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肯定会很想你的。”对于纪禾来说,这样直白的爱语是难以说出口的,他已不再是曾经那个天真纯粹的少年,对于感情,他已经很少这样“直率”地表达了。
赫莱泽尔的身躯有些僵硬,他什么也没说,只是轻轻地将手放在纪禾的脊背上,用自己的身躯笼罩住他所爱之人。
纪禾要离开,自然,赫莱泽尔也是舍不得的,可是他又能说什么呢?这是多年后,纪禾第一次向自己隐晦地表示爱意,他终于松了一口气,他知道,他终于不用谨小慎微地想尽办法将对方捆在自己身边了。
得到所爱之人的一句爱语,就约等于得到了所爱之人,无论那个人将来要去哪里,只要拥有这层关系,他们就不会轻易断开。
纪禾揽住赫莱泽尔的肩膀,抬头尽力将自己送上去,他咬住赫莱泽尔的嘴唇,煽情地回味着。
赫莱泽尔没有像往常那般急切地回应,此刻的他十分享受纪禾的主动。
当然,还没等到完全升温,两个人就都适可而止地停了手。
纪禾在赫莱泽尔耳边说:“我记得过一阵子你也会去格诺区吧?”
“有一句话叫做……小别胜新婚……”言罢,他还轻轻咬了下赫莱泽尔的耳垂。
因为第二天就要走,纪禾睡得比往常要早许多。
他不知道的是,因为他一句话,赫莱泽尔在浴室呆了很久很久。
赫莱泽尔闭上眼,微微启唇,他想,要是那人知道他此刻所想的画面,也就不会大着胆子那样撩自己了。
回到房间后,赫莱泽尔揭开被子,将纪禾圈入怀中,并在他的额头轻轻留下一吻。
赫莱泽尔的手臂因为一直被冷水冲刷而略微冰凉,但他的身躯却分外炙热。
纪禾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他梦见自己的肩膀被冰块覆盖,脸颊却贴近一座高温的火山。
最终火山战胜了冰块,他置身高温之中,无处可逃。
潜意识里,他知道赫莱泽尔正睡在他身边。
他想:这家伙真奇怪,平日表情那么冷,身子却这么热,蒙塔里的那些员工肯定都也料不到他们的boss其实是个人形暖炉,夏天致命的那种。
几天后,赫莱泽尔将纪禾送到机场。
纪禾在赫莱泽尔颊边留下一吻,轻声道:“回见。”
赫莱泽尔只是看着他,不说话。
得不到他的回复,纪禾只能认认真真执起他的手,嘴唇轻碰他光洁的手背,并再次强调:“从离开你的第一秒开始想你。”
赫莱泽尔仍旧只静静地看着他。
“怎么了?”纪禾轻声问。
“纪禾,”赫莱泽尔终于开口了,“我爱你。”
纪禾凝望着赫莱泽尔的眼,这一刻,他在他波澜不惊的眼眸里看到了闪烁着希望的固执以及……脆弱。
怔怔地凝视他许久,纪禾才回道:“……我也是。”
赫莱泽尔敛下眼睫。
纪禾失笑:“我觉得我走不了了。”他简直难以想象,这样的场景居然会出现在他与赫莱泽尔之间。
但这一刻又是那么地真实。
纪禾要赫莱泽尔先走。
走前,赫莱泽尔终于恢复了他往常的神态。
纪禾回味着他的模样,略微想笑。
远远看去,明明还是那个冷硬如同机器人一般的赫莱泽尔。
原来这就是被人喜欢的感觉吗?纪禾忍不住想。
真没想到,他此生竟有机会能够体验一次。
虽然有些甜腻,但意外地,感觉不错。
……
格诺区。
回家前,纪禾并没有联系纪零河,他站在乔家大院的铁门前,望着这个伴随自己度过了少年时期的地方,看见内里的颓靡与荒芜,心中忽然泛起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
他仿佛回到了自己懵懂的幼童时期,那时的他正牵着妈妈的手,告别他那已被遗忘的过去,准备迎接新的,却不是更好的人生。
少年的他一度以为这里是囚禁他的一座牢笼。
