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越过他就要往外跑,可乔松年一把抓住了他,把他扯到自己身后挡住,然后迎面一脚,猛地踹在张牙舞爪冲过来的孙婆婆肚子上。
孙婆婆被他踹出了半丈远,重重摔在地上,当即吐出一口血。
这么大的动静,院里的所有人都停了下来,看到门口站着的乔松年,像见了鬼一样。
乔松年面上带着吊儿郎当的笑意,直勾勾盯着院里,嘴上却同身后的祁韵说话:“跑什么?嫂嫂才是这儿的主子,该叫这些狗胆包天的奴才屁滚尿流才是。”
院里的下人们听了,两腿都打起颤来。
翠红大着胆子,说:“二少爷,咱们在帮少夫人打扫院子呢。”
乔松年懒散一笑:“你觉得我会信?我又不像你这么蠢。”
他喊了一声:“阿影。”
刹那间,周围的屋顶、树丛,跳出了数名黑衣侍卫,各个人高马大,气势十足。
为首之人一抱拳:“二少爷。”
乔松年道:“把这些刁奴全抓起来,任凭嫂嫂处置。”
众下人登时吓得大叫,全跪了下来,求少夫人和二少爷饶命。
他们这时才知道厉害,才想起自己的卖身契捏在乔家手里,主子打死刁奴,是名正言顺的。
可是他们一跪下来,刚刚抢到手的金银珠宝哗啦啦从衣兜里往下掉,乔松年看得嗤笑一声:“都这样了,还说是来打扫院子呢。”
他又嘱咐阿影一句:“记得把他们身上的东西搜出来,这可是少夫人的东西。”
阿影应声,随即一挥手,数名侍卫一拥而上,把院里的刁奴全绑了起来。
祁韵跟在乔松年身后,总算走回了自己原本该住的前院里。
翠兰等少数几个下人被绑在院里,乔松年抽出侍卫的佩刀,砍断了几人身上的绳子。
“去跨院里,把少夫人的东西全搬回来。”他将刀丢给侍卫,“正妻住在跨院,像什么样子。”
翠兰等人连忙领命下去,而那些起意欺负祁韵的刁奴则被五花大绑,全押在了前院庭中。
乔松年道:“嫂嫂要如何处置他们?”
祁韵张了张嘴,又顿住了。
他本想着全发卖出去,可是人实在太多,发卖出去,岂不是院里都空了?
而且,发卖出去也不是好办法,这些人靠不住,保不准会在外头宣扬乔家的事。
乔松年笑盈盈道:“嫂嫂拿不准么?要不要我帮嫂嫂?”
祁韵咬住嘴唇,看向他。
乔松年定定看向他:“那嫂嫂也得帮我。”
祁韵想起了那晚他提出的条件。
他帮乔松年找到药和配方,乔松年帮他得到夫君的心。
这个交易他已经考虑了好几天。
虽然乔松年想要药和配方,很可能是不怀好意,很可能对夫君不利。
可是,如果自己不能得到夫君的心,夫君再好有什么用?
夫君现在再风光,那风光也不会分自己一些。而只要夫君中意自己了,哪怕夫君落魄一些,给自己的风光也比自己现在有的多多了。
郑夫子反反复复同他讲过 不要心疼男人。
心疼男人是倒霉的开始。
祁韵狠了狠心:“好。我帮你。”
乔松年勾唇一笑。
他转头吩咐侍卫:“这些刁奴,全部杖毙。”
一整个下午,前院都是惨叫声。
第42章 叔嫂
晚间,庭院中就躺了一溜尸体。侍卫们挨个试过鼻息,确认这些恶仆都死透了,才把尸身堆上木板车,拉出去。
祁韵哪里见过这么多死人?早就吓得面色惨白,坐在屋里都止不住地发抖。
乔松年见他吓成这样,毫不留情地嘲笑了他一番。
“嫂嫂,你好歹也是少夫人,怎么连处置几个下人的胆量也没有。”他拈起茶盏,啜了一口茶。
祁韵两手在袖里绞着,声音发着抖:“罚他们一回就好了,何至于要把人活活打死。”
“何至于?”乔松年嗤笑一声,“今日这些恶仆勾结起来洗劫你的嫁妆,想抢走卖身契,你可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祁韵白着一张脸,抬眼看他。
“他们不想当奴才了。”乔松年盯着他,说,“今日把这里洗劫一空,就要带着金银珠宝潜逃。这是入室洗劫,是土匪行径。”
“这帮土匪把宅子里洗劫一空,会放过你这个少夫人么?”
