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向逆行(190)

　　防御中心靠近空间站外围，透过成片的瞭望窗能看见太空中正在不断发射炮火的加农炮台，这一会功夫外面的战舰便已被消灭接近三分之一数量。

　　看着阿里亚和晏南都没有动手的意思，雪兰担起职责前往控制台前，捡起已经生锈的黑客技术破解防御代码，不一会关闭了空间站外自动瞄准的加农炮。

　　加农炮台收火降下炮筒，阿里亚收了枪，走至瞭望窗前，在通讯器中对她的副手吩咐道：“杰拉斯，防御系统已经关闭，叫幸存船只去集合点集合。”

　　待阿里亚与副手确认后，雪兰问阿里亚，“什么集合点？”

　　对方转向他，“是我准备的一个地堡，以备不时之需，位于D号码头，开启方式隐蔽。那里安全得密不透风，有独立的电力、生命维持系统、完备的武器库——你会看到的。”

　　阿里亚说话时，晏南便站在雪兰旁边安静聆听，某刻他突然扭头看向通风管道。灰眸微凝向管道狭缝中的黑暗，那里灯光微闪，似乎暗埋隐蔽摄像头。

　　不犹豫地举枪射击，晏南转回来道：“你的计划应该已经暴露了。”

　　阿里亚往外走，语气平淡，“现在没有时间担心这些。”

　　雪兰转过身抱住晏南，仰起头看他，小声对他道：“你刚才回头单手射击的样子好性感。”

　　用空着的那只手搂住他腰，晏南目光温绻地垂眸看他，低声回到：“你刚才快速破译代码的模样也很性感。”

　　雪兰眼睛弯下，微扬下颌，对方便顺应地垂首吻下。

　　“砰——”

　　身后传来一声巨响，阿里亚用灵能裹起重物，将自动封锁的大门砸出了一个可供穿行的破洞。站在破洞旁，她转过头视线发凉地看着他们。

　　眼角的情意被克制收敛，雪兰拉着晏南快步跟过去，表示自己听见了地重复道：“出发，去D号码头。”

　　因计划暴露，几人在路上遭遇激烈袭击，艰难拼杀至靠近D号码头时，却看见必经之路上竖起了一道无法逾越的赤红色激光屏障。阿里亚的一支小队在他们面前跌入屏障，被一瞬间烧毁化为飞灰，令人回想起了肃正者的烧灼大地的激光束。

　　被守卫在激光屏障前的武装军发现之前，几人避身躲入阴影。阿里亚道：“omega过去是矿区，地下管线枝盘错节，能通向omega的任何角落，只要你知道怎么走。跟我来。”

　　通过消防楼梯抵达港口上层，阿里亚卸开一处电阀，带领他们进入了管道。

　　管道内昏暗无光，晏南打开了肩上的手电。

　　光束透照四周，空气中有细微浮尘。这里空间高大，很是安静，外界声响被全然隔绝，脚步声在管道上回荡远去，一点动静便很是清晰。粗细不一的管道如虬枝盘曲通向黑暗深处，但清洁程度比想象中要好很多，并不脏臭，只有很淡的石矿味道。

　　跟着阿里亚在黑暗中前行，脚下并非平路，而是圆柱状断续的管线。雪兰看不清楚，走了不一会挨近了晏南，静悄勾住他两根手指。

　　军团长将步枪背去背上，摘下手套握住了寻来的手指，之后单手换持手枪戒备。因雪兰的举动，手中火力顿时减损不少，此刻形势不明，这并非明智举动，但军团长显然不在意战略和明智，他只在意靠过来的人状态如何，是否会害怕不安，是否需要他的安慰。

　　“怎么了？”

　　军团长的声音轻低，单手箍住他腰，带他一道跳过两道管线之间一米宽的黑渊。

　　雪兰重新握住他手，小声道：“好黑，我看不见。”

　　他们已经走过一段，并未遭遇敌袭，也没听见任何除他们之外的声响。军团长把手枪也收了，背向他躬身道：“上来。”

　　虽然认知告诉雪兰这样的行为不合时宜，但他对晏南有着绝对的信任，即使感觉不确定，他还是迅速地攀住晏南，覆去了他背上。

　　军团长将人平稳背起，把着他腿弯快速跟上走远的阿里亚。似能在黑暗中清晰视物，军团长边走边对他道：“宝贝，持枪准备着。如果出现敌人，我说几点钟，你就朝哪里开枪。”

