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沧睥睨着这人,嘴角勾起一丝冷笑,单掌聚起一团火,不由分说地向他头顶盖去。可怜这将领头也不及一抬,转瞬间整个人便被烧成灰烬。
众人一见,个个儿被吓得面无颜色。
“谁还要来领教?”千沧声音寒森森的,“若是没有异议,各位快上前建功立业罢。”
“杀……杀杀……”一人哆哆嗦嗦喊出三个“杀”字。余人也渐渐反应过来,跟着喊“杀,杀,杀……”声音愈来愈大,千军万马向那个火圈冲去。只见千沧左右手当空轻轻一拨,火圈豁出一个开口。
戍王也领兵冲出,两军撞在一处混战。
众人皆骑马,独木惜迟坐车。他在车内听得外边动静,心知来了厉害对头,遂呼唤叶重阳出来解救。可叶重阳却说:“覃家孤女的事之后,我就发誓不掺和人间是非了。我不能破了自己的誓。”
木惜迟无法,纵然他早已是灵力衰颓,可如今也不得不拼死一抗。
听见两军交战,忙要掀帘下车,忽闻有人大叫道:“火势下去了。”
又另有人接声儿道:“那妖道似乎在和什么人斗法!”
须臾,又听见:“妖道被擒住了。大家快住手,不用打了——”
能收伏千沧,来人必有些本事。目下险境已解,木惜迟踟蹰片刻,退回车里。又恐有诈,命人将马车向前赶了赶,命疯胡子紧紧贴住戍王暗中护卫。
彼时兵戈声止,只听“嘚哒”清脆马蹄声响。
似乎来了两骑。
作者有话说:
下一章来个久别重逢,哦不,是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第169章
戍王见来者是两人,都高高骑在马上。一个银盔银胄,另一个只戴假面,外着淡绿披风。二人俱有仙人之姿,器宇非凡。遂大踏步来至跟前,单膝跪地,说道:“多谢二位羽士相救。不知作乱的是何妖孽?”
着披风那人说道:“这妖物真身乃一只红烛,一朝修炼出人形,便来为祸世间。”
戍王见千沧只是被收,并未就戮,于是说道:“既如此,还是尽早诛灭的好。”
那人呵呵一笑,道:“妖物既已收伏,便由我等处置。居士无须牵挂。”
戍王忙道:“自然如此。”说毕,想了一想,抱拳道,“不知二位仙名法号,驻锡何处?改日必定盥手濯足,登门拜谢。”
那人道:“无庙无观,云游四海,我们也不受你的谢。”
戍王还欲说话,瘦竹竿急慌慌跑来说道:“殿下,先生咳血了。”
戍王听了大惊,忙起身飞奔至马车前,掀开帘子探身进去,“亚父,你怎么了?”
木惜迟以袖掩口,已喘作一团。“你……你去……杀了……杀了他……”
戍王大惑不解,“亚父,他两个救了咱们,孩儿……孩儿总不能恩将仇报……”说到“仇”一字上,戍王忽的心念电转,道,“莫非他们是亚父的仇人?”
木惜迟已说不出话来,戍王以为自己猜测不假,遂道:“亚父,他们既是你的仇敌,孩儿便替你杀了。”说着就要下车。
木惜迟忙又叫住,“不,不,别惊动他们……别……”
戍王一直抓着他的手,感到他抖得厉害。
“昱儿。”
“孩儿在。”
木惜迟痛苦万状地摇摇头,“你去……你去向他稽首三礼……”
“这……”戍王不明其意,“孩儿方才已谢过他们。何况孩儿是皇子,他们是云游道士,孩儿如何向他们磕头?”
“快去……别问了……”
“可稽首三礼何等样重大,孩儿此生只对亚父和父皇行此大礼……”
木惜迟别过脸去,不再理他。戍王只得听话,下车走到跟前稽首再三。
那两人坐骑似被他惊了一跳,连连跺着蹄子后退。着披风那人说道:“兀那小子,这是作甚?我们不受你的礼。叫你的兵让开路来!”
