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的,是大少爷自己要求我……奴才不用在他的面前自称奴才的……”
“是啊大人,叶桐也是奴才,你还让他叫你昭哥呢。”
“大少爷,明明一切都是你让奴婢们做的,为何现在不承认?大少爷……”
叶昭话音方落,没等众人反应,三人激烈的哭喊,甚至拉出叶桐为证,气得叶桐差点又冲出去,好在春华几人始终注意着他,没让他跳出去添乱。
“我是让叶桐叫我昭哥,我也打从心底里拿他当亲弟弟看,可他七岁就伺候我,跟我一起在尚书府偏僻的小院儿里相依为命,叶扬他们欺负我的时候,只有他陪伴安抚,下人们迎高踩低,霸占了我仅有的用度,大多数时候,我连肚子都填不饱,也是他想方设法的去大厨房要,甚至是偷,被人抓住后,免不了就是一顿毒打,可他从来没有抱怨过,还骗我说是自己摔倒的,如此种种,不胜枚举,你们也配拿自己跟他比?”
勐然回身,叶昭态度强势,语气凌厉,在他的心目中,叶辉三人连提叶桐名字的资格都没有。
“……”
三人被他怼得哑口无言,一时间竟忘记了反应。
堂堂尚书府原配嫡长子,常年居住在偏僻的小院儿,甚至连肚子都填不饱,还得唯一伺候他的随从去要去偷,这是何等的悲哀?叶姜氏母子的心到底是有多黑?叶步仁又究竟是有多狠,才会任由他们糟践自己的原配嫡长子?
“杀了他,杀了他们!”
“杀了他们!”
“杀了他们……”
围观百姓中,不知道是谁大喊了一声,短暂的怔愣后,所有人都异口同声的喊了起来,整齐划一,声势滔天,叶辉三人吓得连哭喊都忘记了,众怒难犯,古往今来,连帝王都颇为忌惮,何况是他们?
“娘……”
百姓喊打喊杀的对象,何止是叶辉三人?
叶扬樱唇直颤,下意识的找母亲求助,殊不知,老辣如叶姜氏,此时同样有些慌了,可当她准备再次向叶步仁求助的时候,却见他的脸黑到了极致,看向她的目光,渲染着不容错辨的指责。
他在怪她?
叶姜氏一个恍惚,差点站不稳,从他们相识至今,二十余年,叶步仁一直如珠似宝的宠着她,为了讨她欢心,甚至主动把年幼的叶昭赶到破烂偏僻的小院子去,如今怎么会?不,不可能,他指责的肯定不是她,应该是叶昭,对,一定是这样!
“碰!”
“肃静!”
惊堂木勐然拍响,刘义沉声喝止,躁动的百姓面有不甘,终究还是停了下来。
“本官宣判,叶辉桃红和春香奴大欺主,设计暗害主子证据确凿,按律当斩!”
“不,大人饶命……”
“饶命啊大人,奴婢知道错了……”
“呜呜……饶命……”
刘义一宣判,吓懵的三人抖得跟筛糠一样,再也不敢自以为聪明的攀咬了,可惜,一切都晚了。
“安静!”
再次喝止他们,刘义厉声问道:“本官问你们,你们为何陷害世子妃?可是有人在背后指使?如果你们老实交代,本官定会从轻处理。”
“……”
三人愣住了,两眼不受控制的转向叶扬母子。
“你们看我作甚?如母亲所说,我从未拿你们当下人,处处帮衬,哪怕你们作为陪嫁离开尚书府,我也承诺会照顾你们的家人,暗害兄长是你们自己做的事情,休要推到我的头上。”
装病逼迫叶昭替嫁的事儿还没说清楚,要再沾上这事儿,他就真的完了。
叶扬强忍着恐惧,抢先一步斥责,同时也是在提醒他们想想家人,无论如何,他都必须堵住他们的嘴。
“……”
二少爷?!
他是警告他们?
叶辉三人全都听懂了,也因此更加痛苦,一边是死,一边是家人,他们该如何选择?
在场没几个人是傻子,岂会看不出叶扬的用意?
