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灼哥哥,也给我嘛,谢谢你啦。”小雪瑞也抱上冬灼的大腿,扬起脑袋眼巴巴望着他。
再硬的汉子也抵挡不足小崽子的撒娇,更别说两个小崽子。
冬灼唇角克制不住上扬,掩饰自己咳了声,故作严肃:“撒娇有用吗,你们两个总是吵架,如果还吵我让泥鳅回家了,泥鳅都被你们吵得耳朵疼。”
“泥鳅有耳朵吗?”
“不知道诶。”
“可以给我们看看有耳朵吗?”
“对呀对呀。”
两个小崽子又开始跟唱双簧似的一唱一和,扒拉着冬灼的裤子,仰着小脑袋眼巴巴盯着他:“看看嘛,求求啦。”
冬灼自然不可能跟两个小崽子认真计较,在把泥鳅给他们前又问了句:“拿到后不吵架了?吵架我就收走有意见吗?”
两个小崽子不约而同摇头,表情认真:“不吵架,没意见。”
最后当然是如愿以偿,从冬灼手中拿到了泥鳅,开心的蹲下就开始看泥鳅,看看自己的又看看对方的,两个小家伙笑得不行。
哪里还有刚才吵架的样子。
完全符合上一秒吵架下一秒和好。
“偶尔也可以对他们温柔一些。”苏隽鸣走到冬灼身旁,侧眸看着他满目宠溺的盯着两个小不点:“还说不喜欢孩子,你明明就很喜欢。”
“也是因为你才喜欢的。”冬灼听出苏隽鸣的意思,手放在他腰后轻轻给他捏着:“还腰疼吗?”
最近这段时间他总是能听到苏隽鸣说腰疼。
“还好,昨晚没什么难度。”苏隽鸣话音刚落就被大手掐了下腰,带着几分警告意味,他忍笑:“那本来就是。”
“我发现你是故意的,自己受不住还敢挑衅我,怎么,想在车上做有难度的?”冬灼目光落在孩子们身上,手没有离开苏隽鸣的腰身压低声警告道:“苏教授,凡是量力而行,我对你从来都是手下留情,出不到三分力。”
苏隽鸣:“……”要不要那么伤人,不温不热刮了他一眼:“真厉害。”
冬灼勾唇挑眉:“谢谢老婆夸奖。”
两人就坐在房车外的遮阳伞下聊着,让小宴礼跟小雪瑞再玩一会,毕竟也难得带出来户外,主要也是不想让孩子被曝光在大众视野下,所以很少由他们带出来玩。
一切都跟苏隽鸣现在正在做的事情有关,关于大力支持新人类雪狼进入社会,以及各种层面的宣传,他是宣传大使是必须露面,而新人类的存在本就备受争议,所以行事各方面还是需要很谨慎。
“过两天我要去一趟海市,配合发展局跟媒体做联动宣传。”苏隽鸣说。
“这次上面有派人跟着你的吗?”冬灼一听到苏隽鸣要出差就皱眉,毕竟现在这男人也不是过去那个只专心研究雪狼的教授,现在还得配合国家去做一些宣传工作。
外边盯着的人尤其的多。
“有,哪次没有。”苏隽鸣听出他的担心,笑道:“没事,别担心,在家里好好的带儿子,我去两天就回来。”
冬灼靠在椅背上,看着两个小家伙已经改成趴在地上观察泥鳅,衣服也已经弄得脏兮兮,由着他们玩:“雪狼研究所,雪狼保护区,现在还有个发展局跟宣传大使,还要直播,苏隽鸣,你是不是总以为自己是超人?”
他侧过身看向苏隽鸣,认真发问。
苏隽鸣知道这只狼很不喜欢自己出差,更准确的说是不喜欢自己总是处理那么多事情,而事实上新人类的发展速度也超出他的预期,他们的工作就是现阶段要跟上雪狼在社会的发展速度,尽量将争议降低到合理范畴,避免其他社会性的冲突。
这一步确实是让他感到压力,但也不得不继续往前走。
“乖乖,你知道的,这个任务是我自己接下来的,现在我不能后退。按照预期这样的跟进还需要两年左右,再过多两年我就不会那么忙了。”苏隽鸣伸手拍了拍冬灼的大腿:“再等等我好吗?”
