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上次不同,这次是朋友们把通过了检疫、切好块的肉直接送到了亚历山大家,父亲再把肉放进住宅地下室的冰柜。
这次他们既没有带着鹿在林间驾车,也没有把得到的肉放在柴房。
当天夜间,应该是凌晨两三点左右,牛棚马厩那边传来一阵骚动,惊醒了全家人。
亚历山大想去查看,刚走到门前,外面的骚动突然停止了。
他的手刚要碰到门锁,外面响起了敲门声。
笃笃笃,笃笃笃,笃笃……就这样三下、三下、两下地循环。敲得很有规律。
亚历山大觉得这声音很耳熟,像是在哪听过。
他想起来了。这是去年他开车时听过的敲击声。虽然敲的东西不一样,但敲击节奏完全一致。
他愣住了,不敢开门。
上次的事之后,他并没有和继母提起过车上的敲击声,所以继母不明所以,不知道这父子俩为什么都一脸苍白。
继母开口问了一声“谁呀”,敲门声立刻停止了。
外面无人应答。
全家人就这么呆呆地站了十分钟。最后亚历山大去拿上猎枪,举枪站在门口,父亲躲在门板后面,慢慢开门。
看资料看到这部分的时候,尤里已经猜到了接下来的发展——外面什么人也没有。
刚看到描述敲门声的时候他就想:肯定和各种悬疑片一样,一开门,外面没有人。啊哈,果然没有人。
但这一家人遇到的怪事不止如此。
他们面对的情况是:外面没有人,门前放了一束花。
是一束红色花朵,远远看去有点像玫瑰,近看花型又不太一样,长得不像任何他们见过的花。
花束用草绳扎捆着,没有包装纸,每一朵花都是丰盈盛开的状态,花瓣上还挂着水珠。
他们当然不敢拿这花束。父亲碰都没碰它,用脚把它踢远了一点。
过了一会儿,听外面没有异常动静了,父子俩就出门去查看牲畜棚。他们有不好的预感。
马厩没事,牛棚的锁是打开的。刚才牛群非常闹腾,现在它们竟然全部入睡了。
父子俩进来之后,有些牛刚刚醒来,大多数仍然在沉睡。
仔细检查后,他们发现一头诞生于年初的小牛死了。既不是遭受野兽撕咬,也不是被刀具割破喉咙……它的下半身不见了。
切面光滑平整,是被一刀切断到底的样子。
要切成这样,需要刀身极为宽阔且极为锋利的铡刀,即使是屠宰场里也找不到符合这标准的铡刀。
面对如此匪夷所思的场面,再结合敲门声和那束花,全家人吓得连觉都睡不着了。
他们立刻报了警。天亮之后,警方检查了所有能查的地方,没有找到任何有用的线索。
警察想找他们提到的红色花束,上面也许能提取到什么生物痕迹,但花束不见了。
昨天父亲把它踢到了一边,今天找遍了整片草地都没有。
在警方的建议下,他家决定安装监视摄像头。
安好之后,接下来的日子都很平静,没再发生什么异常现象。
又一年过去了。
今年狩猎季还没有到,全家人的心又悬了起来。
前不久的一个周末,亚历山大在外读书的弟弟打来电话,说要回家,正好和家人聊聊之前的怪事。
弟弟在大学交到了女朋友,这次他带着女朋友一起回来了。
他们开车走在林间,女朋友听到了异常的响动:好像后备箱有什么东西没放好,一直在发出咚咚咚的声音。
因为开着音乐,起初弟弟没听见。经提醒后,他关掉音乐一听,果然有敲击声。
他停车查看后备箱,没发现任何会发出那种声音的东西。
他想到了父亲和哥哥提到过的声音,但他没有亲耳听过,不知道是不是这个。
到家之后,正是晚餐时间。餐桌上,大家完全没有提鹿肉和牲畜的事,弟弟也没提刚才的敲击声。
毕竟女朋友在场,大家都不想让她听见这么诡异的事情。
女朋友敏锐地察觉到气氛不太对。她不知道那些怪事,还以为是这家人要商量隐私内容,不方便有她这个外人在场。