而如今,他却有那么一丝丝的怀念。
他怀念曾经那个拥有全部热情,且十分爱笑的自己。
当然,如今纪零河与乔冬并不住在这里,按照赫莱泽尔给的地址,纪禾拦了一辆的士,报上了地名。
以母亲的财力,自是住不起像乔家大宅那样的大栋别墅的,但好歹她也是个领主,虽然地方偏了点儿,却也有一个的小院以及两层的独栋楼。
顺着门牌号找过去,纪禾最终在一栋小楼前停下。
很生活化的地方,从外观看上去,感觉很温馨。
纪禾不禁想到了自己很小的时候,安渡区,他们的家,外围也是这类似的装潢。
这里的装潢跟那时候的很像,纪禾庆幸,看来不止他一个人怀念着那时的日子。
不过这个时间……纪禾看了眼表,按照领主的作息时间,母亲和乔冬现在应该都还在格诺区的塔内,他回来早了。
想到来时路过了一家小吃摊,正好他肚子饿了,纪禾决定暂且先到那里歇个脚。
然而还没等纪禾迈开步,轻微的一声咔哒,院内的门开了。
是乔冬。
说实在的,第一眼,纪禾差点没将他认出来,印象中,那家伙应当是盛气凌人且锋芒毕露的。
然而此刻,眼前这个清俊的青年,却处处透着一种不食人间烟火的淡然,他穿着浅色的衣服,皮肤白得有些晃眼,手里拿着一个文件袋,正回头锁上门。
从小长辈们都夸乔冬长得好看,当时纪禾只顾着讨厌他了,故而没什么感觉,而此刻一瞧,他这才逐渐明白了其中的道理。
当然,这也并不意味着他会对乔冬有所改观。
纪禾并没有上前跟乔冬打招呼,他只是站在原地,静静地凝视着他。
乔冬转过身来,淡淡地瞥了纪禾一眼,再微微侧过脑袋,稍微仔细打量了片刻,最终,他端着冷漠的口吻,问纪禾道:“有什么事吗,先生?”
看他的眼神,纪禾知道,这家伙没有把自己认出来。
虽说微整了一下吧,但我的变化就有那么大吗?那一刻,纪禾发自内心地产生了怀疑。
然后,他就勾起唇角,一个算不上友好的笑意,对眼前的乔冬说:“果然,无论过多少年,你还是这么矮。”
纪禾自己的个子虽不算高,但乔冬还比他更矮一些,这是乔冬心中的痛,他们对骂的时候纪禾经常会用这一点来骂他,然后乔冬往往会回一句“B级贱种”。
纪禾在乔冬眼眸中看见了自己此刻的模样,因为乔冬眼睛就那样定住了似地睁着,瞪了他很久,最后才终于发出一声经典的:“哼,几年不见,还知道跟我套近乎了?”
少TM往你自己脸上贴金了!纪禾在内心翻了个白眼,却是转移话题道:“妈他……现在在塔里?”跟乔冬提起“妈”这个字,让纪禾觉得很奇怪。
显然,乔冬本人也这样觉得,他冷下脸,却是转身向院内走去,纪禾也不客气,大喇喇地跟在他后面。
“妈妈给你留了房间,在二楼,最里面那间,”乔冬推开房门,无甚感情地介绍,“你也不算是客,我就不跟你客套了,自便,我得去塔里。”言罢,他扔给纪禾一把钥匙,等到纪禾走入房间内,他便“砰”地关上门,径自走了。
乔冬这态度,纪禾倒也不奇怪,不过……纪禾略凝视着手里的钥匙,忽然生出了一种极为不真实的感觉。
乔冬说他不是客?这倒让他意外,因为纪禾望着屋内陌生的装潢,没有产生哪怕一丝一毫的归属感。
在乔家大宅时,他也是这种感觉。
家?纪禾发现,自己对这个词的概念太模糊了,哦不,从某种意义上,是他忘得差不多了。
当然,行为上,纪禾却是丝毫不拘谨的,他给自己倒了杯水,后在冰箱里翻出一袋速食品,熟练煮好后,他打开电视,随便翻了个电视剧,边吃边看。
钥匙进入锁孔的声音响起时,纪禾略微有些意外,他以为乔冬又折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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