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也和队友告了别,和时宜见个面吃了饭聚一聚后,便带着沈辞的身份卡独自一人来的实验基地。
实验基地一如既往地气氛严肃低沉,时也推开厚重的门,就见沈辞已经在里头等候多时。
沈辞坐在休眠舱边上,似乎是在趴着睡。
实验室里只有他一个人,沈辞说过接下来关键数据的抽取都只会由他一个人进行。
军部出了卧底,沈辞不知道对方手能伸到多长,做个最坏的假设,如果对方是贺行川,那基地里的每一位学者和研究员都能给他透露信息。
因此沈辞不再将这项实验假手于人。
时也上前,轻声唤道:“沈先生。”
沈辞躺着,没有反应。
时也一顿,上前轻轻拍了沈辞的肩膀。
“沈先生?”
还是没反应,时也觉得有些不对劲,心底有些打鼓,稍微加重了力道。
“沈先生!”
沈辞这才缓慢地睁开眼睛。
“啊……你来了。”沈辞愣愣地看着前方,最终揉了揉太阳穴道:“抱歉,我睡着了,睡得太沉。”
时也蹙眉。
沈辞刚才那副样子不想是睡着。
沈辞取过咖啡喝了几口,让自己醒脑,“我们开始吧。”
时也问道:“沈先生,你的身体……没问题吧?”
“没事,能有什么事。”沈辞拍了拍时也的肩膀笑道,“别多想。”
“哦……”
时也按照惯例躺入休眠舱,舱门关上那刻,时也便闭上眼睛。
但也许是因为现在是正中午,距离早上起床时间没多久,时也这几天刚下战场精神又有些亢奋,因此没能像之前那般在药物的帮助下快速入眠。
而沈辞也许以为时也已经睡了,也不再装,撑着桌面捂着心口剧烈地咳嗽了起来,咳得最后都直不起身了,在桌边蹲下,肩膀不停地发颤。
时也愣住了。
沈辞背对着他,他看不见沈辞的面色,但他看见沈辞的手帕上都是鲜血。
时也心底一空。
沈辞这是怎么了?生病了吗?
来不及细想,时也便陷入沉睡之中了。
……
……
再次醒过来,时也睁开眼睛第一件事就是找沈辞。
此刻,沈辞坐在一旁,一手拿着公文一手拿着咖啡杯,正在批阅军部的文件。
“醒了?”沈辞笑道:“这次提取也很顺利,不出意外,过几天我就会开始尝试制造药物。”
模拟时也信息素成分制造的,能稳定Alpha信息素的药物。
如果成功,治疗的不仅仅是贺临渊,而是帝国诸多精神不稳定的Alpha。
时也坐到了沈辞身边。
沈辞看了眼刚起床的少年,忽然将手中的公文递了过去,“会算吗?”
时也下意识地接过,就见上头是贺家的开支账单。
时也:“……?!”
这,这东西他能看?
不会被灭口吧!
时也赶紧闭眼。
“扑哧。”沈辞摇头笑道:“给你看,自然是能看的东西。”
时也又看了几眼,全都是机密等级的账务。
时也:“……”
时也疑惑地看向沈辞。
沈辞只是道:“我教你怎么算吧?你迟早要学会这些的。”
时也反应了过来。
沈辞这是将他当成……未来贺家主人之一,贺家继承人贺临渊的伴侣来教育和培养。
时也忽然有些心虚,因为他不确定自己和贺临渊能不能真的将婚姻持续下去。
沈辞挑眉,“怎么了?”
“没事。”时也深吸一口气道:“我会努力的!”
无论是婚姻,还是账单!
“那你先试试算一算,不会再问我。”
“哦……”
时也没想到的是,他在实验室待到了隔天去。
他陪沈辞通宵了……!
眼前的沈辞通宵了后依旧很精神,像是依旧习以为常,对黑夜和白昼依旧没有什么清楚的概念了。
他常年待在暗无天日的实验室里,阳光与月亮确实对他影响不大。但时也想起他看到的景象,捏住文件小心翼翼问道:“沈先生这样没日没夜的工作,身体不会熬不住吗?”
“没事。”沈辞笑道:“身体习惯了,工作也太多了,做不完。”
时也道:“底下人不能帮忙分摊吗?”
“能分摊的都分摊了,但是科研这东西……”沈辞无奈道:“也不是每个人都懂得怎么操作。”
也是。
时也继续旁敲侧击,“那……沈先生最近身体还好吗?”
“还好啊,一如既往。”沈辞挑眉道:“怎么了?”
“没事。”
“你先回去休息吧,睡醒过来陪我一起把文件看完。”沈辞眨眼道:“这也算是为我分担了,是吧?”
“……”
那倒没有,时也还是很清楚他在这里不仅没有帮上忙,还拖沈辞后退,很多时候沈辞都得停下来一步步教他算。
他数学是真的不行,管理、统计与文书方面也确实不擅长,但沈辞说了,要更好地掌握前线,就得先了解其中运作的原理,贺临渊能在前线做出那么精准的判断,就是因为他从小学的就是这些纸面上的公务。
“那我回去睡觉,沈先生会睡吗?”
“我看情况。”沈辞低头继续看公文。
时也知道这话就是等于不会了。
时也张了张嘴,虽然这样说有些逾越,但他还是道:“沈先生,工作固然重要,但要有强健的身体才能一直好好地工作。”
沈辞温和的模样总是让他想起时宜,尤其当沈辞说别担心他时。
沈辞一顿,抬头看时也,“我知道了,谢谢你。”
时也站在门边不愿意走,有些倔地看着沈辞。
沈辞无奈地叹了口气,终于放下公文。
“我去睡会儿。”
“好!”时也咧嘴笑,露出小虎牙。
时也离开实验基地,并没有着急回去睡觉,而是和徐献禾通话。
“怎么了?”徐献禾的声音从另一头传来,听着像是刚睡醒。
“帮个忙!我想买礼物送给贺临渊,接着军部训练,我听说贺临渊在军部的宿舍要了一间房是吧?”
“对。”徐献禾道:“你也有房间,我让大哥把你放到贺临渊对门去,怎么样,高兴吧嘿嘿!”
时也笑眯眯的,徐献禾好瘠薄聪明!
他宣布徐献禾晋升了!有用的小弟可不比庄泽那群铁憨憨好使?
时也道:“不过我还得回院校的宿舍收拾一趟东西,还没过去,你先帮我把买的礼物放到贺临渊门口去!”
“好耶!”
时也心道,他上网查了查,说是要追求人,最经典的礼物那肯定是……一束鲜花。
时也选了最普遍的,开得最热烈的玫瑰,他想肯定没有人不喜欢,贺临渊也肯定会懂他的意思。
拜托,他都瘠薄给贺临渊送玫瑰了,贺临渊还敢逃避么!
接着,时也还问了成枝,做了诸多功课后,精心挑选了一大堆礼物。
肯定会让贺临渊感动得哇哇大哭,芳心乱撞。
哦,他可真是个罪恶的芳心纵火犯。
……
……
“滴滴——”
军部宿舍,贺临渊迷迷糊糊地醒过来,接通了终端的通话。
是徐献禾。
“喂……那个……”
确实是徐献禾的声音,但是听着有些心虚。
“嗯?”
贺临渊头有些疼,身体也有些不对劲,这可能是他自打有意思以来第一次卧病在床。他似乎是病了,但也没有发烧等生病的症状,只是身体有些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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