于是她匆匆吃了饭,提出自己舟车劳顿,想小睡一会儿。弟弟让她去自己的房间睡觉。
女孩睡下之后,全家人开始讨讨论怪事和敲击声。
这家人的住宅是三幢连排屋,有三个大门,屋子之间不能穿行。厨房、餐厅和弟弟的房间都在西侧屋子里。
由于怕说话声被女孩听见,全家人离开餐厅,去了最东侧的房屋,也就是父亲的书房那边。
女孩睡了不到一小时,被敲窗户的声音惊醒了。
她起身揉揉眼睛,去拉开窗帘。窗外并没有人,外侧窗台上放着一束红色花朵。
花朵均是深深的黑红色,颜色像玫瑰,形状却不太一样,甚至每朵花长得都不太一样,完全看不出到底是什么品种。
但这束花真的很美,花瓣叶子水灵灵的,香气比花店里的花要浓郁得多。
女孩打开窗,小心翼翼把花束抱了进来。
她并没有觉得怪异,在她看来,这花肯定是男朋友送的。
花束没有包装,花每一朵形态不一,她认为这也很正常,这些花肯定不是买的,而是附近有花圃,她男朋友刚刚采摘的。
她把花放在桌上,想出去找男朋友,可是外面的客厅和开放厨房里都没人。
她知道旁边还有两座屋子,就打算出去看看。
在她踏出大门的瞬间,一股强风袭来,推得她打了个趔趄,差点滑倒。
男朋友卧室的窗帘高高飘起,屋内各处纸张杂物被吹落在地。
风越来越强,吹得她睁不开眼。她眯着眼睛,一手护住脸,从指缝间望过去……男朋友卧室里好像有个人影。
她吓得连连后退,仰面跌倒在大门前,还没来得及爬起来,她整个下半身被提了起来,一股力量把她向着森林方向拖行。
她挣扎着尖叫。东侧房间的人们听见叫喊,立刻跑出来查看。
亚历山大、父亲、弟弟三人围上来,那股抓住女孩脚踝的力量突然消失,她全身落回了地上。
同时,风也停了。
女孩吓得失魂落魄,要求马上离开这地方。
一家人当然没有阻止。他们知道她说得对,他们家确实有问题。
继母和弟弟开车护送女孩回城市,亚历山大和父亲则留在家里,收拾被怪风吹乱的房屋。
屋里的报纸书籍凌乱一地,柜子里小点的摆件都掉了下来,床单桌布被掀飞,衣柜门都开着,里面的衣服也翻出来了不少,连厨房里的碗碟都掉出来碎了好几个。
看起来不像是强风吹过,更像是遭了小偷。
亚历山大也看见了那束红色花朵。在这样犹如台风过境的屋子里,花束却没受到任何影响,连上面的露水都还在。
他拎着花走出去,把花扔到了远处。
都收拾好之后已经是深夜了。继母和弟弟在城里打来电话,说他们安顿好了女孩,他俩今晚也暂时留在城里。
夜间乡下的路况本就不好,后半夜人也比较疲劳,连夜开车回来很危险,容易出事,他们明天早晨再回家。
一夜无事。次日上午,将近十点的时候,继母和弟弟回来了。
他们一回来就发现牛棚的门开着,里面有血腥味。
果然又发生了针对牲畜的残杀,而且这次情况更严重。牛棚里非常混乱,隔断被破坏,饲养工具散落满地,还在现场的动物都死了,也有一些不明去向,估计是跑了出去。
这次和从前情况不同,死去的动物身上不是平滑的切割痕迹,而是类似野兽撕咬的痕迹,它们的身体并没有被整体切断,也没有任何肢体部位消失。
亚历山大听见动静也出来了。只有父亲一直没有出来。
继母和弟弟去最东侧的房屋叫醒父亲,敲了很久门,迟迟没有回应。
门并没有上锁。于是他们进入父亲的卧室。父亲不在,床有睡过的痕迹。
他们拨打手机,听见了电话铃声。原来手机留在家里,父亲没有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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