点儿也分不到,那你还活着干什么?你不如现在就死了算了!”
“乔柏年!”乔鹤年立刻出声喝止,“你到底想干什么?你娘还在我手里,你要是想要她活命,就把孩子放了。”
“我娘?”乔柏年转头盯着他,“你恨我娘恨得想把她剥皮抽筋,你会留她一条命?”
乔鹤年道:“你不信?那我现在叫人把她带来。”
说着,他就吩咐:“老刀,把孙氏带过来。”
见他如此镇定,乔柏年也有些拿不准了,但如果乔鹤年真的把孙氏带上来了,难道他就要放过好不容易抢来的孩子吗?
不!
这是他唯一的机会!
哪怕用亲生母亲的性命来换,他也要放手搏这一次!
乔柏年立刻道:“少在这儿拖延时间!乔鹤年,我告诉你,今天要想你的这个小儿子活命,你就剁下你的右手来换!”
只要是个人,失去了惯常使用的右手,也就几乎和废人没什么两样了,这样的乔鹤年,就不可能压得住这偌大的家业和手底下野心勃勃的管
事们,乔家肯定会把他这个话事人换掉!
只要乔鹤年下台,他乔柏年就是最亲最近的血脉,哪怕乔老爷从族中选人来当话事人,但那些族人早就不知道是表了几表的亲戚了,怎么可能有他这样近的血缘关系,怎么可能有他这样名正言顺!
到时候他就算在里头搅混水,也能夺得不少家产了!
乔家这滔天的财富,只要能分得十之一二,他就能富甲一方。到时候他扬眉吐气、荣华富贵,在这繁华的宜州城里有了立足之地,再也不用看别人脸色过活,爹和娘在天上看见也会欣慰的!
乔柏年的两只眼睛都泛起了贪婪的红光,急切道:“剁下你的右手扔过来!不然我现在就掐死你的小儿子!”
说着,他就一把掐住了哇哇大哭的小宝宝的脖子。
祁韵失声尖叫:“不要!”
就在这时,隔壁院里听见动静的乔老爷、刘氏和乔家族人都出来了,循着声音找过来,一看这阵势,刘氏吓得差点当场昏过去。
乔柏年见众人都过来了,脸色一变,厉声催促:“乔鹤年,少在这儿磨蹭!今天你不砍下你的右手,那就看着你的小儿子命丧黄泉!”
众人一听,登时一阵哗然。
乔老爷高声喊:“乔柏年!你这个不肖子孙!你还有脸回来作恶,还挟持亲侄儿来要挟鹤年,你、你简直丧心病狂!”
“我的孙儿!我的孙儿!”刘氏捂着胸口,凄切大喊,“乔柏年,你对自己的亲堂侄子下毒手,还逼你堂兄砍下右手来换,你是不是人啊!你简直畜生不如!”
乔柏年冷哼一声:“少在这儿惺惺作态。你们得了全部家产,过着荣华富贵的好日子,把我们全家赶到津州喝西北风!现在我爹娘也因你们而死,你们难道不该赔命吗?!”
“你!”刘氏指着他,差点就要脱口而出。
要赔命,也是乔二爷和孙氏把命赔给他们!赔他们的小儿子乔松年!
众人只以为乔鹤年和乔松年儿时的那场风波中,两人都侥幸活了下来,还以为他们家没什么损失。
哪里知道他们是生生失去了一个儿子啊!
乔二爷和孙氏本就该赔他们这条命!
而且他们还没主动去索命,是乔二爷和孙氏自己作恶多端,自食恶果!
乔老爷指着他:“你倒是对你爹娘作过的恶只字不提,只知道把他们的死怪在别人头上,真不愧是这对恶毒之人的亲生儿子!”
“我们同你也没什么好说的,你早就被逐出家门,不是我乔家的人了。今日你来这一出,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在打什么算盘,不就是想让鹤年落个残疾,让他当不成话事人,你就好浑水摸鱼得好处,我告诉你,休想!”
说完,乔老爷就转向一旁的族长:“族长,今日正好您在,您也看见这出闹剧了,要是不断了乔柏年这贼子的歪心思,我们乔家永无宁日!”
