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韵:“……晚上给你按身上,行了罢。”
乔鹤年:“还有呢?”
祁韵:“……没有了!再说你就回日升苑去睡!”
乔鹤年见好就收,枕着他的腿又歇了一会儿,才起身。
晚上招待祁家几人,乔鹤年又喝了不少酒,祁韵在旁看着都为他难受。
加上昨晚上那顿,他已经连喝了三顿酒了,顿顿喝得这么厉害,这怎么受得住?
等晚饭结束,赵氏忙着使唤下人将喝多了的丈夫儿子送回院里,祁韵则扶着乔鹤年,一路送他们到了明微苑门口,才道:“娘,我就不送你们进院里去了。”
赵氏忙说:“不用送不用送,快扶姑爷回去休息罢!”
祁韵与她告辞,扶着乔鹤年又走了一段,就到了翠微苑。
一进院门,乔鹤年就吐了一回,将晚饭吃下去的东西吐得干干净净。
祁韵拍着他的背,又吩咐下人拿茶水来给他漱口,而后喂他喝了解酒汤。
“天天这么喝酒,人怎么受得住。”祁韵一边嘟囔,一边吩咐下人准备热水,“下午才洗去酒气,现在又一身酒气。”
乔鹤年喝完解酒汤,连话都不想说,往他肩上一靠,两眼一闭,不动了。
祁韵只能扶着他进屋,先伺候他洗了身子,自己再梳洗。
等他洗好了出来,乔鹤年早躺在床上睡着了。
现下到了十一月,刚刚立冬,宜州的天气已经冷了下来,祁韵屋里已上了炭盆,被窝里也总放着汤婆子,暖烘烘的。
可乔鹤年喝了酒,身上发汗,睡不了这么暖和的被窝,那棉被早被他踢开了。
祁韵连忙过去,坐在床边,给他拉上被子。
乔鹤年迷迷糊糊,说:“热。”
祁韵道:“要是着凉发热,有你好受的。”
乔鹤年依然把被子往旁边踢:“热。”
祁韵:“啊呀,被子都被你踢乱了!”
乔鹤年不管,把被子全踢进床里,让祁韵够不着。
祁韵气得拍了他一下,准备爬上床去扯堆在一块儿的棉被。
乔鹤年忽而说:“饿了。”
祁韵:“……”
乔鹤年看着他:“阿韵,我饿了。”
一进院门就把晚饭全吐出来了,现在已过了半个时辰,能不
饿吗?
祁韵无奈,只能叫丫鬟进屋,吩咐弄些清粥小菜来。
这会儿厨房都歇灶了,要重新熬粥,又得等好一会儿。祁韵洗完身子只披了入睡的纱衣,坐在床边觉得冷,就先爬上床,坐在床里,拿自己的那床棉被裹住身子。
“你冷不冷?”他把乔鹤年的那床棉被抖一抖,盖住他的腿,“还是得盖一点儿。”
乔鹤年这回没有再踢被子,只是躺着,侧着脸看他。
祁韵:“这么看我做什么?”
乔鹤年:“我想起以前的事了。”
他翻了个身,面朝着祁韵:“我十几岁跟着父亲开始做生意,很早就上了酒桌,最厉害的那几年,比现在喝得多多了。”
“那时候乔家还没有现在这样的江湖地位,也还没有靠上王府的大船。那些达官显贵,可看不起人了,他们叫你喝,你就得喝。”
祁韵虽然知道他年纪轻轻就将乔家带上东南首富之位,一路上肯定不会轻松,但毕竟没有亲眼见过他的艰辛,直到这两日同他在一起照顾他,才有了些切身体会。
他道:“那时候你才多大年纪?”
