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明是曾经闻名天上天下的神器乌金柳叶鞭!
而世人无不知晓,乌金柳叶鞭大概早千八百年前变为烛九阴私人摆弄武器。
“……”
站在残破的院落外,烛九阴眼皮子抖了抖,心中有一丝疑惑外加不安闪过,他正欲上前一看究竟,这时候便看见那手持长鞭之人轻易击退素廉,鞭子抽打在地激起雪尘数丈,那持鞭人也稳稳落在地上,与烛九阴便只有一层雪幕之隔!
待雪尘散去。
雪幕之后那人露出了清晰的面容轮廓——
那是一张分明与烛九阴一模一样的脸,只是两人一人素雪白衣,一人黑色华袍除此之外,他往烛九阴面前一站,两人就像是镜子内外似的,连衣袍下摆的描金细节都一模一样。
烛九阴:“……”
素廉捂着胸口,面色苍白,胸前一道红色血痕显然为长鞭所伤,然而他面色冷淡似不知疼痛,只是走进问仿佛被定格在原地的男人质问道——
“烛龙,你又耍的什么把戏?!吃多了撑着找事做?借口去尿尿整出这么一个闹剧——”
“那小蠢货呢?”烛九阴突然问。
素廉微微一愣:“醒了。”
烛九阴不安了:“人呢?”
素廉皱起眉:“房间里,刚醒来饿得走不动路,我正想给他拿吃的,突然你又恶作剧似的放出这么个东西——”
剑尖一指,指向此时站在两人不远处,面无表情深情冷漠的人——被剑指之人一脸傲气,丝毫不见惊慌,仿佛已将素廉纳入“手下败将行列”,只是转过头看了素廉一眼,话却是问烛九阴:“灾祸兽怎么在这?”
素廉眉毛都快飞进头顶了:“你还装?”
那人又问:“装什么?”
素廉:“……”
下一刻,两人齐刷刷地装过头看着烛九阴,烛九阴一脸懵逼,头都快炸了——
“这玩意不是老子放出来的!啊!我勒个去,吞佛!你怎么出来了!你怎么出现了?!你他娘怎么还在!不是——老子就是去尿了个尿啊,怎么这地方画风突然就不一样了?”
烛九阴拔腿从素廉和那个被他唤作“佛吞”的人身边经过,一边往那屋顶破了个大洞的屋子里走一边嚷嚷:“画画的?画画的,你还活着吧?老子就是去嘘嘘一下的功夫,你他娘怎么就——”
醒了呢。
后面三个字还没来得及说完。
因为迎面而来一个枕头飞过来狠狠地排在那张英俊的脸上。
冬天的时候总是特别脆弱的烛九阴“唔”了声,立刻泪流满面捂着鼻子蹲在了门口,泪眼朦胧之间看见坐在床边的黑发少年,满脸气氛瞪着他,两人对视上的第一刻,张子尧便骂:“不娶何撩!人渣!看见你便辣眼睛!滚!”
捂着鼻子的烛九阴:“????????”
第99章 四个人……凑一桌麻将?
屋内。
寒风呼呼的从房顶破的大洞吹入。
狼藉一片的屋内,枕头在地上,被子在墙角,花瓶粉身碎骨,凳子四条腿全部不翼而飞,桌子从中间一分为二……房间中独好的一张塌子上,木茶几旁,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各以不同姿态安坐一人。
张子尧:“……”
素廉:“……”
吞佛:“……”
烛九阴:“……”
“咦,这下好了,”烛九阴一脸乐观,轻轻击掌,“正好无聊得要长出第二条尾巴,咱们四个人凑一桌麻将?”
众人:“……”
“你别说话,人渣。”张子尧面无表情道。
烛九阴一本正经纠正:“本君是龙。”
张子尧面不改色:“龙人渣。”
烛九阴:“……”
“人渣”——这个新鲜的词汇打从张子尧醒来后便成为了烛九阴的新外号,联想吞佛莫名出现到张子尧此时的一举一动,外加曾经孟婆说的那些个模棱两可的废话……烛九阴不是傻子,他用脚趾头都猜到了是怎么回事:张子尧就是释空也就是龙海和尚的转世,而因为上辈子放不下的东西太多,拖坠了那和尚的修行,所以那个对别人心狠对自己更加心狠的和尚一口干了那碗孟婆汤……或许是两碗……又或许是一盆——总之就是他喝了孟婆汤,一狠心把该扔的不该扔的都扔了,转世成为了个无心无肺的小混蛋。
也就是张子尧。
而张子尧通过那个大名儿叫“忘川盆”的东西将龙海和尚的一生看了一遍,一琢磨不对啊这就是我的前世,于是便连带着龙海和尚那份,把烛九阴顺带恨上了——
基本差不多就是这样。
……这算不算隔世追凶?
真想把命运老人暴打一顿,本君的命书他也敢这么胡写!
这会儿烛九阴有苦说不清,只恨自己之前怎么就喜欢招蜂引蝶,看看,现在后遗症来了吧……?被少年瞪视之中,男人看了看屋内剩下的两个人,一个抬头看着天花板,一个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总之就是没有人要给自己说话的样子,于是他用手肘捅捅左边的素廉:“……咱们一起同甘共苦、朝夕相处这无聊得要长出第二条尾巴的那么多日子,你不给本君说话?”
之前望着天花板的素廉先是一脸犹豫地看了眼张子尧的脸色,然后变作一脸坚决地摇摇头。
烛九阴知道他是个狗腿子,指望不得,于是用手肘捅捅右边的吞佛:“……你呢?你即为本君,他人骂本君即为骂你,你不回嘴?”
吞佛抬了抬眼皮,不看烛九阴居然只看张子尧,然后继续垂下眼,作哑巴。
“好,好,好。”烛九阴点点头,连说三个好字,“好啊,都学会胳膊肘往外拐了,是吧?——还有你也是,张子尧,说你呢!看谁!本君两脚不着地昼夜不分病床前照顾你,七彩神石不找了;丢的那些个法力不要了;嫦娥七仙女蟠桃仙女那些个妞儿也不泡了……整天像个二十四孝儿子似的守着,生怕你睁开眼第一眼见不着本君又以为本君跑了哭鼻子!你倒好,就等着本君去尿个尿的功夫自己醒了,醒了还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摆脸色……”
烛九阴指了指门槛旁的那鸳鸯戏水抱枕:“还拿枕头砸本君如花似玉的脸!”
众人:“……”
对于烛九阴特别长废话特别多的指责,张子尧只有三个字:“你活该。”
烛九阴愣了下,鼻孔朝天倒吸一口凉气,差点没被气死:“你说什么本君没听清楚你再说一遍。”
张子尧却懒得理他。
“你做过什么你自己知道,吞佛告诉我,你在玉藻前殿看见的人是释空,”张子尧站起来,那杆点龙笔又挂回了他的腰间,黑发少年用手用力戳了戳烛九阴的胸口,“若不愧疚,你怎会看见他?”
“……”烛九阴立刻转向吞佛,“你个叛徒。”
“别自己对自己说话,精神分裂么你?”张子尧想了想,又冷笑,“不过也是,你就是个疯子,看着跟谁都挺好,其实从来没把谁放在心上——当初后土让你走,我扯着你的袖子求你别扔下我,结果你还是走得头也不回那时候我就该看出来!”
烛九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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