祁韵蓦然想起孙婆婆那句“我要把你的脸抓烂!把你丢到外头街上给乞丐糟蹋!”。
他一阵恶寒,打了个哆嗦。
“这事报到官府,官府也会这样处置他们。家丑不可外扬,还不如咱们自己动手。”乔松年又喝了一口茶。
祁韵只能咬住了嘴唇,不再说话了。
乔松年将茶盏搁在了桌上:“这院里下人少了这么多,嫂嫂可有的忙了,我就不在此叨扰了。”
他起身要走,祁韵慌忙开口:“等等!”
乔松年又坐回了凳子上,等着他说话。
祁韵两手绞着袖摆:“你、你要去哪里?”
乔松年似是微讶,挑起一边眉毛:“奇了,嫂嫂今日居然还关心起我来。”
祁韵小声说:“时候也不早了,你今夜就在月栖苑歇下罢,别大半夜跑来跑去的。”
乔松年听了这一句关心,原本要笑,可脑子里一转,就反应过来,似笑非笑道:“噢,我忘了,院子里少了这么多下人,嫂嫂该害怕了。”
祁韵被他说中,咬住了嘴唇。
乔松年勾起一边嘴角,凑近了些,低声道:“要我留下来陪你么?”
“!”祁韵立刻瞪了他一眼,而后慌忙四下看看。
他们俩就坐在小花厅里,外头零零星星几个下人正在进进出出搬他的箱笼,忙得热火朝天,应当没人留意到乔松年的逾越。
祁韵这才松了一口气,转回来又瞪了乔松年一眼:“不准说胡话!”
乔松年瞅着他:“这么凶,那我可要走了。”
他假意要走,果然看见祁韵面上一慌。
乔松年一笑:“嫂嫂,你胆子也太小了。不过是处置几个胡作非为的下人罢了,你是主子,处置他们是天经地义的。再说了,他们都死得透透的了,你难道还怕他们从城外的乱葬岗爬回来对付你?”
祁韵被他说得讪讪,可心里仍然不敢放松,小声说:“今日这事,实在太荒谬。我、我也着实被吓了一跳,到现在还老觉得有人会半夜来害我……”
而祁韵又没什么自保的本事,身边只有一个阿福能信得过,这会儿叫他一个人留在家里,乔鹤年和乔松年都不在,连朱婆婆也不在,他实在有些坐立难安。
乔松年思索片刻,说:“明日一早,你就去主家,将这宅子里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母亲,母亲自会去料理后事,不用你操心。今晚么,我留两个侍卫在院门口守着。”
有他这样安排,祁韵总算松了一口气,低声说:“松年,今日多亏你及时赶到,为我出头。不然……我真是不敢想。”
第43章 斗嘴
他这样郑重其事地道谢,乔松年略有意外。
但他一贯吊儿郎当,回应也没个正形:“你被兄长关进跨院,多多少少也与我有些干系,帮你一回,算是两清。”
祁韵这才想起来,害得自己被关进跨院的,正是面前这个可恶的流氓。
他立刻收起了好脸色,说:“忙也帮完了,你走罢。”
“啧,过河拆桥。”乔松年支着下巴,看着他。
外头的天早已经黑了,小花厅里只点了几盏烛灯,并不很亮堂。在这昏黄的烛光下,祁韵白皙的脸蛋像泛着一层柔和的光晕,温婉迷人。
乔松年心道:都说要灯下看美人,古人诚不欺我。
他的心里像被毛茸茸的小刷子轻轻搔了几下,痒痒的,连带着手也痒痒起来,竟伸手就去摸祁韵的脸蛋。
祁韵被他吓了一跳,毫不留情地狠狠一巴掌,打掉了他胡作非为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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