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界传说皇兄挚爱魏央,非君不娶,所谓的真爱,原来就仅仅只是这样?”
夏云洲又怎么可能放过奚落他的机会?当场就给他讽刺了回去。
“这事儿臣弟也听说过,皇兄府上的贵宾容兰还作了不少诗词颂扬你们的爱情,感叹你们的不易呢。”
“不错,臣弟亦略有耳闻,印象最深刻的就是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这句诗词,臣弟一直以为,皇兄和魏央是真心相爱的,不然怎会让府中贵客作出如此缠绵悱恻,感动人心的诗句?”
“可不是,若非诗词确由容姑娘流出,本王还不敢相信呢。”
“在座应该也有不少人听过,据说还有不少人崇敬皇兄你和魏央的真爱,谴责老七皇兄和庆安侯府气量狭小,没有容人之量,父皇都特地下旨说明了,老七和魏央之前并无婚约,那些谴责的声浪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你们不说本王还差点忘了,闻知州不是说容兰所作诗词,全部是剽窃圣贤来的吗?”
“……”
皇子们唯恐天下不大乱,纷纷加入奚落夏云鹏的行列,既嘲讽他所谓的真爱一文不值,又不动声色的把容兰拉了出来,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打定了主意要让夏云鹏更丢人更下不了台,在场谁不是成了精的狐狸,岂会看不穿他们的目的?但谁都没有要插手的意思,皇子们的明争暗斗,特别还是在皇帝的面前,擅自插手无疑是活活找死。
夏云鹏的脸色有多难看姑且不表,好不容易被人遗忘的容兰又被拉了出来,一个闻贺就够让她头疼的了,现在又多了昭容等与她相识之人,如果他们连成一气指证她剽窃,甚至戳破她并非容赫煜的玄孙女,那不用等别人,太子就第一个饶不了她。
趁大家的注意力都在太子和容兰的身上,叶昭悄悄退后两步,无声无息的给爬上前的魏央送了点儿小礼物,容彻陈逸轩默契的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他,别怪他们心狠手辣,痛打落水狗,相比魏央对秦天做的,他们已经仁慈多了,若非秦天运气好,遇到了叶昭,就算不被陈逸轩买去,也会被卖给别人为奴,一个还没被标记,又长得精致美丽的小坤,迟早沦为别人的玩物,被人磋磨至死。
“不,唔……”
与此同时,护国公府上下也不是蠢的,趁机退了下去,不忘让人拖走魏央,在他想挣扎求饶的时候,毫不留情的堵了他的嘴,大家族的行事作风,从来就跟仁慈搭不上边儿,他们之前有多疼他,现在就有多恨他,不会再给他任何蹦跶的机会。
“一个村姑而已,父皇,儿臣跟敬轩的事情你也了解得差不多了,是不是该赐婚了?”
抢在皇帝再次过问容兰的事情之前,夏云洲满面嘲讽扫她一眼,迫不及待的催促,等所有关于容兰的事情爆出来,父皇能不能挺住都还两说呢,在那之前,必须把他和逸轩的婚事定下来,一则今儿最合适,再来,过两天逸轩他们就会跟朝廷谈合作,提出彩色琉璃的事情,到时候他们坐拥的财富将成倍的增长,他的好父皇怕是更不乐意赐婚了。
“既然他已经给你生下了长子,的确是该给他个名份,但他不过是个商人,正妃……”
“商人怎么了?商人就不是人了?”
没等皇帝说完,夏云洲一阵抢白:“门当户对的王妃儿臣可不敢再要了,况且,儿臣也不希望长子以后落得跟我一样的处境,父皇若是不愿意成全,那就把儿臣贬为庶人吧,儿臣愿入赘他们家,做个普通的老百姓。”
不用怀疑,夏云洲又犯浑了,不过他说的话却是深深的震动了不少人,如果不是真的失望透顶,又怎么可能连亲王的身份都愿意舍弃?
“胡闹!”
“碰!”
皇帝一巴掌拍在旁边的茶几上,只觉脑袋瓜子嗡嗡的疼,堂堂亲王入赘农家,亏他想得出来,他咋就有个浑起来如此不靠谱的儿子呢?
嗯?
