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激烈的讨论着教会最近奇怪的地方。
“没发现教会最近的活动都变少了吗?”
“我认识一个信徒,他说已经很久没有进行上供仪式。”
“果然有古怪。”
这件事还是要追溯到季酒头上,正是因为他偷吃了人家一整个仓库的东西才导致教会无法活动,但吃瓜群众并不知道罪魁祸首就在旁边安静的吃东西,他们逐渐阴谋论。
很快消息就会越传越远,就连儿童看护中心的儿童都会知道教会不对劲,更别说那些信徒了。
吃完最后一口,季酒主动乖巧问道:“我们现在要去混入教会吗?”
这是今天早上出发前饲主跟他说的。
在别人眼里很危险的事情,在小草眼里也只是平平无奇,只是饲主去哪里,他也跟到哪里。
司殷远眼中带上几分兴味:“在此之前我们需要先去找一个人。”
这件事交给谁他都不放心,所以决定自己去。
在昨天的时候便拜托了那位觉醒者。
季酒跟着他到了一处十分脏乱差的地方,这是他第一次走到基地最南面,这里又被成为贫民窟。
里面大部分都是一些无法工作的人,残疾或是其他原因。
只有工作才能换取积分,没有积分在基地里寸步难行。
对于这些人一开始基地也开过几次会,最后是公会的前首席站出来敲定,每个月必须给连饭都吃不起的人补贴。
建立基地的初衷就是为了保护人类。
也是那时公会签下了合同答应每次任务回来将物资上交四层给基地。
司殷远接手公会后也延续了这个约定,为的不是基地,而是这些难以自保的幸存者。
单凭后勤管理组圈养的动物和种植的食物,很难维持整个基地的运转。
但补贴也不可能让所有人都吃饱,基地还是时不时有人会饿死,工作的人尚且有无法饱腹的,更别说没工作的。
贫民窟很乱,什么样的人都有,杀人放火偷窃嫖,应有尽有。
季酒刚走到那里就被一个小孩撞了一下,那小孩脏兮兮的,头发将眼睛都快盖住了。
撞了人的小孩一句抱歉也没说就想跑。
经典桥段就应该是季酒站在原地一摸口袋然后大喊小偷,但小草是何其的敏锐,男孩还没有来得及跑上两步就被他的黑雾直接拎住了衣领丢了回来。
没想到看起来弱弱的人居然也是个觉醒者,知道碰到硬茬,那男孩马上大声哭出来:“对不起先生!我实在是太饿了,我还有一个生病的妹妹要养!我下次不敢了,你放过我一次吧。”
边哭边把扒到的积分卡还给了季酒。
他的脸上没有半滴泪水,死死的低着头,内心带上几分轻蔑。
呵,这么一个矜贵的小公子,一看就是旁边那个冷脸男人养的金丝雀,只要他哭求一下就一定会心软。
就算不是真的心软,也会为了在男人面前装善良原谅他。
善良这个词可真让人作呕。
想象中假惺惺的原谅并没有到来,季酒将自己的积分卡抽回,苦恼的皱着眉头:“你撞疼我了,得赔我十个变异小龙虾。”
这是他之前在电视里学到了,人类好像对这个做法还有一个更为传统的概括——碰瓷。
“变异小龙虾!?”男孩没想到自己的卖惨会失败,“我还有一个生病的妹妹要养,怎么可能有积分买这种东西。”
季酒满脸疑惑:“关我什么事,那我只能把你撞回去了。”
说是这么说,他身边蠢蠢欲动的黑雾明显不只是想撞一下这么简单。
他可是最睚眦必报的小草。
身边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也完全纵容着看着他,并没有要出手阻止的意思。
男孩终于开始害怕了,他十分后悔自己看走眼了,这哪是什么心软的小金丝雀,完全就是恶霸。
看他脸上的表情认真得不似作伪,男孩慌了,他也不敢朝冷硬着一张脸的司殷远求饶,他看起来远比季酒还要凶。
“别、别摔我,像你们这样的人来这里肯定是来找人的吧,我带你们去!”男孩急急忙忙道,“这里就没有我不认识的人,只要我给你们做导游,保证附近没有扒手再过来。”
如果一直有不长眼的人过来,好像确实很烦人,权衡利弊下季酒同意了。
他将黑雾收回,又变回了无害模样:“那你就给我们带路吧。”
司殷远在这时开口了:“我们要去找老缚头。”
那男孩的脸一下子就变了:“老缚头?原来是来找他的啊,那你们怎么不早说,跟我来吧。”
明显放轻松了不少。
“老缚头是谁啊?”季酒好奇。
“一个脾气很怪的黑医。”
能被司殷远说脾气怪,那肯定确实很怪。
季酒歪歪头:“他很厉害吗?”
“嗯,他给我取过几次子弹,做过一次大手术,已经是公会刚建成的时候了。”
那时候的司殷远身上的一股野劲,不管是对自己还是对别人都很狠,一次差点死于畸变物嘴下后也是他给抢救回来的,用着最劣质的医疗设备做出最高端的手术水平。
季酒更好奇了:“那他为什么现在不在公会里了。”
“后来加入基地的人越来越多,基地有了两名治愈系觉醒者,一位阮双双在研究院被看护起来,另外一个来了公会,他就自动退出公会了,只有我知道他其实跑到了这里当一名黑医。”
果然很怪。
只是当个有意思的故事听,季酒更在意脚下的脏水。
他就像一只被饲主宠坏的娇气猫猫,非常讨厌弄脏自己的爪子,于是每步都走得格外小心。
附近有些人心思复杂的看着他们这奇特的组合,有人冲着带路的男孩喊:“喂!老鼠,你要去哪?”
男孩头也不回:“找人。”
那人流氓似的站姿瞬间就站直了,直接跑过来谄媚道:“你们是需要人带路吗?我绝对比他便宜,我只要一个馒头就够了!”
男孩怜悯的看向他,低骂了一句:“蠢货。”
他这次完全就是翻车,别说报酬了,把人送到目的地后能全身而退就不错了。
见他们都不理会自己,那人急道:“半个馒头!我只要半个馒头!”
被唤做老鼠的男孩朝他比了个鬼脸:“略。”
自讨了个没趣,那人恨恨的走了。
季酒觉得有点意思:“你不怕他晚上来打你吗?”
老鼠摇头晃脑:“我才不怕他。”
能在贫民窟生活的人,多少都有点苟活的能力。
更脏更乱的都见识过,不适应这里的都被欺负死了。
老鼠的年龄已经十三岁,这个年龄其实很尴尬,基地专门的儿童看护中心并不收这么大孩子,他们可以接受把一个孩子养到十六岁,十六岁以后必须离开看护中心,却不接收任何十二岁以上的孩子。
末世后孤儿实在太多,这也是无奈之举。
老鼠突然停住了脚步:“就是前面。”
那是个死胡同,在胡同的最里面有一扇看起来颇有年代感的门。
司殷远抬脚走进去,不轻不重的敲了门。
从里面传来中气十足的怒吼:“谁啊?”
沉稳的回答响起:“是我。”
“...”
一片沉默。
老鼠小心翼翼开口:“这就是不见的意思。”
老缚头并不招待所有客人,他的怪脾气到哪都没有改变。
被拒绝的人不管是威胁还是百般讨好都没法让他动摇。
是一个很有原则的怪脾气。
季酒才不管这些,他凑到前面,盯着这个紧闭的门几秒后拍了拍:“开门!”
里面再次发出疑问:“你是谁?”
季酒天真的回答:“我是季酒啊。”
门里安静了片刻,里面那个据说是很有原则的怪老头嘟囔了一句:“听都没听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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