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知道这结论是哪来的。
但他就是知道了。
羊鬼在他们头顶窸窸窣窣地闻着。
它又迷惑起来了:刚才的气息,怎么消失了?
它分外不甘心,又随手打碎了两三扇窗子,咩咩叫着,拖着狼牙棒走了。
等到羊鬼彻底走远,躲在桌子后的四个小鸡仔才探头,敬闲也拉着路迎酒站起来了。
杨天乐小声说:“我我我我们赶快走吧。”
“嗯。”路迎酒点头。
他们带着人,继续沿着原路线前进,果然前面的拐角过去,就是后门出口。
出口本来是个小门。
现在门不见了。
杨天乐的脸白了:“不可能啊,平面图上写着后门就在这。我看了那么多次,绝对不可能记错。”
路迎酒摸了摸墙面,摸了一手的粉尘:“这里有鬼,什么事情都是有可能的。但不论怎么样,都会有出去的路。”
“那路在哪里呢?”
“或许我们能找到鬼怪的执念之物,了结它的心愿,再找到出口。”路迎酒说,“但这种方式太复杂了,不可预估的因素太多,我选择直接杀死它。”
杨天乐:“……”
他重新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年轻人,看着那么好看俊秀,说出来的话画风不大对啊。
路迎酒看着他,认真道:“有你们在,我不敢和不熟悉的鬼交手。这个鬼的实力绝对不弱,要先给你们找个地方藏着。”
藏着的地方……
杨天乐脑中灵光一闪:“我知道!我们这次来,就是来找地下室的!”
“地下室?”路迎酒问。
“对,据说他们在地下室偷偷做些什么。那个地下室应该很隐蔽,如果找到,我们可以藏在那里。”
路迎酒沉吟了几秒钟:“你知道大概的方向吗?”
“知道!就在不远!”
一行人又在黑暗中缓慢移动。
杨天乐说的不远,果然是不远,就在两个拐角外。
路过那面墙时,路迎酒察觉到了不对,手一扬就挥出去一张符纸。符纸轻飘飘地落在墙上,墙壁消失,向下的楼梯出现了。
杨天乐惊讶到说不出话来,赶忙带着人往下走。
走了一半,他又回头:“那你们两个……”
他愣了一下。
虽然很暗,但眼睛适应黑暗后,还是大概能看到点轮廓。
路迎酒本来和敬闲并肩站着,现在楼梯上,只有路迎酒一人的身影了。
杨天乐:“呃,是不是有个人不见了?你朋友?”
“嗯。”路迎酒面沉如水,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敬闲消失了。
“啊!那怎么办啊!”杨天乐愣了,“你不是说那鬼很强吗,他不会是被鬼抓走了吧!”
……
“滋——滋——滋——”
整条走廊都是这个声音,空洞而可怖。挂肉钩在屋内微微晃动,生锈的刀具散落在墙角,桌上有干涸数十年的血迹,一时分辨不出到底是人血还是动物血。
羊鬼拖着狼牙棒不断行走,裂开嘴唇,不断捕捉着气息。
突然,走廊尽头出现了一个人影。
那英俊的男人靠墙而立。
像是在等待它的到来。
是活人!
羊鬼一瞬间兴奋起来,在地上磨了磨蹄子,屈膝加速。强壮的后足给予了它可怕的速度,它跑起来极快,狼牙棒在地面摩擦出一串明亮的火花!
那火花擦亮了黑暗,还没来得及熄灭,羊鬼已经冲到了敬闲面前。
敬闲已经是很高的了,但比起这足有两米五的鬼怪,还是矮了一截——又或者说,所有人在它面前都是那么渺小。
它高高抡起狼牙棒!
下一秒,它的羊角一重,世界在眼中旋转。
在它看不见的角度,地上、墙面凭空伸出了无数只鬼手,密密麻麻扒上它的全身,从锋利的羊角,到厚实的皮毛,到有力的足蹄。它的耳边响起了尖笑声,面目可怖的鬼怪们欢呼着,鬼手齐齐用力,直接将它的身躯绞成了血雾!