　　雪兰在他颈侧点了头，将手枪拿在手里勾着他脖颈。

　　军靴的鞋跟踩在管道上发出低闷声响，这个世界静谧黑漆，只有一道光照向前方，映亮了军官隽美的侧颜。目光在前方和脚下切换，军官正在专心看路，雪兰偏头看着他，能闻到他身上清浅的淡香，丝丝缕缕钻入鼻腔，像小钩子一样勾着心绪。

　　这还是对方第一次背他，胸膛贴着脊背，跟抱他时候视角不同，却同样亲近。目光描绘过无法触及的眼睫、鼻梁和嘴唇，来到了近在眼前的耳廓。静默看了会，他靠过去含住了那片单薄的耳垂。

　　军官不易觉察地静了下，侧身贴着狭窄的修理平台向前，不阻止也不作声，像并无知觉，也不觉困扰。

　　又前行了一段距离，在黑暗中向下跳了近两米跃至另一平台上，军官站起身却没继续向前，低出了口气，告饶般偏头轻语，“宝宝……我有反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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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here‘s one rule in omega － don’t fuck with Aria.”——阿里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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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赶一下进度

 

第160章 番外5 阿里亚的欧米伽 中

　　雪兰心下发笑，正要说点什么，突然军团长和阿里亚一同警戒，看向了前方的黑暗。阿里亚掌中已浮现无形力场，做好了攻击准备，雪兰不是很确定，但也迅速举枪瞄准。

　　阿里亚举着枪不动，等待对方展露身份。

　　雾蒙的黑暗中，一头戴兜帽的黑衣人走了出来。“看看谁回来了，”她脸隐在黑暗中，带着点情绪难辨的欢欣，“阿里亚·图洛克。”

　　阿里亚静着不动，并未放松警惕。

　　黑衣人缓缓上前，任由手电灯光映亮了她的脸。并非是人类面孔，而是斯恩人，骨架比雪兰曾见过的斯恩族男性瘦小，却仍是比人类高挑。她的脸上有部族涂鸦类似的油彩，涂在发白的外生骨骼上，令她看起来像一只机警的猫。

　　看清对方时，阿里亚放下了枪，“奈琳，你在这做什么？”

　　“主要是在夹缝中求生，”对方轻快的声音中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紧张，“如果不是这些管道——”

　　“我的，管道。”阿里亚慢声强调。阿里亚比柰琳矮一些，但气场却强大如雷雨，微收着下颌看人，压低的眉骨很是锋利。不知是嘲讽还是真心，她说：“很高兴我把它们展示给了你。”

　　“如果你没有，我现在已经被肢解或者被囚禁了。”对方似乎静不下来，说话时在她面前踱步。

　　雪兰在柰琳现身后便从晏南身上下来，两人对话时他便在一旁打量静听。这两人之间有一种奇怪又暧昧的氛围，不像是久别重逢的老友，而更像是……

　　不动声色地瞧了眼面色平淡的阿里亚，他询问道：“这位是？”

　　阿里亚轻出口气，看着柰琳对雪兰道：“雪兰，这位是柰琳·图森，曾经隶属于斯恩族军部。我跟她之间的事是老黄历了。”

　　“我有很多问题要问你，”阿里亚不含笑意地弯唇，“但现在不是个合适的时机。”

　　“跟紧了。”她向柰琳命令道，“我们会带你去安全区。”

　　雪兰看向晏南，晏南弯了下唇，“你想说什么。”

　　军团长一笑，雪兰便也跟着笑了，扶着他肩垫脚亲他，“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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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管线已基本走到尽头，阿里亚带着他们回到街道。

　　天空仍是矿尘密布的尸僵色，从街口望去，各种烟囱状的建筑物高低交错，地平线的尽头是巨大探照灯形成的“太阳”，一共两颗，破开了矿尘却映不亮这个世界，灰黄的天地宛如末日永恒。

　　这里曾是自由和罪恶的天堂，可如今却只剩下了被强权掌控的罪恶，omega引以为傲的自由已被剥夺消失。天幕中各处竖起着赤红色激光屏障，这个世界被隔绝分区，像极了一个无法逃离的巨大监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