“我是怕你太累。”冬灼说。
他怎么可能不知道这男人为了让他们雪狼在社会上混得好一些付出了多少努力,短短一年多的时间就收集了大量的数据来印证雪狼给社会带来的正面效益,就为了让更多人认可雪狼新人类。
也有很多人难以接受,所以存在一定的社会歧视。
因此这个宣传大使的名号听起来好听,事实上做的事情是繁琐至极,而他也无法说什么,只是因为心疼所以会有些纠结,跟从前他大爸将雪狼隐匿在社会里的决定相比,这个直接让雪狼加入社会的决定真的是正确的吗?
现在谁都说不准是正确的还是不正确的。
而这一步迈出去了就是迈出去了。
目前来看,在多方面的支持下新人类雪狼还不算混得太糟糕,只是担心能力太过于突出会被争议。
他能做的就是全力支持,还有在背后好好保护苏隽鸣。
“哪里会累。”苏隽鸣抬手摸了摸冬灼的脑袋,莞尔道:“有你在我比过去不知道轻松了多少,这点累跟过去比真不算什么。”
他说的是实话。
或许只有走这条路的人才知道,保护动物,尤其是保护野生动物需要付出什么,得不到功成名就,需要克服艰苦的工作环境和具有挑战性的工作内容,还有各种刁难。
当初他为了向上面申请资金,一拖再拖不得不自己出面,更不惜向家里求助,最后没有办法只能够通过直播这样的途径。
现在雪狼被保护得多好,各种设备各种好的环境,尤其是新生的小雪狼们,正受着一切最好的待遇,假以时日相信能够在西尔克自由奔跑了。
这就是他努力的意义。
当年西尔克作为国内仅存的雪狼栖息地,争取在这里建一个保护区就花费很长时间,因为有人说这里适合建水电站。
再早些年,父亲还在的时候,保护区还没有管理完善时,请的是村民帮忙看守,雪狼跟萨摩耶傻傻分不清,带回来的雪狼转眼就被当成萨摩耶放跑了。
父亲说过,当初他举报当地有人猎杀雪狼售卖野味,他们就问有证据吗?
给雪狼投喂,他们会说这是在灭杀狼性,是在圈养宠物。
然后在父亲的手记里看到一句话,也是在他最后整理在《观察雪狼日记》这本书里结尾最后的两段话:
——过去我拿起保护雪狼的武器,念给他们听,说雪狼是国家保护动物,是不允许拿作来入药,他们却说这是有合法的资质走合法的程序,属于合法的经营利用野生动物资源。
——现在他们不敢这么说了。
总结的就是过去跟现在。
不仅仅是雪狼,保护动物这条路本身就很艰难,多少热爱的人一生都扑在这里,最后一滴水花都没有溅起来。
但他们会后悔吗?
“你说,你爸会后悔当初这样的选择吗?如果他揭发林瑞生的话或许不会苦那么久。”冬灼凝视着苏隽鸣隽美的侧脸。
苏隽鸣往后靠在椅背上,沉默须臾:“他不会后悔的。”
“跟你一样吗?”冬灼问。
“他用近乎牺牲的方式在赎罪,过去轻信他人,让雪狼陷入危险,便用忍辱负重的方式尽可能的将雪狼的秘密藏起来,只为了降低风险。”
“但风险并没有降低不是吗?”
苏隽鸣听冬灼这么说,又顿了须臾,随即幽幽看向冬灼:“就像你爸比一样,你是他的孩子,在你那么小的时候你觉得他舍得对你那么狠心吗,他不舍得的,但他不得不这么做,在我们看来他们的决定不是一定是正确的。但因为你是未来,留下你会比他们做出的决定更有希望。”
“而现在你爸比看到了,不论过去如何,现在都是往好的发展不是吗?”
冬灼听出苏隽鸣语气里的情绪,知道他在想什么,伸手捏了捏他的后颈哄道:“知道了,我没有不同意你继续,只是担心你太累了而已,你知道我全力支持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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