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得站在这碍人眼,还碍人事。
门外寥寥语句模糊传进昏暗室内,床帐被压落半扇,暧昧水声和喁喁呓语被闷在被间,隐约可窥得一对纠缠身影。
江绪在熏然醉梦中难耐皱着眉,梦中是想都不敢想的旖旎情境,身上似是被什么物什沉沉压着,每一寸骨头都被泡软在熏热气息里,只能在间隙中发出点难耐鼻音。
明明只是在亲吻。
严绥的手托在他脑后,神色愈发压抑深沉,克制不住地将握在掌中的那只手捏得通红,又焦躁地放开,在瘦弱却柔软的腰身上收紧,将江绪完全抱进了怀里。
不够。
他在干涩的嗓与潮湿的情欲中几近发疯,怎么都觉得不够,看着江绪紧闭眼角的潮红与泪便想做得更过分。
在终于回到无极宗,于早春微风中看见江绪与程阎并肩而立时便想这么做。
在江绪一声不吭下山,做出完全出乎预料与掌控的事时便想这么做。
每次江绪对着自己笑,却又总是往后退,不肯坦白的时候便想如此做。
怀中的人发出声微弱哭吟,严绥这才依依不舍地松开那张红肿的唇,水光在昏暗光线中反而更加显眼,他克制着,发出声极轻的叹息。
现在可不行。
“绪绪。”
手掌探进衣襟内,剥出一片雪白瘦削的肩。
“我的绪绪。”
语句在落下的唇齿中变得模糊,江绪发出声软到不行的哼声,皱了皱鼻子,根本就没有任何的警惕与危机感。
他清醒时的最后印象,是严绥温和柔软的神情,如此便放心地让自己醉得人事不省。
毕竟在他看来,有严绥在的地方总是安全的。
而严绥垂着眼,满意地端详着自己留下的一点明显红痕,将将落在肩后寸许,怎么都无法看到的位置。
又重新在那处落下个轻飘飘的吻。
江绪咕哝了句听不懂的话,本能地转身往有着熟悉气味的怀抱里翻去,严绥眉尾微扬,替江绪理好衣物,重新搂紧了他,终于觉到了点餍足之感。
“池栖幽说的也并非没有道理。”他低声在江绪耳边轻柔地说着,似是情人间的絮絮耳语。
“得想个法子,好让别人拐不跑你。”
岁迟
就是说男人的腹肌往下一点的地方还是挺敏感的
克制不是不行,是因为严绥是个坏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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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道心已失
是夜,盈月将庭院内映得极亮,山中隐约传来些虫鸣与草叶沙沙声,正是难得良辰美,理应烹茶赏月,行风流之事。
江绪依旧侧躺在床上睡得沉沉,衣衫微微有些凌乱,脸上身上显眼的地方都正常得很,只是身边空荡荡的,严绥算着时间坐到桌边,端得是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微微勾着唇,换谁看了都晓得他此时心情颇好。
对于严绥来说,已经难得有如此宁静与安心的时刻了,不免珍惜得很,偏偏就在此时,屋顶上骤然传来点清脆声响。
似是长靴落于瓦片上,微不可查,比夜猫儿还要谨慎,正朝着庭院的方向轻巧迈去,若是换成程阎,或是江绪单独一人自的话,根本无从察觉这点微末动静。
偏偏现下坐在屋内的是严绥。
半明半暗月色中,那张出尘清隽的面容上笑意骤然冷淡了些许,视线隔着阻拦精准落于不速之客落地的方位,终于站起身抓起置于桌上的伞,几乎无声地推门走进廊下,清凌凌地望向来人。
那是道辨不清男女的身影,一身黑衣怀中抱一柄古朴长剑,帷帽上轻灵黑纱垂至膝上,在见到严绥的同时手中剑瞬息出鞘,剑芒划破月色,好似一线天光划破寂寂长夜!
