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九阴剩下没说完的话再次被张子尧吞没在唇舌之间,这一次,后者似乎有些恼他,动作也没那么轻柔——他啃咬他的唇瓣,舌尖在其带着血腥气息的齿间划过……
片刻之后,两人分开。
烛九阴呼出一股带着血腥气息的寒气,莲池之上,突然布满了冰霜。
“九九,我担心你。”张子尧声音沙哑,此时他袍子衣角也湿透了,他蹲在被禁锢在那石柱上的男人身边,小声说,“凡人又上不了天庭,他们拿我没办法,才答应我让我上了太连清的身。”
“……折寿的。”
“我不怕。”
“你就仗着本君有办法给你延年益寿。”
“你现在自己都不一定能延年益寿,”张子尧伸手触碰了下锁住烛九阴的锁链,那锁链深入他身体锁骨,露在衣衫外尽是干了又湿、一层层糊上去的血痕,张子尧苦笑,“你还来担心我。”
“他们拿我没辙,烛九阴就是烛九阴……不是那些死了还能有无数后代续任的小神仙,”烛九阴低低咳了几声,“你走吧。”
“我不走。”
“唱戏呢?你这小蠢货,谁同你开玩笑了?你不走本君被铐在这的意义是——”
“没人让你给我背锅。”
张子尧的声音响起,烛九阴愣了愣心想哪来的白眼狼得了便宜还卖乖,抬起头正欲发作,此时却感觉到“吧嗒”一滴又圆又大又厚实的温热液体滴落在他手背上……他愣了愣抬起头,看着身边蹲着的中年矮胖子哭得双眼通红,心想——
真丑啊。
“没人让你给我背锅,一件衣服,是我让你偷的,你做什么自己悄悄背锅了?你不是最受不得委屈么?这次怎么又伟大了起来?”
“不是一件衣服的问题,是这些人憋着想要制本君早就憋坏了,正好有这么个理由给他们发作——咿,”烛九阴摇了摇后槽牙,“你别哭了,真的丑。”
“好啊,你嫌我丑。”
“……就真的很丑,你刚才亲本君都不想张嘴。”话语之间,烛九阴翘起尾巴,尾巴尖尖弹了弹中年矮胖子的肩,轻易将他推倒,然后动作小心翼翼地用尾巴尖尖给他擦了擦眼泪,“别哭了别哭了,更丑了,当真让本君觉得伤上加伤……我说你这小蠢货,以前铁石心肠,现在倒是好啊,一言不合就要哭了,啧啧。”
烛九阴稍稍直起身子,微微眯起眼看着自己尾巴尖尖挂着的泪珠……这时候,突然听见身边的人冷不丁道——
“九九,我、我好像喜欢你了。”
“……”
烛九阴一脸懵逼转过头,看着身边中年矮胖子,半晌,根本来不及思考自己的心情或者想要说什么,脱口而出:“本君不好龙阳。”
张子尧:“……”
烛九阴:“你这小蠢货,同你讲了多少次,本君不搞龙阳——噫,你这是什么表情,哎呀,搞搞搞,搞一下行了吧?”
张子尧:“……”
烛九阴:“逼良为娼。”
张子尧擦了擦眼睛,看着面前满脸抗拒的人,一颗心仿佛沉入谷底,眼中在瞬间的放空之后沾染上失望……烛九阴看着那张脸上大写的失落,心中也跟着咯噔一下——
这是一个跨越了相貌障碍的不安。
他往后缩了缩,与此同时,那被张子尧藏在袖子下的银龙印记变得灼热……顷刻间,身着白色华服。银发红眸的高大男子出现在中年矮胖子生活家,伸出手,将他拎着胳膊拎起来,淡淡道:“他在撒谎。”
张子尧打了个哭嗝,眨眨眼看看突然出现的吞佛。
后者带着张子尧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冷漠道:“很欢喜的,谢谢。”
张子尧一手放在吞佛胸口,回过头看挂在柱子上那人,后者瞪大了眼,一脸被揭穿凶巴巴道:“看什么看?!”
张子尧缩回了手,吞佛消失了,他重新蹲回烛九阴身边,也不说话,便抱着膝盖挨着他:“神降时间还有一个时辰,我陪陪你。”
烛九阴“哦”了声。
然后又是蜜汁沉默。
……
一个时辰说长不长。
当张子尧从刚开始的温热到最后感觉身上开始难受的灼热,仿佛灵魂不再适应这具皮囊,他意识到,时间到了。
张子尧站了起来,看了看烛九阴,发现后者也在看着自己。
这时候,水面突然有了动静,张子尧抬起眼,只看见一大群红色的锦鲤从水面翻滚着游来,它们推着一朵黑色的开得正好的莲……当那朵莲花被它们拱啊拱地送到张子尧跟前,他愣了愣,又转头去看烛九阴。
猝不及防地对视上一双红色的瞳眸。
烛九阴:“拿啊。”
张子尧:“?????”
烛九阴牙疼似的哼了声:“花。”
张子尧:“……”
张子尧从一群鱼手中接过那朵开得正好的莲,同时,烛九阴的尾巴拎着他方才掉落在莲池中的那把黄伞,举在他的头上:“这伞是太连清的贴身物,聚了他的气,回去的时候好好带着别叫人发现了……嗯,花,还有花也带上,定情信物,拿着花去钟山,你相公本君的地盘,告诉那些个小妖怪他们有新主子了,让那群斯德哥尔摩症患者好好伺候你……”
张子尧停顿了下,捏紧了手中那朵黑色的莲:“等我救你。”
烛九阴碎碎念一顿。
随即嗤笑一声:“别说傻话,本君不需要惊天地泣鬼神可歌可泣,本君要你活着。”
第127章 那我怎么办?
第二日。
南天门。
二郎神挑着下巴抱着胸,看着被小奶狗呜呜咬着衣服下摆的中年胖土地还有站在他身后的灾祸神兽,稚嫩的小脸皱成包子:“怎么又是你们?”
“昨天的问题没问完。”素廉淡淡道。
二郎神:“土地手里提着什么东西?”
中年胖土地:“包子。”
二郎神:“凡间的五谷杂粮俗物怎么带上来啦?”
“烛九阴拒不合作,需要给他一点惩罚,凡间污物坏他修为,他一害怕说不定就招了。”打着伞的胖土地面无表情道,那站写满了褶皱的脸当真看上去冷酷无情。
二郎神被他唬得一把抱起自己的狗连连后退两步,当冷着脸的灾祸神和撑着伞满脸阴沉的土地从他跟前走过,走在后面的“土地”分分钟听见二郎神碎碎念:“心思那么歹毒,行为那么丑恶,难怪永远只能是个下届神。”
撑着伞的土地神闻言,脚下一顿,回过头冲着他笑了笑。
二郎神打了个寒颤。
……
天牢边。
烛九阴无聊泡在水里用尾巴拨着莲花玩,结果在听见了很远的地方有碎石掉落的声音后他抬起头,于是远远便看见了一个圆滚滚的身子正轻盈地从层层叠叠的石阶那边蹦哒过来——
烛九阴伸长了脖子,那双红色的瞳眸之中最开始有无法掩饰的喜悦。
然而当那圆滚滚的身影越靠越近,他的笑容收敛了起来,喜悦也被掩饰得非常完美……于是当张子尧打着伞从水面那边飘来,落在那潮湿的台阶上时,他稍稍抬起手中油纸黄伞的边缘,看见的就是一条臭脸龙。
上一篇:养了一只狸花猫
下一篇:我靠阴阳眼在推理综艺暴富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