“原先我太心慈手软,总顾及老太太的面子,不忍心对亲弟弟一家做出什么惩罚,可是他们屡教不改,实在已经烂到了根子里!今日我便恳请族长,将乔家二房三口人,在族谱中划去,从此与我乔家一族再无瓜葛!”
乔柏年立刻瞪大了眼睛:“老匹夫!你敢!”
他一把掐住了手中的小娃娃的脖子:“我现在就掐死你的孙子!”
刘氏一声尖叫:“不要!”
祁韵眼看着被他拎着的小肉团子被掐住脖子,不一会儿小脸就涨得通红,吓得腿都软了:“不、不!不要!我们有话好说!你要什么条件都可以谈!”
乔柏年见手里的小娃娃一下子牵动了众人的心神,就知道自己这个筹码十分有用,这才稍稍松开了手。
小娃娃这才能够继续呼吸,但是被拎着这么久,小脸早就憋红了,小手小脚拼命地晃,两只大眼睛看着人群里的爹爹和娘亲,发出“呀”“呀”的叫声,像是努力用刚学会的发声技能,向父母求救。
祁韵看不得怀胎十月的亲生孩子这副可怜巴巴的模样,要不是乔鹤年扶着他,他几乎两腿一软就要跪下了。
“乔柏年,你先把孩子放下好不好?他才一个月大,这么拎着会喘不过气的!”祁韵苦苦哀求。
乔柏年的视线扫过来,看见乔鹤年扶着祁韵,两人的手紧紧交握,冷哼一声。
“既然堂嫂爱子心切,那就拿起刀,把堂兄的右手砍下来罢。”
第189章 雪恨
祁韵呼吸一窒。
把乔鹤年的手砍下来?
乔柏年要他动手?
还没等他说话, 刘氏已经喊了出来:“乔柏年,你做梦!我不会让你伤到鹤年的!”
乔柏年嗤笑一声:“哦?那你不要你孙子的命了?”
他的手又掐住了小宝宝的脖子。
就在这时,乔鹤年开了口:“你要我的右手, 可以。”
众人一阵哗然。
刘氏失声道:“鹤年!”
其他族人也纷纷开口劝阻,连老族长都说话了。
“乔柏年,你今日拿自己亲堂侄儿的命, 要挟自己的堂哥,想让堂哥变成残废当不成话事人,心思真是歹毒至极。你这样的人不配当我乔家子弟。今日无论你做什么, 乔家都一定会把你从族谱中除去!”
乔柏年目眦欲裂,伸手指着老族长就骂:“你这老匹夫!明明是他们害我爹娘, 逼得我出此下策,你简直有眼无珠!”
就在他伸手去指族长的那瞬间,他身后的池塘里悄无声息地冒出个人影来,握着短刀一刀劈向乔柏年的膝盖窝。
“啊!”
乔柏年被砍中膝弯, 发出一声惨叫,一下子往前跪去。
这变故只在刹那之间,众人还来不及惊呼,离乔柏年不远的阿影像是早就料到,瞬间往前一冲,一刀砍断了他拎着小宝宝后衣领的手臂, 一手把孩子捞了过来。
“大少爷。”阿影捧着小宝宝几步过来, 将哇哇大哭的小肉团子递给乔鹤年,惊魂未定的祁韵连忙先一步接过了孩子,死死抱在怀里。
而那池塘里偷袭乔柏年的人也飞快爬上了岸, 赫然便是方才领命去带孙氏过来的老刀。
他同四周围过来的侍卫们一起按住了拼命挣扎的乔柏年,将他五花大绑。
这一场荒唐的闹剧, 瞬间就结束了。
祁韵护着两个孩子坐上回家的马车时,天色已经晚了,他经历了下午这场风波,到现在仍心有余悸,怔怔的没缓过神来。
赵氏在他旁边坐着,抱着重新被襁褓裹好,哭得累了睡过去的乔惟远,心疼得不停抹眼泪。
“我的乖乖外孙,我的小宝贝儿,你真是受苦了……”赵氏一边掉眼泪,一边拿手帕擦了擦小宝宝哭花了的小脸蛋,“乔柏年那个天杀的,真不是个东西,还好、还好老天有眼,没让我们宝贝儿被他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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