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母直言:“拉他们去见官!”
叶如尘注意到张疤头悄悄松了口气,冷哼一声,“先绑起来,明天拉到村口让村长来领,叫大家都看看,免得再有不长眼的上门。”
顾母问:“不见官吗?就应该送他们进大牢!”
顾父:“行了,就听如尘的。”
毕竟这些混混没有偷到东西,也没对青辰做什么。
而他们把人打成这样,至少要躺上十天半月,那个杨大柱命都快没了,真见了官反倒对他们不利。
叶如尘怕这三人在外面呆一晚会冻死,好心将人绑到了堂屋。
只是关门时一不小心留了条缝...
精心准备的火锅才吃到一半,众人都没了心情,匆忙收拾后就散了。
一回到房间,顾青辰再维持不住镇定,直接扑进了叶如尘怀中,声音有些发颤的叫着,“夫君~”
顾青辰一阵后怕,原来上山采药那日自己就被人盯上了,不敢想如果当时没遇到叶如尘他会是什么下场。
叶如尘心都揪起来了,抱着人上了床,熟练的褪去外衣,将人搂在怀里安抚道:“阿辰不怕,夫君在。”
叶如尘带茧的手指抚上顾青辰的脸颊,在夫郎额间落下一个轻柔的吻,“以后不会再发生这种事情了。”
“嗯~”顾青辰哼唧了声,眸中隐约还挂着闪闪晶莹,抬头对着叶如尘的下巴轻啄了口,然后将脑袋埋进叶如尘的脖颈...
纵然委屈,顾青辰也说不出什么气话,只想窝在夫君怀里。
倒是好哄,叶如尘一下一下拍着他的后背,没一会儿,就听到了规律沉稳的呼吸声...
第16章 杀鸡儆猴
一夜过后,雪终于停了,放眼望去,天地一片苍茫,银装素裹,琼枝玉树。
微风轻轻拂过,树枝不时地抖动几下,挥洒几捧落雪,纷纷扬扬。
这可能是今年的最后一场雪,作为冬天的告别,来迎接半月后的春节。
天刚破晓,淡青色的天空覆着一层白雾,叶如尘一向起得最早,“咯吱咯吱”踩在软绵的积雪上,一步一步行至堂屋。
推开那扇木门,昏暗的室内瞬间被照亮,地上的人浅浅地打着酣,睡得倒挺安稳。
见人还活着,叶如尘不再多管,去厨房烧水准备做饭。
早饭就简单煮了面汤,打几个鸡蛋,烙了几大张葱油饼。
三个混混也有幸得了几口热汤暖暖身子,张疤头他们精神头都好上了几分,这才深深呼出一口气。
三人对视一眼,几乎感动到落泪,活下来的感觉真好。
“走吧。”
清彻和雅的声音突然响在耳边,如从天际洒落的梵音,醍醐灌顶。
几人瞬间僵直了身体,顺着声音扭头看向门口嘴角含笑、温文尔雅的叶如尘。
叶如尘背着手侧身站立,挺拔的身姿遮挡了大半光线,一束阳光洒下落在他的侧脸上,照的皮肤近乎透明,面部轮廓也有些朦胧。
就好似谪仙下凡,触之不得,一碰便会化为云烟。
好个翩翩浊世白衣佳公子,谁敢信这和昨夜那个疯子是一个人!
张疤头心里默默的唾弃,呸,虚伪。
张麻子现在听不得叶如尘的声音,小心翼翼的问:“要去哪里?”
“放你们走呀,怎么,一晚上就住习惯了,不想走了?”叶如尘微微眯着眼,语气柔和。
张麻子有些犹豫,“真的吗?我们可以走了?”
“当然,昨夜多亏我及时出现,才没让你们犯错误,都说浪子回头金不换,希望你们也能改邪归正。”
张麻子激动的连连点头,“是是是,你放心,我发誓以后做一个好人,再也不偷东西了。”
叶如尘笑了笑,“当时你们突然翻墙进来,吓了我一跳,慌乱之下出手重了点,还请见谅。”
张麻子忙道:“不敢不敢,是我们该打,我们不该偷东西。”
“嗯”叶如尘点了点头,“的确错在你们,你能认识到这一点,我很欣慰。”
“呵,虚伪”,张疤头冷笑一声。
张麻子瞬间紧张的将心提到了嗓子眼,生怕他说错话惹怒了这个煞神。
张疤头凝视着叶如尘,“你到底想做什么?”