乔鹤年想了想:“十七八岁。”
他挪近了些,靠着祁韵的棉被:“那时候年轻气盛,喝酒不知道缓一缓,总是喝得烂醉,还吐不出来,很难受。”
“有时候回家了,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母亲得闲就会来照顾我,可有时候父亲也喝多了,她就顾不过来,只能让下人照顾我。”
“可是她又担心我喝多了,有心怀不轨的下人爬床,所以我院里一向只有小厮。”乔鹤年笑了笑,“小厮们力气大,但心思粗,给我扛到床上就不管了。有一回是冬天,我喝多了半夜起夜,回来连床都没爬上去,在地板上睡了后半夜。”
“第二日醒来,觉得头昏脑涨,浑身酸痛,才发现自己睡在地上。还好那时半大小子火气旺,竟然没着凉发热。”
祁韵听着,撇撇嘴:“也就是十七八岁,还扛得住。你那些小厮也太糊涂了,怪不得你出门都不带他们。”
乔鹤年又凑近一些,将头枕在了他膝上:“嗯。”
“还好现在有你了。”他说。
“比那时候好多了。”
祁韵心中忽然有些酸涩。
好像他嫁进来几个月的任劳任怨、委曲求全,终于等到了一句迟来的肯定。
可是,他不是他的一件附属品,不是只要一句肯定就可以继续陪他走下去。
乔鹤年觉得被他爱着、疼着,比以前要好多了,可他祁韵也需要被人疼爱的。
他未出嫁前也是父母的掌上明珠,他嫁进来也是盼望着丈夫能疼爱自己的。
祁韵低头看着枕在自己腿上的男人,好一会儿,低声道:“鹤年。”
乔鹤年抬眼看他。
祁韵:“可是我嫁了你,却觉得没有以前开心了。”
乔鹤年愣了一愣。
祁韵将棉被往上拉了拉,裹紧自己,声音有些低落:“你觉得日子好过了,我的日子却不好过了。你的快活日子就像是从我这儿拿去的一样。”
可原本,夫妻两个凑在一块儿,理应是同甘共苦、互相扶持,哪有一个人快乐建立在另一个人的痛苦之上的呢?
第88章 犹豫3
乔鹤年望着他好一会儿, 忽然说:“阿韵,我们以后就像今日这样,好不好?”
他捉住祁韵的手:“像今日在主家时那样共进退, 像今日招待泰山泰水大人那样,我给你体面,你也体谅我, 我们以后就这样相处,好不好?”
祁韵的心剧烈动摇起来。
他好不容易才嫁给心上人,他本就不想同他和离。
先前乔鹤年确实承诺了又失信, 可这次他说要好好相处,最近几日就真的做到了。
按照承诺妥帖地接待了他的父母兄长, 即便连着喝酒身体不适,也没有丝毫怠慢,更没有瞧不起他们。
再有一个,他虽然以前在家里对自己不算好, 可对自己娘家的承诺却兑现了,现在娘家还得靠他帮扶。
祁韵十分犹豫,咬住了嘴唇。
乔鹤年盯着他的神色变化,开口:“阿韵,先前那道字据依然作数,我说这回要赔你四间铺子, 五千两银, 明日就送到你手上。”
“如果你答应,就点点头,再也不提和离的事。”他的声音难得温柔, 握着祁韵的手也慢慢收紧,像猎人收紧精心布置的猎网。
“我会对你好的, 等再过几年,你给我生个一儿半女,我便把家产分给你和孩子们。”
他说得这样好,可祁韵却莫名有些慌张,瑟缩地把手往回抽:“我、我再想想……”
他越是往回抽,乔鹤年越是握得紧,连整个人都逼近了,低声道:“还要再想多久?”
他这副模样有些可怕,祁韵不由自主往后退,连看都不敢看他了:“等年后再说罢……”
乔鹤年抓着他的手,定定盯着他:“我可等不到年后。”
祁韵脑中咯噔一声,下意识觉得不妙。
可没等他反应回来,就被一把拖了下来,乔鹤年顺势翻身,压在了他身上。
祁韵吓得叫了一声,手忙脚乱地拉住身上的纱衣,可没等他扯好衣裳,身上的男人已伸出一手捧住他的脸,吻了下来。
温柔缠绵,又湿又热的吻。
两个人滚烫的鼻息交缠,在昏暗的纱帐中,在柔软的被褥里。祁韵的脑子就像这帐中的空气一样,被暧昧急切的纠缠咕嘟咕嘟煮开了。
湿哒哒的亲吻,唇分的空隙里他呢喃着“不要”,乔鹤年却再次急切地吻下来。
祁韵在脑子里的一团浆糊中勉强抓住一丝清醒,别开脸,避开他滚烫的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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