身躯消散了,但是头颅还在,滚落在地。
羊鬼眼睁睁地看着敬闲走过来。它很想发出些鬼怪的呓语,祈求饶恕,但一切声音都被卡住了,只余永恒的沉默。
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它突然意识到,面前的是谁了。
是——
敬闲居高临下地看了它一眼,一脚踩碎了它的脑袋。
作者有话要说: 羊鬼:你老婆被门把手割伤,和我羊鬼有什么关系!
敬闲:没有你,我们没事会去掰冷库门吗凸(艹皿艹 )
第21章 画像
路迎酒叮嘱那几人:“你们拿着符纸,就站在原地等我,最好一步都别动。”
杨天乐手里紧紧抓着路迎酒给他的符纸,连连点头。
路迎酒刚准备去找敬闲,突然顿住脚步。
杨天乐见他不动了,小心翼翼问:“怎、怎么了?是不是出事了?”
“阴气消散了很多,但没有完全消失。”路迎酒说,“这里的一只鬼死了。”
“一只?”杨天乐脸色发白,“这里有多少鬼啊?”
“不清楚。不管怎么样,我现在得去找敬闲。”路迎酒说。
他实际上,并不觉得敬闲会遇到危险。
甚至,刚才那只死掉的鬼……可能都是敬闲干的。
但哪怕是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性,他的推论是错的,后果也是他不愿意面对的。
路迎酒最后看了眼杨天乐,他们拿着自己的符纸,又待在原地老实不动,是没有问题的。
他扯了张符纸,刚往阴气波动的地方走了数十米,就看见敬闲刚好从拐角拐过来。
路迎酒停住脚步:“……你去哪里了?”
敬闲冲他笑:“不小心走错了。”
路迎酒抿了抿唇,不大高兴的样子,明显是没信:他才刚准备丢下杨天乐他们,冒险去找敬闲,结果敬闲自己老神在在转悠回来了,跟春游一样,一看就是故意“走丢”的。
敬闲见状,赶快岔开话题:“你们找到地下室了?”
“找到了。”路迎酒回答,他又低低地补充,“下次别乱跑了。”
敬闲保证道:“好,听你的。”
两人回到楼梯口,杨天乐见到他们也是一愣:“这、这那么快就回来了?也好也好,那我们赶快躲下去吧,不是还有别的鬼吗。”
楼梯很狭窄,杨天乐让那些无脸人一个搭着一个的肩,慢慢往下走。
这样子效率实在太低,地下室的深度大概是在负2层,就这么点距离,他们走了快5分钟。
终于,一扇冰冷的大门出现在他们面前。
那门足有五六米高,青铜质地。
路迎酒手一扬,符纸就带着火光往上飞,照亮了整个大门。
门面上是百鬼的浮雕,不同于传统艺术品中的百鬼夜行,那上头的每一只鬼怪,都在互相撕扯对方的脸——胜者手里拿着血淋淋的一张皮,将败者尸体踩在脚底,咧嘴狂笑。
而浮雕的缝隙间,有斑驳的液体痕迹,黑红色的,很容易叫人联想到血迹。
这大门简直让人头皮发麻。
杨天乐不敢靠近,说:“这是什么啊?”
路迎酒也不顾忌大门脏,将手轻轻放在大门中间,感受上头的波动。
阴气不重,他反而感受到了驱鬼符文的力量。
出乎他意料的是,他没怎么用力,门就无声地开了。
一股浓郁的陈腐味道袭来,杨天乐趁着火光看过去,只见黑暗中的高处,一张怪笑的人脸盯着他!
他头皮发麻,叫都没叫出来,直接往后跌坐在地!
路迎酒倒是很淡定,冲着空中的人脸伸手——
那人脸的位置极其高,他垫着脚,一下子没碰到。
他刚想用符纸,旁边就伸出了一只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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