刘义作势就要呵斥,却在关键时候接收到了容彻的暗示,顺着他的目光看看叶步仁,隐隐意识到了什么,刘义心头一跳,瞬间忘记了要做什么。
第028章 太子亲自宣判(上)
“扬儿。”
久久没出声的叶步仁突然开口,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他还有点良心,不至于无可救药的时候,叶步仁突然转向叶辉三人,面色黑沉如水:“你们攀咬叶昭不成,现在又想攀咬扬儿,待会儿是不是连本官和夫人也要一起攀咬?”
此话一出,全场傻眼,他可真是慈父啊,叶扬都这样了,他还在努力保他。
似乎早就料到会如此,叶昭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吝于给予,始终不动声色的容彻缓缓放下茶杯,黑如墨玉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看向他,谁也不知道他想什么,唯一可以确定的是,礼部尚书叶步仁已经引起他的注意,而根据他一贯的行事作风,今日过后,叶步仁不是要大富大贵,平步青云,就是要倒大霉了。
“奴才不敢。”
不知道过了多久,叶辉率先挫败的垂头垮下双肩,春香二人更是直接瘫软如泥。
“没有人指使,是奴才自己看不惯大少爷抢了二少爷的姻缘,才会,才会买了合欢散怂恿陷害他。”
最终,叶辉还是选择了家人,左右,事情闹到这一步,他就算逃过了,叶昭肯定也会发卖他,不如认下一切,保住还在尚书府当差的家人。
“我……”
见状,春香桃红张张嘴,抖着身体颤巍巍的附和:“辉哥所言不假,是我们自己要害大少爷,与别人无关,二少爷和夫人老爷都对我们恩重如山。”
这番话,仿佛用尽了他们仅剩的体力,说完后,二人两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本宫再给你们一次机会,确定没人指使?”
抢在刘义之前,容彻突然出声,除去先前适当的帮助叶昭,这还是他首次插手。
“……”
麻木的视线缓缓转向他,叶辉心里一悸,眸底燃起亮光,片刻后又归于死寂,垂头嘶哑着说道:“是。”
“很好。”
容彻笑了,笑得勾人又邪魅,熟悉他的人都知道,有人要倒大霉了。
“我军将士奋勇御敌,劳苦功高,正好缺几个人调剂身心,来人,拔了他们的舌头,送去军营,充当军妓!”
果不其然,容彻亲自宣判了,看似轻柔的语调,说出的却是最残忍的话。
“不……”
“带走!”
短暂的怔愣后,叶辉嘶声力竭的尖叫,他宁可死,也不愿意被人拔掉舌头,还要无止境的承受来自精神和肉体的折磨,可惜,容彻不是刘义,根本不给他求饶的机会,一声令下,几个侍卫麻利的堵了他的嘴,如同死狗一般将他们拉了下去。
公堂上下鸦雀无声,静得仿佛只剩下唿吸声,谁能想到,太子不出手则已,一出手竟如此骇人,特别他那张俊美无俦的脸庞,还一点波动都没有,就好像叶辉三人从始至终都没存在过一般。
军妓啊!
所有人都傻了,倒是叶昭意味深长的看了看容彻,稍作评估后,并未阻止或感谢,他从未以为,仅凭这样就能彻底弄死叶扬母子,毕竟叶步仁到现在都还护着他们不是?所以叶辉三人的证词,并不是那么重要,而且,拥有过再失去和从未拥有过的感觉是完全不同的,他更喜欢看叶扬母子从云端摔下来的模样,那种求而不得,痛不欲生的折磨才更适合他们。
“至于你们。”
无视全场骇然,容彻的视线缓缓转向叶扬母子,叶步仁习惯性的一个箭步挡在他的面前,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不得不硬着头皮抱拳躬身:“殿下,内子或许的确没拿叶昭当亲子疼惜,但罪不至死,扬儿前几日病重乃下官亲眼所见,当时他真的差点儿就没了,虽然下官也不知道为何御医查不出病重的痕迹,说不定是啥我们从未见过的疑难杂症呢?安排叶昭替嫁是下官的主意,当时我们也确实是担心他受名声所累,以后嫁不到好人家,后来侯府也应允了,此事能否就此揭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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