自始至终,藏在银盔后的那人未说一字。自幼在宫廷长到十五岁的戍王早看出眼前二者的主从关系。
他站起身来,目光灼灼地盯着银盔男子,沉声说道:“可否请羽士以真相示人?”他想看一看这个令木惜迟言行颠倒的人究竟有一副怎样的面孔。
“放肆!”着披风那人叱道。
瘦竹竿又一次带着木惜迟的指令过来,低低附在戍王耳根儿下说了一句。戍王微一沉吟,站起身来,大手一扬,兵阵向两边分开,从中让出一条路来。
银盔男子率先驭马前行,经过木惜迟的马车时,他似乎略略扭项朝那边望了望,那样子似乎在检阅着什么,但也未作停留,仍是径直地去了。
待远远离开了戍王的军队,两骑停在一个山岗上。
“想不到咱们班师回程的路上竟顺手收了一只妖孽。主上,这红烛精怎生处理方妥?”着披风那男子笑着摘下脸上的假面,赫然竟是苔痕!
只听他接着说道,“若放在以往,用南明离火付之一炬,或是以玄元北水毁了它的烛芯,都可一了百了。可惜天帝陛下替主上重塑的真元不仅远没有这等威力,还总是同主上本宗的内力相克,时不时就要发作一下子,煞是凶险……”
苔痕一面说一面皱紧眉头。他身边的南壑殊没有立刻答话,而是沉思有顷,方说道:“暂不办它,先行拘起。”
苔痕应一声,倏而又笑了,“若是叶掌门在就好了,他最爱收集这些劳什子。”
南壑殊淡淡“嗯”了一声道:“该走了。”
飞电得令,扬起四蹄往前一跃,驾起一团云雾,飘飞飞腾空而去。
原来木惜迟在车内听得苔痕的声音,当即便认出,浑身血液几乎不曾凝固了。苔痕是不离南壑殊左右的,那么同行的另一人必定就是南壑殊了。霎时间心中恩仇起伏,爱恨交争,从前一幕幕袭上心头,忽而心痛难当,忽而又情痴缠绵,此来彼去,直要将他整个人撕成两半,又哪里拿得定主意!
一时直想杀了南壑殊,又何曾下得去手。一时又让戍王向南壑殊扣头,算是全了人子之礼。最终的最终,还是命戍王让路,请他们离开。
作者有话说:
今天短短,因为姨妈痛痛o(╥﹏╥)o
第170章
此一番绝处逢生,戍王精神大振。确认了木惜迟身子无恙后,即下令挥师向南,直捣岐国皇城。不想竟一路畅行无碍。
原来氐族叛乱,老迈的岐国皇帝忧急之下,一病呜呼。两个儿子为夺位,各执一方势力,闹得兄弟阋墙,一夕间岐国皇城之内血流成河。
戍王率军攻城,大喊:“天佑我师!”便一路勇猛冲杀。疯胡子等正当热血之时,一个个势如疯虎,毫不惜命。
皇城内禁卫军持着一半虎符,迟迟等不来调令。岐国统军甚严,又值此易储之际,兵将无令不得擅动,否则会被治叛乱之罪,殃及九族。于是乎城内大军如龙盘卧,却只能束手待毙。
戍王摧拉朽般攻下了岐国皇都,生擒了那两个犹自斗得势如水火的皇子。
等一切安定,戍王便占了皇宫,给手下的兵将休养生息。这一晚,瘦竹竿领着人预备了几席筵宴,给将士们祝捷。
众人兴致极好,又自来在兵营里混了十好几年,从不讲究,于是也不就桌椅,只在地上东一团,西一堆,不分尊卑,尽情吃喝起来。席面虽陋,好在岐国宫廷奢靡日久,菜肉丰足。众兵将流水价过来戍王跟前敬酒。戍王虽意兴豪迈,却不肯多饮,都由疯胡子代劳了。
韩朔在边防一战中出谋划策,立下大功,身边也围拢了一圈敬酒的人。他虽已是银髯雪顶,但喝起酒来亦当仁不让。不多时,戍王更亲自过来敬酒。
韩朔因早年间挂冠还山,对于戍王其人其事也只在耳闻,如今结为同盟,一道出生入死,数月下来,但觉对方雄心胆略不让先帝,便早已视其作未来的新君,此刻见他亲身擎着一大觥酒走来,忙踉跄着立起醉躯,恭恭敬敬谢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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