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了徒宥昃,徒宥煦还哪还有心情管贾瑚和徒宥昊,叫起给他请安的几人,打量了一番徒宥昃身后的那四个太监,徒宥煦笑得颇有些寒凉:“没什么打搅不打搅的,不过是跟四弟随口说几句罢了。倒是二弟,今儿来得可晚了些。”
徒宥昃颇有些愧疚:“是比往日晚了些,好在师傅还没来,否则我这可就不好了。”徒宥煦没想到平日争强好胜的二皇子竟然会这么干脆地承认了错,一时都有些反应不过来,可下一瞬,他就知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事出反常必有妖,徒宥昃还是徒宥昃,绝不会叫他心里有片刻舒爽。
只听徒宥昃说道:“本是早早就起来了,不过早上出门前,恰好遇到了父皇,便陪着说了几句话,再赶来,便迟了些。不过总算,是赶上了!”对着徒宥煦徒宥昭两兄弟灿烂的笑了起来,好像真是在庆幸没有迟到一般。
徒宥昭当时脸就拉下来了,倒是徒宥煦轻笑了一声:“原来是这样,也不是什么大事,赶上了就好。不过二弟也经心些,今儿你是赶上了,可有些时候,是晚了就是晚了,想赶也赶不上的。规章制度摆在那里,便是父皇也无可奈何。到时候,吃亏的还不是二弟?那些事可以轻慢那些事要仔细慎重,二弟可要明白!”
徒宥昃并不在意,摆手道:“大哥这话说得可不对,父皇富有天下,江山万里都以父皇为尊,父皇开了口,有谁敢说半句闲话?!说到底,这天下,是父皇说了算!”
两兄弟直直对视了好一会儿,脸上都挂着笑容,可满上书房里,谁都不敢多说一个字。全场,静寂无声!
最后,还是徒宥煦先笑了起来,对众人道:“好了好了,时间不早了,大家都赶紧落座吧,一会儿师傅可就要来了。”
众人这方转身各归各位,经过徒宥昊身边时,贾瑚低声道:“大皇子二皇子与三皇子和您的岁数相差甚远,小子听说,皇上在潜邸时,曾有不少骨血流产夭折,甚至都来不及进入族谱……小子与四皇子的心愿一致,不过是求得平静安稳的日子罢了!望四皇子莫要将我当了韩昹一般才好!”
徒宥昊喷出一口浊气,冷哼了一声,甩甩袖子,理都没理贾瑚。
他方才刁难韩昹,转头又稍稍示好,对付韩昹这个没有心机的,正正好叫韩昹对他既有畏惧却不厌恶,把住了一个度,没成想,还没等他把同样的手段用在贾瑚身上,贾瑚就先给了他一巴掌,接着又是一个甜枣,在众人眼里,他还是那个委曲求全,被他吼了还认错的识大体之人!
徒宥昊这会儿只恨不得活剥了贾瑚,哪里还有什么好颜色!
此后好几天,徒宥昊并没怎么理会贾瑚,而是把大部分重心都放在了韩昹身上,每每逗得韩昹直跳脚,却又并不过分,给他留了面子,次数一多,韩昹是再不敢违拗徒宥昊的意思了,便是偶尔被说得急了,也不敢露出怨恨的神色来,生怕叫徒宥昊看见,再使出些他想都想不出的损招来对付他!
贾瑚并没有插入到里面去,他只细细观察着徒宥昊的行事,暗自戒备着。他给了徒宥昊那么大一个没脸,这个倔强傲气的四皇子要能忍住就奇了怪了!别以为他没看见徒宥看向他是眼底的那丝恶意!
谁知到,贾瑚还没等到徒宥昊的报复,那边贾敏就先哭哭啼啼跑回了荣国府!
第67章
按说有了身孕此时日子过得很是和美的贾敏突然哭哭啼啼半句招呼都没打就跑回了荣国府,着实是惊吓到了荣国府众人。晚上贾瑚从宫里回来时,都没见到张氏,只有贾赦坐在那里愁眉苦脸。一问,张氏这会儿,正陪着开解贾敏呢!
“上次王顺家的来,不是说敏姑姑过得很好吗?”贾瑚很奇怪,这前后,还不到一个月吧,怎么贾敏就这么急匆匆回来了?还半句招呼都不打。难道是林家欺负她了?不该啊,林家人丁单薄,林老夫人林如海就算不待见贾敏,也不可能不理会贾敏肚子里的那块肉,更不要说,林如海和贾敏,好像感情很好。贾瑚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原因来。
闻言贾赦颇有些尴尬,不耐烦地看了眼贾瑚:“你小子多大年纪,就敢问长辈的事?!下学回来了就去洗漱一下,今儿你祖父祖母没空,你也不用去请安了,回你得书房温书去!”