而严绥只是轻描淡写地抬伞一挡,就将人往后震得后退回庭院之中。
“在院中打,”他平静地笑了笑,手中只有一把朴素竹伞,“莫要惊扰我师弟休息。”
那人依旧不发一言,提剑兀自杀过来,严绥微微一侧身,抬伞重新将他挡了回去,不急不缓地走进了月色融融的院中。
他没再说什么,来者身法极其精妙,每一剑都直指要害,斗笠的长纱在四处溢散的剑气与杀意中纷纷扬扬,却始终将他的身形遮掩得一丝不漏,显然就是有备而来。
他终于开口,嗓音沙哑难辨:“你不拔剑,挡不住我。”
“呵,”严绥轻轻笑了声,气息分毫不乱,“你觉得,能逼我拔剑么?”
“为何不可!”
声线骤然高昂,月色下一声清亮剑吟响彻庭院,那人手腕一转,一瞬间竟格开了严绥的伞,紧接着便直直刺向严绥咽喉,杀气腾腾,若换个人,恐怕早便死了。
严绥轻叹了口气,脚下终于挪动了些许,险而又险地避开了这一剑。
“小剑主剑心明澈,”他赞叹着“m”“'f”“x”“y”%攉木各沃艹次,脸侧垂落的发被剑气削落一缕,“换做你师父,如今的流云剑主来,恐怕也已经不是你的对手。”
来者正是乔幽,既然已经被认出,她也不再遮掩,嗓音冷冷道:“承蒙子霁君这一句夸赞,若我今日败了你,是否可以说明,我已是剑道第一人。”
严绥的笑容含蓄而平静:“你赢不了。”
“是么,”乔幽的声音愈发冰冷,“我今日偏要试试看。”
她说着,重新提剑杀来,每一招都不留余地,整个人都如同出鞘的剑般锋利,一时间院内叮叮当当一片,好不热闹。
江绪便是在这隐约的缠斗中惊醒的,他睡得浑身发软头脑混涨,眼睛怎么都睁不开,兵器交接声很模糊。
又是谁在切磋,吵得要命。
江绪烦躁地咕哝了声,才后知后觉地心头一咯噔,眼都还没睁开便一骨碌从床上爬了起来。
该不会是严绥跟池渊打起来了吧?
结果好不容易睁开眼,映入视线的已经是半明半暗的夜色,这是他自己的房间,断山河被人妥帖放在枕边,桌上摆了半盏尚且温热的茶,门没有掩紧,不“m”“'f”“x”“y”%攉木各沃艹次停歇的打斗声隐隐约约透过门缝钻进来。
既然都回来了,那是谁在切磋?
“总不会是程师兄跟雅师姐吧……”
江绪迈着仍旧有些发软的脚打开门,满院月色与剑气撞入眼中,是严绥正与一道黑衣身影缠斗在一处,而他出来的那一瞬,黑衣身影身法诡异地一滞,在严绥抬伞欲挡时,长剑悍然拦腰劈去!
江绪瞳孔骤然一缩,一声惊呼将将卡在嗓间,又迅速地克制住,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
铮——!
隐隐似有一声叹息四散,严绥抓着伞柄一转,便有一柄精巧长剑被抽出,紫竹为鞘,剑身朴素细长藏于伞中,就这么猝不及防地挑开了乔幽劈来的一剑,接着行云流水般转腕一击,金石碰撞声中乔幽手腕一麻,就被震得松了手,那点剑芒毫不停滞地朝着它面门而去,精妙地停于眉间。
江绪终于喘了口气,眼神发亮地注视着严绥飒然而立的身姿。
怪不得严绥回来后就几乎没有拔过剑,如今还有谁能在他剑下过上两招?
“你输了。”严绥似乎是叹了口气,神情温和到看不出什么特殊情绪。
乔幽随意捡起地上的剑,道:“不愧是子霁君,天下已经鲜有人能当你的对手。”
这个声音,江绪有些讶异地看向那人,若没记错的话,是流云剑派那位叫乔幽的小剑主。
严绥并没有应这句话,乔幽收剑回鞘,突然笑了声,那一瞬,她平淡的眉眼骤然鲜活明艳起来。
“可惜了,”她摇摇头,最后深深跟严绥对视了眼,“你道心已失,无怪乎始终不肯拔剑。”
方才那一剑虽然高深,却没有了锐利之意,反倒内敛着,只为了自保而已。
这不该是剑道第一人的剑。
江绪脑中一懵,什么叫做道心已失?
严绥的嘴角依旧含着抹温缓的笑意,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若再给小剑主两百年,或许有与我一战的实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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