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他足以充当前面的大部头,只是还需要这最后一根稻草再推一把。
巴尔德:“……你想要我做什么?”
康柯靠近巴尔德:“戴上头盔,试一试能否控制疗养院中的所有光元素?”
“理论上来说,利用这颗头盔,每一粒受你操控的光元素应当都能成为监控镜头。”
“先试试能不能控制这家疗养院内的,然后我再帮你接入其他疗养院。”
康柯拍了拍巴尔德的肩膀,语重心长:“只让光明的恩惠洒满罗曼大陆?格局小了,太小了。我对你的期望很大啊,巴尔,你要学会把目光放长远……你看看远方,看见了什么?”
巴尔德:“……”
系统幽幽地替词汇储存量匮乏的圣子发言:【看见了老板画的大饼和CPU。】
第55章
不孝子是这样的,康柯宽宏大量地纵容了系统的拆台,只耐心地等待巴尔德的回复。
极简风的大床上,圣子端坐着,神情冷漠,眉目锋锐,很难从他的神情中读出他在想什么。
——他在想自己刚入圣殿的那几年,最常听到的祷词。
“愿光明神的恩惠洒满罗曼大陆!”
多年前,圣殿的祷词是这么说的。
后来,巴尔德清扫了整个圣殿,所有旧日主教及其拥趸都被杀死,只剩下与巴尔德观念一致的人。
在那之后,圣殿的祷词就变了。
“愿光明的恩惠洒满罗曼大陆!”
神明的存在被摒弃,谁也说不清楚,祷词中的“光明”究竟是在泛指一切美好,还是暗指巴尔德。
——在巴尔德眼中,二者皆是。
他已经度过了将希望寄托于权威者身上的年纪。比起赌权威者是善是恶,更倾向于自己做这个权威者。
主教与牧师不能虔诚侍奉光明?
那就杀了他们。让真正信仰纯粹的人来。
光明神不愿庇护世人?
那就遗弃无用之神,他来成神,他来庇护。
所以,康柯问他是否想让光明的恩惠洒向更多宇宙?
他的确想,他天性见不得弱者受苦,这令他感到愤怒。
但这一切,决不能在他人的指引和操控下进行。
系统“滴”了两声:【注意看,这个员工叫小巴,含敌意率高达99%,预计准备乱刀砍死老板,翻身牛马做主人。】
康柯把系统摁回去:【大概是听了我刚刚的话,准备在联系中动手脚……挺好的,这缴费系数不就上去了?】
不管员工搞不搞事,院长永远稳赚不赔。
康柯一副全然未察的样子,悉心指导没接触过高科技的巴尔德将头盔戴上,进行操作:“对……就这样。你适应一下,一会我就引导你去其他的疗养院。”
工具箱中还有一个配套的投影仪,康柯抱出来安置好。
红砖病房空荡的墙壁成了最好的投影屏,投映出巴尔德的观测视野。
镜头漫无目的地在疗养院内游荡,最开始是出于新奇,掠过诸多疗养院内诸多奇葩摆设,再后来是……
“呃,”康柯一言难尽地提醒了一下,“我们这个设备,是为了查案准备的,不是为了偷窥准备的。”
怼着雷文360°狂看是什么痴汉行为?
康柯抬手勾起银链:“准备好,要开始了。”
能在短时间内将疗养点输送向所有的疗养院,借由银链达到的传输效率是极高的。
镜头只来得及瞳孔地震了一下,尚未来得及反应过来“你怎么知道我在看什么”这个问题,就被康柯牵引着,倏然扫过无数空间。
走廊上都布满了伤病员,正在竭力抢救的;建设工作只剩收尾,正和病人、员工们开Party庆祝的;挣扎在贫困线上,哭嚎着完了要破产的……
一千个院长就有一千种疗养院,康柯这种还真不算奇葩。
扫到中央片区时,康柯顺带借用了下总局的机房。稍微歇了下脚接着往前——
【等等等等!】系统大呼小叫,【让巴尔重看一遍总局?我刚开的扫描功能,好像锁定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人??】
“?”康柯牵引着巴尔德回到总局,这次不再把总局当做临时歇脚地,而是观测对象。
【扫到了!!在机动队的档案室!!!】系统快破音了,【通缉犯!为什么他在这里面?!】
镜头固定下来,黑漆漆的一片。
康柯特地为此粉刷了一下投映的墙壁,试图提高可见度。
机动队在总局中,算是像都市传说一样的存在,办公地点、档案室都是封闭的。
没有权限的话,除非侵入者能同时击破康柯和局长合力设下的防线,否则无法进入。
但就在这么个绝无可能闯入的地盘,某道熟悉的身影却长身而立在狭窄的过道间,低头翻看着什么。
封闭式的暗屋异常安静,高耸的书架看不见尽头,鼓鼓胀胀的牛皮档案袋塞满横架。
对方身处其中,却全然不显得违和——因为他穿着一身机动队的军装。
白色是很容易显胖的颜色,但对方的身躯裹在白色军礼服中,只显得挺拔矜贵。
那双长腿笔直而匀称,裁剪恰当的布料勾勒出漂亮悍利的肌肉线条。
他甚至还换了双防尘手套,挑剔着封存已久的档案上积落的灰尘。
配套的军手套整齐叠放在胸前的口袋里,比起应当藏头不露尾的通缉犯,更像是逼不得已来视察的贵族军官。
【草!!】系统快变成呐喊表情包了,【他这衣服从哪扒下来的?!队里谁死在他手上了?!】
系统匆忙地开始联系各路队员,确认安全。
巴尔德则出于好奇,绕了个角度,意图看清对方的脸。
“滋……”
镜头骤然一黑,投影机和头盔同时发出轻微的滋响。
按理来说,康柯早该在这时候掐断联系,以免巴尔德受到伤害了——但系统得到“无人出事”的回复后抬头一看,康柯却仍盯着漆黑的投映皱眉。
系统:【爹??】
你不是又在馋什么兰花骨架吧!
康柯终于收回神,却仍旧没有切断联系:“问他来查什么的,还有,手拿开,别挡着监控镜头。”
巴尔德:“……”
好嚣张,窥探被抓包了,居然还好意思命令被窥探的人别遮镜头。
这不是巴尔德会说的话,他也没打算做别人手中的牵线木偶。
他冷淡拒绝——没来得及拒。
挡住“镜头”的手先一步挪开了,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平平无奇,只有双眼格外吸引人注意的面孔。
寰似笑非笑地直视着巴尔德——或者说,借由巴尔德的视野,与康柯对视:“一点都不伪装自己的存在感,是生怕我发现不了吗?”
“……”这话说的,好像进机动队档案室的贼是康柯一样,“你手上拿着的是我的资料。”
寰的表情十分意外:“是吗?这一定是巧合。”
他如此说着,向后退了一步。摘下防尘手套,探向胸前的口袋——
拿出的却不是军手套,而是一枚微型□□。
【轰——】
突如其来的爆炸淹没了镜头。
震耳的声响借由投影机附加的转换器传出,巨响引得砖房外还在为几个课时掰扯的员工们纷纷涌来:
“怎么回事?!”
康柯早在爆炸之前就切断了联系,将头盔从巴尔德脑袋上摘了下来。
但也不知通缉犯先生在盖住“摄像头”时动了什么手脚,投影并未立即关闭,不但将爆炸的过程完整地直播了出来,还附带了一句几乎淹没在轰鸣声中的话:
“对我这般也就罢了,在其他人面前,可不能这么轻敌……之前那头粉猪呢?与其抱着无用的系统,不如抱着那东西,好歹也能有点增幅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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