自贾瑚跟贾赦越见亲密之后,贾瑚可是好久没看到贾赦这样一幅不耐烦瞒着他的模样了,不由更加好奇道:“父亲,我不过是问一声,也是关心敏姑姑。敏姑姑这还怀着身孕呢,突然回来,一定是发生事情了。是不是林姑父欺负她了?要是这样,父亲,你可得为敏姑姑做主才是!”
不曾想,贾瑚这番贴心真切的话却叫贾赦的脸色越发难看了几分,甚至连眼神里都透出了恼羞成怒的光,瞪着贾瑚,贾赦与其说是愤怒,不如说是羞恼道:“小孩子家家的,操的忒多心,难道我还比不得你个小孩子的见识?!”叫过陈妈妈,连连摆手道,“你,快带他回去洗漱,晚上他练完字了拿来我看看。”又盯着贾瑚,撂下狠话,“这么久也没检查过你功课,晚上我问你你要打不出来!”鼻腔里发出的一记冷哼,贾赦板起脸,努力让自己的威胁更有些气势。
贾瑚本来对贾敏的事那是真无所谓,并不关注,可被贾赦这么反常的一弄,那心里痒的,就跟猫抓似的,可贾赦摆明了是不肯说了,贾瑚想想,也不问了,很干脆地掉头跟着陈妈妈走了,你不告诉我,自有别人告诉我!那干脆利落的样子,可把蓄势待发等着应付贾瑚胡搅蛮缠的贾赦郁闷地够呛。
陈妈妈为贾瑚整理了一下才换上的一套常服,正了正袖子,憋着笑道:“哥儿别生气,大爷也不是故意不肯跟您说,实在这事啊,本不好跟小辈说的。”
贾瑚疑惑:“不好跟小辈说?那就真是有事了?!事关姑姑和姑父?看父亲的样子,也不像是恼林家,怎么难道是敏姑姑自己做错事了?”因为害怕所以哭着回娘家了,娘家兄嫂也不知道该怎么应对?这么说的话,倒也对的上……
陈妈妈打断他的思路,笑道:“哥儿想什么呢,不是您想得那样。”见贾瑚实在要听,只能无奈道,“说来这是姑爷姑奶奶夫妻之间的事,只是姑奶奶年轻,在府里的日子太太宠得紧,这会儿叫身边的人落了面子,一时恼不过,这才回来的。”
贾瑚惊异不解:“敏姑姑身边的人?”
陈妈妈也是摇头叹息:“以往敏姑娘身边的人可从没见有什么毛病,这才跟着去林府多久啊,就生了二心了,要不是今儿我当场听见敏姑娘在那里哭,我都不敢相信,那安雅竟有这样的胆子!”
一早贾瑚就去宫里上书房读书去了,陈妈妈如今白日也没什么差事,便往张氏那边去伺候,陪着说说话,本来一切风平浪静,张氏还准备着过几日参加宴会要穿的衣服,猛不丁的,前面就来人说是贾敏回府了,红着眼睛只带了贴身的两个大丫头和王顺家的几个回来的,一回府,就直往贾母那里去了,抱着贾母,哭得好不伤心呢。
张氏哪还敢怠慢,忙带着苏妈妈金妈妈赶了过去。陈妈妈有心瞧热闹,也跟着去了。
去了才知道,那下人说的贾敏抱着贾母哭得形容都是粗浅的,贾敏这哪里只是伤心啊,都快哭得撕心裂肺了,抱着贾母,只会喊“母亲”,抽抽噎噎,气都要喘不上来了,鼻尖通红,眼睛都肿了。把张氏吓得,都不敢劝。面面相觑地与一同赶来的王氏对看了许久,静默地站在了贾母身边。
贾母看着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女儿这样,心都要碎了,环抱住贾敏,一手拍着她的背帮她顺气,一边焦急问道:“敏儿啊,你这是怎么了?出什么事了?你别哭,有什么话,跟母亲说,跟母亲说,啊!”
贾敏倒是想说呢,可几次才开口,看着贾母,眼泪又汹涌着流了出来,止都止不住,不过吱唔了两个“我”字,扑进贾母怀里,又是痛哭起来。
贾母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又是心疼又是焦急地直轻拍着贾敏的肩背,迭声问道:“是不是林家人欺负你了?敏儿,你别光顾着哭,你倒是跟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啊!你这一哭,把我的心都哭碎了!”说到最后,自己的眼眶也跟着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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