或许皇帝自己都没有察觉到,他虽然在厉斥夏云洲,却没有多少愤怒的情绪,敏锐的察觉到这一点,叶昭眸光微闪,事情似乎比他预估的还要好,不知道是因为愧疚,还是夏云洲的孝心,亦或者是他没疯之前的稳妥,皇帝好像更看重他了。
“儿臣不管,儿臣就要娶他做正妃,父皇你要不下旨,儿臣待会儿就带他去衙门办理入赘的婚书。”
这人吧,一旦豁出去了,啥啥都不再重要了,夏云洲一把拥住陈逸轩,果断更浑,也不管别人是不是会看笑话,又会不会更惹怒他的父皇。
“你敢?!朕倒要看看,哪个衙门敢给你办理入赘的婚书!”
皇帝差点被他气尿,深陷的双眼瞪得如铜铃一般,父子俩谁也不让谁,看得满座宾朋一愣一愣的,毕竟,从古至今,还没听说过哪个皇子敢跟自己的父皇如此叫板,入赘农家,他好意思说,他们却是有些不敢听了,别说皇上,皇室宗亲和满朝文武也不可能会答应。
“陛下息怒,不如我们问问逸轩的意见?”
见状,长公主好笑又无奈的站出来打圆场,不知道为何,她总觉得这样的老七反而更有活力了,同时她也看出来了,她的弟弟并没有真的动怒,否则根本不会容许他胡闹,帝王一怒,血流成河,这句话可不仅仅只是说说而已。
“嗯。”
总算找到个台阶下了,皇帝又没好气的瞪一眼他的孽子后才看向陈逸轩,但他并没有马上询问,而是深深的打量着他,单就外表和气度而言,陈逸轩无疑不比大家族培养的嫡子们差,不,正确的说,他比那些娇生惯养的嫡子们更强,普通嫡子可没办法捣腾出琉璃那种短短几个月就给国库创收数十万的金疙瘩来,这次他倒没有想那么多,单纯就是觉得,他的出身实在是太差了一点。
“老七要娶你为康王正妃,你如何想?”
不知道过了多久,皇帝的声音缓缓响起,视线一瞬不瞬的注视着他,不放过他脸上眼底任何一丝情绪波动。
“……”
抬头看看他再看看夏云洲,最后又看了看秦天抱着的儿子,陈逸轩挣开夏云洲的钳制,抱拳坦然的说道:“今日之前,草民没想过嫁人,但草民既已阴差阳错的诞下了皇室血脉,嫁不嫁人,应该已经由不得草民自己做主了,听说大家族规矩大,嫡庶分明,皇室亦然,如果草民说不想做王爷的正妃,那肯定是骗人的,草民不为自己想也总要为儿子谋划,或许崽崽来得太突然,完全在草民的意料之外,但草民爱他的心,毋庸置疑,孕育他的时候,草民一日三餐加宵夜的吃药膳,拼了命才生下他,又怎能允许他将来被王爷的正妃嫡子压一头,一辈子都矮人一截?恕草民斗胆,若王爷不嫌弃,草民愿意嫁给他,将来也会尽可能的协助他管理好王府和后院。”
说罢,陈逸轩直挺挺的跪了下去,从始至终都没有躲闪过皇帝的注视,态度不卑不亢,挑不出任何毛病。
“父皇,你就不能疼疼儿臣吗?儿臣啥都不要,就是想给他们父子一个名正言顺而已,为何就那么难?”
见状,夏云洲一扫先前的混不吝,红着眼跪在陈逸轩旁边,声音难掩嘶哑与哽咽,瞬间触动了在场不少人的心,包括皇帝。
“也罢,既然你态度如此坚决,朕就成全你。”
短暂的怔愣后,皇帝摆手招过太监总管:“临安,传朕旨意,康兰州府陵阳县陈逸轩才貌出众,品行端正,又已为康王诞下长子,今赐封为康王正妃,着令钦天监挑选吉日,礼部全权负责操办婚礼,钦此!”
“奴才遵旨!”
“谢谢父皇!”
太监总管临安躬身领命,夏云洲就跟属狗脸的一样,当即笑逐颜开,引得皇帝又是狠狠的一瞪,摊上这么个混不吝的儿子,他也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了,不过,老七的确是个好的,就当是补偿他吧。
“恭喜康王,王妃,千岁千岁千千岁!”
满座宾朋不约而同的起身,不管皇上是出于什么考量才答应这桩婚事的,不出意外,陈逸轩已是板上钉钉的康王正妃,都是值得庆贺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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