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王立刻应声:“我已经通知那附近的同事,祈侦探稍等五分钟,离你最近的专员已经在赶过去的路上了。”
很快,刑侦小队也接到了电话,严肃要求他们退开距离,让出现场,但不可以离开。
必须等待另一队人前来,确认他们没有问题后方可撤离。
在场众人丈二摸不着头脑,但祈行夜已经开始将所有人往外赶:“荔枝!过来帮忙。”
明荔枝瞬间弹射起身,脆生生应了:“来了老板!”
顿时腰不疼腿不酸——阑尾也保住了。
学妹和周围众人:“???”
但即便心有疑问,可命令不容置疑。
先一步到达的所有人都退开到警戒线周围,反而只剩下了祈行夜和明荔枝在里面。
因为来的匆忙,事先也并不清楚这是有可能涉及污染的事件,因此祈行夜并没有带来充足的装备。
不过,污染计数器是随身携带的。
他靠近了那死尸,神情严肃的耐心检测,但污染计数器始终安静,并没有示警。
就好像他的判断出错,这并非污染现场一样。
但祈行夜很肯定,普通的案件,绝对不会有如此可怖的死法。
死在树上的男人看起来是做力气活的,身上洗得发白的劳动服上蹭着不明粘液,手掌上满是老茧,黑黄色的脸上苍老,皱褶沟壑深深。
常年风吹日晒在他身上留下了印记,而衣服上沾着的烧纸灰,看着像是烧的纸钱剩下的灰。
似乎真如祈行夜一开始从气味上做出的初步判断,男人是殡仪馆工作人员。
但是,没有正常死亡的人,会与树融为一体。
凑近看时,祈行夜发现,男人融化的另一半身体,和流淌在树上并将他粘在上面的粘液,高度匹配。
粘液……很有可能来自男人自己。
失踪的那一半身躯,并不是如刑侦小队猜测的那样是被人砍断,而是已经融化。
像污染物那样,一半融化,一半完好,和树木长成一处像是连体婴。
如果不是污染,祈行夜想不出还有什么可能,可以导致眼前的模样。
专员来得很快,没有等太久,就已经有两辆印调查局徽章的黑色车辆呼啸而至,几名身穿外勤夹克的专员快速跑过来,向刑侦小队敬了个礼,然后将交接文件递过去。
“你好,现场发生的案件是我们一直在盯着的一起案子,从现在起,这里就由我们接管了。这是接管文件和权责分划证明,您过目。”
专员:“但各位暂时不能离开,抱歉,要等待我们另外的人过来,为各位检查身体确认没有问题之后才可以。”
众人疑惑:“为什么?”
“检查身体?怎么回事?”
专员小王气喘吁吁赶过来,没等跑到地方就先喊了祈行夜一句:“祈侦探!等级!”
祈行夜头也不回:“没测出来!”
“好……啥?”
专员小王梗住,傻了眼:“没等级?什么意思,没被污染吗?”
祈行夜让开身形,示意小王往这边看,无奈问他:“除了污染案件,你还见过别的案子会有这模样吗?”
小王看了一眼那一团已经快要不成人形的黑色,神情也随之严肃起来。
他转身向同事们点点头,又向旁边等待的经侦小队敬了个礼:“你好,麻烦转个身,我和同事们现在开始为您检查。”
检查的,自然是污染系数。
只是并不能完全告知对方实情。
专员们耐心拿着设备一个个检查过去,确认为零后,又不厌其烦的将清理设备拿出来,淡蓝色灯光柔和笼罩众人。
有人忍不住问:“这到底是在干什么?”
专员小王:“紫外线杀毒。”
那人:“……什么东西?”
紫外线消毒他懂,但为什么会在死人的地方用,他就不明白了。
专员也没有解释更多,只确认了这些人都没有来得及被污染之后,就立刻让他们离开,同时要了他们的联系方式,又分发了自己的名片,一遍遍嘱咐:有任何不适或后续症状,都要联系他,他会□□重新为各位检查。
自从秘密实验室被发现后,调查局对污染的管控更加严格。
并且徐丽丽隐匿十四年的事,也让调查局格外警惕,担忧污染会隐瞒过调查局现有的检测设备逃脱,因此在督促科研院再次研发升级设备的同时,也对所有在污染现场待过的人进行更加长久的跟踪观察。
专员送走所有人,并在现场重新拉起调查局黑色警戒线后,才终于松了口气。
“荔枝,你们老板是怎么找到这尸体的?”
小王纳闷:“附近的专员并没有得到相关消息。”
按常理来说,情报分析部分布在国内各地数量庞大的专员,就是调查局对污染事件感知的神经末梢,通过这些专员,他们可以最快拦截到相关消息并上报,通知各调查官进行分派和处理。
祈行夜却比专员们还要快。
怎么做到的?
明荔枝边往身上套防护服,边思索:“可能……因为我家老板朋友多吧。遍天下。”
小王:“……有道理。无法反驳。”
祈行夜的手机却忽然响起。
是个陌生号码。
“是,祈行夜老板吗?”
对面的声音沉闷发暗,嘶嘶如蛇吐信般冰冷,令人不适。
祈行夜皱眉:“对,我是祈行夜。你是?”
对面却报了个地址,没有解释更多,只哑声说:“快,来,救……”
电话戛然而止。
祈行夜将手机举到眼前,一时纳闷。
却看到了李龟龟刚才发过来但他还没来得及查看的消息。
[祈老板,我有个同行之前说要找你帮忙,他给你打电话了吗?]
祈行夜想要回复。
但他眼角的余光,却忽然瞥见了什么。
他一僵,慢慢抬头。
却见那具粘在树上的死尸,也迟缓转动眼珠,低头,向他看来。
猝不及防的对视。
阴冷,死寂。
死尸……笑了。
第10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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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 不走吗?”
徒弟背着个巨大书包,站在门口看着仍旧躺在沙发上的李龟龟,呆头呆脑。
李龟龟:“?”
他疑惑问:“去哪?”
徒弟指了指他的手机:“不是有人找师父出去干活?桃木剑黄符招魂幡我都准备好了, 师父你怎么还不穿衣服?”
李龟龟:“…………”
他无语长叹一口气,将自己摔回沙发里。他算是明白了, 自己这个徒弟, 就是来克他的。
把徒弟骂走之后,本来的睡意也消失一空, 他在沙发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想的还是之前同行骗子说的鬼上身。
经历过殡仪馆危机后, 虽然已经脱离危险重返正常社会,但李龟龟还是无法彻底放松下来,是和周围平和环境格格不入的谨慎警惕, 草木皆兵。
没有自己亲自处理的事情,他总是觉得不踏实。
尤其是在他很清楚自己那个同行其实并没有真本事的情况下。
思来想去,他还是给自己那个同行打了个电话, 想要问问事情处理得怎么样了。
电话很快被接通。
但并没有人说话,只有不急不缓, 平和的呼吸声。
像微风顺着手机听筒吹过来, 拂过耳朵上细微的绒毛,令人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的恐怖。
“咳, 睡,睡觉呢?还没起来?”
李龟龟努力让自己声音听上去正常, 没那么失礼:“怎么样,最近生意还不错?上次你问的那件事, 祈老板帮你搞定了吗?”
可对方并没有回答。
恍若未闻。
只是在漫长得令人心悸的沉默后, 忽然响起“嘎吱, 嘎吱……”细微的咀嚼声。
像电话线的底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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