“疤哥?对吧?”
不愧是做大哥的人,气势拿捏的很到位,叶如尘颇为敬佩,谦和的说,“你可能对我有什么误解,村里人都知道,我一向性格温和,平易近人。”
“昨晚一时情急打了你们,夜里我是辗转反侧,十分担忧,这天将明,我就赶紧起来看你们,更是亲手为你们做了热汤。”
叶如尘自己都感动了,一脸庆幸,“好在当时我没用几分力,看你们都伤的不重,一个个生龙活虎的,这才安心。”
他说的情真意切,给张麻子听得一愣一愣的,看样子竟然信了!
蠢货!张疤头暗骂,但他明知道叶如尘说的是假话,却也无能为力,淡淡道:“所以你到底想干什么?”
“不是说了要放你们走吗?”叶如尘带着笑意一脸温和,顿了一下,又道:“但走之前还需要你们帮一个小忙。”
“什么忙?”张疤头一脸防备,他真的搞不懂叶如尘在玩什么花招。
“请你们去村里露露脸。”
见他们一脸疑惑,解释道:“昨晚真的吓着我们一家人了,你瞧我们住的偏僻,真要出了事…”
叶如尘顿了一下,意味深长的瞥了眼张麻子,“就是叫破喉咙都没有人能听见。”
“所以请你们去村里溜一圈,给我家涨涨威风,免得再有不长眼的上门扰人清静,我一介文弱书生,哪里应付得来。”
张疤头翻了一个大白眼,就是想杀鸡儆猴呗,还拐弯抹角的,读书人就是屁事多。
等等!书生?
杨大柱明明说的是有几分家底,靠打猎为生的小白脸。
“你不是猎户吗?”张疤头问着叶如尘,扭头去看杨大柱。
杨大柱低着头往后缩了缩,小声的说道:“他根本没有功名,村里人都说他是猎户。”
叶如尘意味深长的看了眼低头埋在角落,从早上就没有开口说过话的杨大柱。
眼底浮现一丝寒意,随即又快速消散,他缕了缕衣袍,不以为意的说:“以前不是,以后就是了。”
这不是重点。
叶如尘:“正所谓不打不相识,还好心让你们留宿一晚,这点小忙,你们应该不会拒绝吧?”
不是不会,是不能,也不敢。
生龙活虎的张疤头和张麻子,一瘸一拐的左右拖着生龙活虎的杨大柱,向村子走去。
叶如尘没有带他们去见村长,而是直接将人领到了村子中间的大榕树下。
一路走来遇上不少村民,大家见到鼻青脸肿、浑身脏乱的张疤头三人都离得远远的,不知道什么情况。
“救命呀!救命呀!叶小子要杀人啦!”一路上沉静的杨大柱见来了人,突然张口大叫。
张疤头和张麻子默默松手退了一步,和他保持距离,没了支撑,杨大柱一下跌倒在地,没能站起来。
一传十,十传百,没一会儿,榕树下就围了一圈儿人。
哥儿女子,老少爷们的,如今地里没活,爱凑热闹的都跑出来了,吵吵闹闹,大声议论着。
“发生什么了呀?”
“叶小子,这是怎么了?这谁呀?”
“哎呦,怎么打成这样了?脸都看不出来。”
......
张疤头和张麻子蹲在树下,低着头不吭声,尽力把自己的猪头脸藏起来。
“二爷爷!呜呜~~二爷爷救命,你可要给我做主呀!”
杨大柱从人群中看到了同支长辈,狼狈不堪地爬了过去,手掌昨晚就破了皮,此刻埋在冰冷的雪地里冻得红肿。
好疼呀,哪里都疼,特别是下面某个地方。
他害怕自己以后都不行了,这一夜又恨又惧,根本睡不着,此刻见到熟人,就像找到了救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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